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本无常,世人,又何必强求?早死晚死,最终,都只有一死而已,即便是服过长生不老药的离殇亦是如此……
想到这里,落梨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心中却豁然开朗。
一直到夜晚,蓝芯才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
而期间,落梨一直守在蓝芯的身边,紧紧地握着蓝芯的手,蓝性能的手脚冰凉,脸色苍白,看着这样的自己,落梨还是忍不住揪心。
蓝芯醒来,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在自己身边握着自己的手的落梨,蓝芯微微扬起嘴角轻声道:“谢谢你……”
见蓝芯醒来,落梨的心里止不住的高兴,落梨看着蓝芯道:“你醒了?感觉好点没有?来人,快传御医!”
蓝芯笑笑道:“还好,只是你为什么要救我?”
落梨微微别过头道:“我哪里有救你了,我只是在你身边看着你,看你什么时候死掉。”
蓝芯微微笑了一下道:“看来你别的什么没有学会,我的……口是心非……却是被你用的炉火纯青了……”蓝芯说完,止不住的咳了起来,身上的伤口或许是因为咳的原因,血顿时浸了出来。
“不要咳,你若是再咳,出了什么事,那岂不是如了我的愿了?”
落梨说到这里,心里酸酸的,就连鼻子也通红了起来。
“微臣叩见皇后娘娘贵妃娘娘。”
催有年在落梨和蓝芯的面前拱着手,落梨扬扬手道:“崔大人,劳烦给皇后娘娘把把脉。”
催有年应声,紧接着走到兰心身边,微微蹙着眉头把脉,过了片刻之后,催有年这才道:“毒性的确得到了抑制,但是若要清掉毒性,还要进一步治疗,昨天微臣像到了一个法子,那就是药浴,皮肤乃人体内器官呼吸的出入口,毒素可以从体外排除,这样一来,皇后娘娘的毒大致可以清掉,只是还需贵妃娘娘帮忙。”
落梨点点头道:“崔大人尽管说,只要本宫能帮得上忙的,都会去做。”
催有年道:“微臣只许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共浴,这样一来,皇后娘娘体内的毒素或许能够得到彻底清除。”
偌大的浴桶,落梨缓缓地替蓝芯脱掉身上的衣衫,紧接着两个人浸泡在了药水当中。
落梨从来都没有想到过,他和蓝芯,终有一天会这样近距离地看着彼此。
蓝芯歪斜着脑袋,静静地看着在自己面前的落梨,她觉得这个世界很奇妙,一瞬间,变让她的一颗心也变了,先前,她一直觉得自己眼前的女人讨厌、虚伪,装腔作势,恨不得将她处之而后快,如今看来,却再也没有当时的恨意,而是释怀和愧疚,毕竟,她这样对待眼前的女人,换来的,却只是她的宽容。
落梨笑笑道:“你看着我做什么?现在最美的女人,是你才对。”
蓝芯微微摇摇头道:“我现在终于明白……无论,你是落梨还是蓝心,最美丽的,始终是你。只是天大地大,为什么我们两个的相貌,却有着这样的相似?难道,上一世我们是姐妹吗?”
落梨笑笑不语,这也是她所困惑的事情,师父离殇一直挂着的一副有些发黄的美人图,那里面的女人,分明是有着和自己相似的眉眼,而司徒旭的寝宫,竟也珍藏着一样的女人,这一切,究竟是巧合吗?落梨只是感叹,这个世界,这样小。
想到这里,落梨淡淡道:“这一世,一样是姐妹,不是吗?”说完,落梨坐直了身子,轻轻扶起蓝芯的脑袋,将蓝芯后脑勺的长发缓缓提了起来,然而蓝芯后背的蝴蝶印记,却让落梨一时愣在了那里,落梨抬起指尖,轻轻地,一下一下的抚摸着蓝芯后背的蝴蝶印记。
她依稀记得,在她很小的时候,她还有一个妹妹,那时候妹妹才刚刚学会走路,可是,家里的一场灭顶之灾,连自己的妹妹也是性命不保。
想到这里,落梨的眼泪便缓缓的爬上了脸颊。
蓝芯看着落梨道:“怎么哭了?”
“没事。”落梨吸了吸鼻子道:“只是会想起来,我还有一个妹妹,倘若在世,怕是与你年龄相当了。只是可惜……”
蓝芯知道落梨得身世可怜,没有多说,只是伸出手轻轻的拍了拍落梨的肩膀。
落梨道:“你知道吗?现在我手指的地方,是我的母亲一点一点刺上去的蝴蝶印记,这个印记,在我们乌雅氏一族所有的女性当中,身上都有,它代表着乌雅氏一族的荣耀,也代表着能够成为皇后的象征,可是,也就是这个象征,要了我们乌雅氏一族的性命。”
“你说什么?”蓝芯听到这里,紧紧地握住落梨得手道:“蝴蝶印记?是不是用针刺上去的,栩栩如生的蝴蝶?”
落梨诧异的看着眼前的蓝芯,不明白蓝芯怎么会突然这么问,于是点了点头。
落梨只觉得,蓝芯用颤抖的手,抚摸着自己的后背一出,泪流满面,紧接着,蓝芯看着落梨,哽咽着道:“姐……”
“姐?”落梨诧异的看着蓝芯,以及想起刚刚落梨抚摸着自己的后背,顿时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似地,忙唤宫女道:“来人呐,来人啊。”
宫女微微俯身道:“贵妃娘娘有什么吩咐?”
落梨道:“镜子,快快与本宫准备一只镜子。”
宫女应声,将一柄铜镜递给落梨,落梨拿起铜镜,扭转过身,照着自己的后背,果然,后背之处有一处栩栩如生的蝴蝶,于现在蓝芯身体上的蝴蝶一模一样。
落梨终于明白了,兰心为什么会叫自己姐姐,这一刻,相逢亲人的感动和激动,一股脑儿全涌上心头,落梨用颤抖的嗓音喊道:“妹妹……”
“姐!”
蓝芯哽咽着,紧接着和落梨紧紧相拥在了一起,蓝芯道:“姐,我终于不再是一个人了,我终于有了姓氏,我终于不是每名没姓的野种了,姐……有你在身边,真好,姐,对不起……对不起……”
蓝芯说着,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两个人紧紧相拥,泣不成声。
落梨从来都没有想到过,蓝芯竟然是自己的妹妹,是自己本以为早已经死去的妹妹。她想开口询问,她的妹妹是怎么样逃生的,可是一细想,自己的妹妹那时候才不过三岁,怎么会记得,只是紧紧地搂着蓝芯,在这个世界上,只要她还在,只要他安好,就什么也不重要了。
落梨哽咽着道:“不要说这样的话,该说对不起的是姐姐,这么多年来,让你受了不少苦。”
亲人相认,无疑是世界上最让落梨感动和振奋的事情了,而蓝芯在此时此刻,也终于要下一个总要的决定,蓝芯看着落梨道:“姐,等我的伤好了以后,我们换回来吧。你做你的皇后,我还是你的妹妹,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不。”落梨已经明白了蓝芯究竟想要做什么,急急忙忙道:“这样很好,你想一想,我们还有紫鸢,如果我们贸然行事,出了什么事情怎么办?你忍心让紫鸢一个人吗?你我都已经饱尝没有父亲母亲疼爱的痛楚,为什么还要让紫鸢也饱受这种折磨?”
“可是姐……”
“没事的。”落梨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看着蓝芯道:“这样也很好,毕竟,我们是姐妹了,我们姐妹一心,什么艰难都不用再怕了。”
“可是姐,我差一点,就做了这一辈子都不能原谅的错误,而且,小皇子……姐,你就让妹妹做了这一件事吧,如此,妹妹才能心安。”
“可是这样的话,你会让我不心安啊。”落梨看着蓝芯道:“我好不容易在这个世界上找到了一个亲人,难道你要夺走我的幸福吗?你和紫鸢都是我最大的幸福,让我们姐妹一起好好抚养她好吗?如今云国说不定哪天就会进攻我们荣国,你忍心抛下我们吗”
“姐……”蓝芯紧紧咬着嘴唇,摇摇头,紧接着两个人又相拥在了一起。
用完药浴之后,蓝芯便昏昏沉沉的睡着了,这一次,司徒旭静静地将落梨拥在怀中,整个宫殿都安静了起来。
落梨抬头,看着将自己拥在怀中的司徒旭道:“皇上难道就不想问问臣妾吗?”
司徒旭低头,轻轻地在落梨的额头上轻轻一吻道:“朕说过,这一生一世,永不相问,永不相疑。”
一句话,只让落梨心生感动,落梨道:“皇上,臣妾只是觉得,冤冤相报何时了,即使臣妾和皇上杀了她,也一辈子难安,最可怜的也只是小公主而已,就是我们给她再多的关爱,她在心中,她是没有娘亲的。”
司徒旭缓缓的呼出了一口气,而后点了点头。
“皇上,臣妾还有一事相奏。”落梨道:“其实,臣妾今天才发现,蓝芯是臣妾走失的妹妹,皇上您看这里。”落梨说完,背对着司徒旭,露出了自己后背上栩栩如生的蝴蝶。
落梨继续道:“想必皇上也知道,乌雅氏一族所有的女孩,在一生下来,身上便会被刺一只蝴蝶,这是传统,也是荣耀,而在蓝芯的身上也有这种印记,蓝芯和臣妾有着和相似之处,皇上也是看在眼里的,而蓝芯的年龄,也与臣妾的妹妹相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