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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那就活着

回到大宋境内,群豪又内又饿,安排众人为伤者疗伤,准备食物。陈鹰和一群各派领头人聚在一起。

陈鹰道:“多谢各位仗义相助,此次各门各派伤亡众多,陈鹰实在惶恐。”

“日后诸位但凡有用得上在下的地方,单凭差遣,在下必定义不容辞。”

玄生道:“阿弥陀佛!萧大侠仁义无双,老衲等前来相助乃义不容辞之事。”

“况且此次能逼得辽兵退军,保我大宋数十年安稳,我想那些战死的义士,也能含笑九泉了,善哉!善哉!”其他人也都纷纷复合。

陈鹰来到仍穴道被制的萧峰身旁,道:“大哥,你抢走耶律鸿基,一则是为救他,二则是为逼他不在犯宋,其实那时,你就有以死全忠义的想法了吧。”

萧峰道:“原来你早就猜到了?”众人这才明白陈鹰为何能提前出手,击落了那两节断箭。

萧峰平静的说道:“二弟,为兄知道你是为了救我,可是这却让我背上不忠不义之骂名啊。”

吴长风喊道:“帮主,谁敢这么骂你?我老吴第一个不放过他,你舍弃荣华富贵,你舍弃高官厚禄,甚至连命都一并舍弃了。”

“只为宋辽太平,谁不知道你是,大仁大义的大英雄,谁敢骂你?谁又够资格骂你?”

萧峰伤感的闭上眼睛道:“可我是契丹人,我的祖辈都是契丹人,我却挟持威胁契丹的皇帝,我为祖上蒙羞,为契丹人所唾弃。”

萧远山道:“不!峰儿,你没有为萧家蒙羞,你的所做所为,上对得起天地,下对得起祖宗。”

“你看到陛下答应退兵后,辽国将士们高兴的神情吗?他们也不想打仗,不但宋人感激你,契丹人也一样会感激你的。”

萧峰道:“爹你不用安慰孩儿,孩儿不孝,以下犯上,无论出于什么目的,罪就是罪!”

众人见他,以死谢罪之心不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总不能一辈子都制住他穴道吧。

阿朱蹲在萧峰身前,看着他的眼睛,满眼泪水,却含着笑道:“萧大哥,不论是生也好,死也罢,阿朱永远都陪着你。”

萧峰一怔道:“阿朱你……”看着阿朱坚定的眼神,萧峰明白了阿朱的决心,他觉得对不起父亲,更对不起眼前这个挚爱的女人。

陈鹰道:“大哥,你要谢罪,可知就是自杀了也无法谢罪于万一。”

众人一愣,不明白陈鹰为何这样说,难道是想反着来劝说?

萧峰道:“我自是罪该万死,可惜我只有一条命,能还多少就还多少吧。”

陈鹰道:“你这是逃避责任,你害了宋辽无数后代百姓,就要这样,毫无担当的一死了之吗?”

萧峰一愣,怒道:“萧峰一生光明磊落,什么时候害过百姓?更遑论后代?”

陈鹰道:“今日你逼辽帝退兵,逼得不是耶律鸿基一人,而是整个辽国皇室。”

“你让他们皇室蒙羞,他们会恨你和宋人!恨不得食你之血食宋人之肉。”

萧峰痛苦的道:“是啊,我不死更有何用?可是我哪里又害人了?”

阿朱、萧远山、段誉、叶竹等等都神色各异的看着陈鹰,为什么啊?

你不是应该劝他不要再想着自杀吗?不是应该劝他活下去吗?

连李青萝都来扯了扯陈鹰的衣袖提醒他。

陈鹰不管其他人,说道:“耶律鸿基是答应你不在侵宋,可是十年二十年后他退位了,或者死了呢?到时新皇帝也不会侵宋吗?”

萧峰迟疑道:“这……这又如何是我能管得了的?”

陈鹰道:“我告诉你,他会!为了更大的野心,为了更辽阔富饶的土地,为了一洗今日皇室之辱!”

“辽国皇室一定会卷土重来,新仇旧恨之下,将会更加残忍,更加狠辣的对付宋人。”

“而本应该由我辈所承担的祸事,却被你推给了我们的子孙后代!”

萧峰狂怔,双眼毫无焦距,眼前仿佛出现无数未来惨状的画面,而这些惨状都是自己推给他们的?

不由得颤抖着双唇喃喃道:“我……我做错了吗?”萧远山、阿朱等人都担心不已的看着萧峰。

陈鹰道:“大哥,你说你要自杀是不是在逃避责任?”

“你说你是不是害了无数的后代百姓?”

“你又到底,是不是真的想要赎罪?”陈鹰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几乎是大喊了起来。

众人都觉得萧峰之举,乃是大仁大义有大功而无半点过。

对陈鹰的话也觉得没错,可又感觉怪怪的,怪在哪里又说不上来,不禁也疑惑起来,难道让耶律鸿基不在侵宋真的不应该?

陈鹰的话回荡在萧峰耳边,迷茫的问道:“我没有要逃避责任,我不愿看到生灵涂炭,可是我该怎么办?二弟,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陈鹰道:“你今日若是死了,那只是谢了耶律鸿基一人的罪,全了你一人之义。”

“你若不逃避责任,那就活着,担负起你应有的责任!”

“你若要谢罪,那就活着,给后代子孙谢罪!”

“你不想看到生灵涂炭,那就活着,去阻止造成生灵涂炭的事情发生!”

萧峰轻声重复着:“那就活着?那就活着!”眼神中渐渐有了神采,又问道:“可是我一介草莽,能做到吗?”

陈鹰道:“为何不能?今日若不是你,不日耶律鸿基便会挥军南下,宋辽双方将士、各地百姓将会惨死多少人?”

“这些人能够,继续活下去就是因为你,今日你能做到,十年后也能做到,二十年后你一样可以做到。”

“只要你意志坚定,初心不改,哪怕是多活一日,就可能多救无数人于水深火热之中。”

萧峰缓缓闭起了眼,似是在思索,似是在反省。

所有人都紧张的看着他,能不能打消他的自缢之心就是现在了,都不敢发出一丝声响,唯恐惊扰了他。

片刻后,萧峰突然睁开了眼睛,眼中射出了坚毅的精光一般,哈哈笑道:“二弟,谢谢你的金玉良言,让为兄茅塞顿开。一人之得失荣辱,与之天下相比,实在微不足道,解开我的穴道吧。”

众人听他言语之意,都大为高兴,其声音清朗,也不再是痛苦欲绝,可是要求解穴时,却都露出迟疑之色来,怕他是故意如此说的。

陈鹰看了他的眼神后,哈哈笑道:“大哥能够想明白,委实值得高兴。”随即一指点出,解开了萧峰的穴道。

萧峰穴道一解,便站起拱手对着众豪杰,说道:“众位的浓情厚谊,萧峰永世不忘!”说着一礼躬身。

没有长篇大论的感激和许诺,因为说的如何天花乱坠,也报答不了这份恩情。但大家都知道该出手时,他必定义不容辞。

萧峰对这萧远山跪下连磕三个响头,道:“孩儿不顾父亲大人,险些一错再错,是为不孝,请爹降罪。”

萧远山拉起萧峰,拍拍他的手,满意的连说三个:“好!好!好!”

当萧峰要对阿朱说什么时,阿朱伸手捂住他的嘴,一脸柔情的说道:“萧大哥,你不用说了,我都明白。”

萧峰看着阿朱的眼睛,心中只有一句“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丐帮宋溪陈吴四位长老,相互对看交换眼色,齐身上前一拜道:“请萧帮主,重回丐帮接任帮主之位!”

萧峰一愣,忙上前一一扶起四人道:“宋长老、溪长老、陈长老、吴长老快快起来,你们这是做什么?”

宋长老道:“自帮主离开后,我丐帮一下子没有了主心骨,如今也未立新帮主,请帮主回来主持大局。”

溪长老道:“不错,如今丐帮虽仍是天下第一大帮,但却已是名不副实,没有帮主你在的丐帮,就不是完整的丐帮。”

陈长老道:“没有了帮主,我丐帮差点被全冠清那个奸贼弄得分崩离析,请帮主垂怜丐帮,回来重整丐帮。”

这时得到消息的丐帮弟子,无论带伤的,还是没受伤的,连其他帮派的也都纷纷围了过来围观。

丐帮弟子纷纷高声喊道:“请萧帮主重回丐帮!请萧帮主重回丐帮!......”

声音从杂乱,慢慢变得整齐划一,气势如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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