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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0章 她不再是她?

终于,落梨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痛,又是出奇的痛。一下一下,每一次痛,都犹如万根银针扎在身上一般。

落梨想要出声制止,制止这样的疼痛继续折磨着自己。然而,这些疼痛仿佛没有休止一般,依旧是雨点般降落在了身上。落梨却没有力气,去呐喊出声,让那些疼痛不要继续了。

“小婉,小婉……”

另一个细弱的女声轻声喊着,似乎怕被别人听见了一样。

小婉?是了小婉,落梨的意识分明很清晰,然而,却怎么也睁不开沉重的眼皮。

好就好在,小婉还在身边,可是为什么,小婉不好好替自己看看,这样出奇的痛苦,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小婉,好了小婉。”

那个小心翼翼的女生继续说:“小婉,我们还是快走吧,要是再不走,被别人发现就不好了,尤其是你这样对待贵妃娘娘,我可是冒着砍头的罪名放你进来的,我们还是快走吧。”

贵妃娘娘?落梨更是惊讶,怎么?自己没有在惠心殿养伤,而是和蓝芯在一起?不,她不想看见这个女人,她要离开!

只听小婉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我真想一刀杀了这个女人,竟然害得我家娘娘到现在还昏迷不醒,呜呜……都是这个贱人,要是我家娘娘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小婉就算是死了,也要拉这个贱女人陪葬。”

“嘘……嘘……”

另一个宫女使劲的嘘着,生怕别人听见,而后道:“这话你可不能在这里说呀,依我看我们还是快走吧,皇后娘娘那边还等着你去照顾呢。”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不就是自己吗?怎么?小婉不理她了,而是要走吗?

落梨心急急了,终于憋了一肚子的话出了声。

“小婉……别别走……”

这一个声音,犹如晴天霹雳一般,击在了两个宫女的头上。

落梨终于费力的睁开了眼睛,在她眼前是惊愕的小碗,以及另一个满眼惊恐的陌生宫女。

陌生宫女慌忙将小婉一拽,跪在了落梨的面前哭道:“娘娘饶命,奴婢……奴婢什么都没有做,小婉她……小婉她只是来看娘娘您的。”

落梨不明白此时此刻面前的两个宫女为什么这样惊慌,想要挣扎着坐起来,却浑身没有力气,她不明白为什么小婉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她躺在床上,却不来扶一把,于是道:“小婉,快来扶本宫做起来说话,浑身好痛。”

小婉迟疑了一下,脸色煞白的走到了落梨的窗边,紧接着甩开身后宫女拉住的她的手道:“反正今天无论如何都是一死,我告诉你蓝贵妃,我是不会服侍你的,我的主子永远只有皇后一人,要杀要刮,悉听尊便。”

“小婉你……”陌生宫女浑身抖个不停,一边抖一边道:“娘娘,贵妃娘娘,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小婉只是因为皇后娘娘昏迷不醒,这才一时糊涂出口狂言,还望您看在皇后娘娘的面上,饶了小婉吧,求娘娘您了。”

陌生宫女说着,将头在地上嗑的咚咚作响。

蓝贵妃?皇后娘娘?如果她不是皇后娘娘,那她又是谁?

落梨的脑子里有乱作一团,她不是她?那么她是谁?那么那个躺着昏迷不醒的皇后又是谁?

头又开始剧烈的疼痛着,落梨只听到一声惊呼“娘娘,贵妃娘娘?御医!快传御医!”,以及小婉脸上出现的令落梨毛骨悚然的微笑……

噩梦,一定是噩梦。

朦朦胧胧中,落梨仿佛又开始了噩梦,噩梦中,她看见了蓝芯身边的宫女在她身边来来回回的走着,陌生的寝宫,陌生的宫女,以及陌生的角色。

她很想问一问,这些究竟是为什么,可是似乎,自己被禁锢着,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噩梦,当自己从梦中惊醒,就什么事也没有了,她还是她,还是落梨,还是那个曾经母仪天下的落梨。

当落梨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发现映在自己眼前的脸不是小婉,也不是司徒旭,而是小菊,那个整天跟在蓝芯身后的小菊。

落梨动了动自己的身子,还好,现在身上不疼了,疼的只是脑袋,落梨微微张口问道:“小菊?怎么是你?我昏迷多久了?”

“娘娘,您终于醒来了。”小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看着落梨说:“娘娘您没事了就好,您不知道,你从失足从城墙上掉下来到现在,都已经整整一个月了,御医都说,要是您再不醒来,就……谢天谢地,娘娘您终于醒来了。”

“一个月?”落梨诧异着,自己明明感觉才睡了一小会儿,醒来却说是整整一个月。

是了,一阵奇怪的风,将她和蓝芯一起吹落了城墙。想到这里,落梨低垂下了眼帘,继而又抬头道:“对了,皇上呢?还在处理朝政?”

小菊愣了一下道:“这个……回娘娘的话,皇上还在皇后娘娘那里,奴婢这就去告诉皇上,说娘娘您醒了。”

小菊摸了一下眼泪,紧接着便拔腿往殿外走去。

皇上在皇后那里?那自己呢?自己究竟是谁?落梨回头看了一眼身边的摆设,心凉到了极点。是了,这不是她的惠心殿,而是蓝芯的寝宫!

“等等,小菊……”

落梨费力的叫着,那种突如其来的冲撞,让她的脑子一片空白。

如果说这一切都是真的,若果都是真的,那么,她自己是谁?难道是——蓝芯?

小菊走上前道:“娘娘有什么吩咐?”

落梨顿了顿,终于鼓起勇气道:“把镜子拿给本宫。”

精致而光滑的铜镜,落梨将她放在面前,在这一刻,还是惊呆了,是了,在镜子里的不是别人,而是蓝芯。是的,原本应该出现在镜子里的是自己的脸,却出现了蓝芯的模样。

落梨的整个身子都僵硬在了那里,他不知道是该面对,还是该逃避,如果这是梦境?为什么这样真实?如果自己是蓝芯,那么蓝芯呢?难道是自己?

落梨会想到自己曾经看过的古书,古书上有说,如在极度惊恐的时候,三魂六魄会有撞出身体的可能,若是在快速坠落或者旋转的时候,灵魂也有脱离躯壳的可能,倘若两个人同时遇到这种情况,那么,他们的灵魂有何能挪移。

先前看到这里的时候,落梨是觉得好奇,当然,也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事情,第一,落梨不相信世界上有什么鬼魂的说法,第二,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发生。

可如今,灵魂挪移和灵魂脱壳的事情就真真实实的摆在了落梨的面前,由不得她不相信,是了,自己的灵魂,和蓝芯相互调换了。

“娘娘?贵妃娘娘,您怎么了?”

小菊小心翼翼的呼唤着,落梨这才从自己的思绪中醒了过来,紧接着落梨调整了一下思绪道:“没什么,本宫现在没事了,休息片刻,我们就去看皇后娘娘。”

“看……皇后娘娘?”小菊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蓝芯,最终弱弱的应道:“是,娘娘。”

喝了一碗燕窝粥,落梨这才觉得自己浑身稍微有了一些力气,落梨知道,这都归功于蓝芯习过武的原因,只是,落梨不知道这样的转变究竟是好,还是不好,毕竟这一切,都是蓝心最想要得到的,如果她得到了,那么着一场宫廷风波,是不是不就此平息?

小憩了一会儿,落梨清楚地发现,自己身边的宫女,似乎都一个个连大气都不敢多出一口,在心里无奈之后,落梨这才缓缓睁开眼帘道:“好了,扶本宫去看皇后娘娘吧。”

小菊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应声道:“是,娘娘。”

落梨看着小菊道:“小菊,你想说什么就说吧,不必吞吞吐吐。”

小菊慌忙跪下道:“奴婢该死,奴婢不是有意的,奴婢只是想提醒娘娘,娘娘的身体还很虚弱,理应先去看看御医。”

落梨道:“没事,你起来吧,本宫觉得好了很多,还是不必去看御医了,先去看皇后娘娘,之后再看御医也不迟。”

行至到熟悉的寝宫前,落梨伸出手,摩擦着朱红的柱子,轻轻叹息着,紧接着步入了寝宫中。

司徒旭果然在这里,静静的坐在窗边,手紧紧地握着‘自己’的手,一副颓废的模样让落梨见了就心疼。

“皇上,您还是去歇着吧,皇……皇后娘娘一定会没事的。”

看着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自己,落梨总觉得,仿佛自己看的是自己的尸体,而自己,只是一个没有躯壳的灵魂,在死了以后站在床边凝视自己。

“没有朕的命令,你如何擅自进皇后的寝宫。”

司徒旭冰冷的语气直叫落梨吓了一跳,因为这是落梨从来都没有听过的语气,一时间,落梨竟愣在了那里。

“朕在说话,难道你就没有听见吗。”

司徒旭猛地回头,却发现蓝芯就站在自己的身边,随后又转过头,继续看着躺在床上的落梨淡淡道:“你醒了,可是皇后……皇后为什么还不醒来?为什么……”

落梨听着,只觉得自己的鼻子一酸,原来,司徒旭是那样的在乎自己,而自己,却在别人的身体才看得见这份柔情。心中不由的一热,上前去紧紧地抓住司徒旭的手道:“皇上,臣妾相信,皇后一定会醒过来的,一定会的。”

司徒旭静静的抽回自己的手,用手轻亲抚摸着躺着的落梨的脸颊冷冷道:“贵妃,你可以回宫了,你才刚刚苏醒,身体还很虚弱,要是要什么补品,尽管吩咐下去便是,好了,你跪安吧。”

冰冷的语气,落梨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好在落梨清楚,司徒旭这样对待的不是自己,而是蓝芯。默默地跪安之后,落梨这才往殿外走去,行至殿外,却看见小婉急匆匆地走了过来,落梨叹了一口气,而后道:“小婉,你跟本宫来一下。”

身后的小婉一听,浑身一个机灵,随后咬紧了牙关,跟在了眼前蓝芯的身后,小婉知道,横竖大不了一死,要命,也就她这一条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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