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败庙宇
人迹罕至,唯有寺内犯戒弟子才会在此受戒,但少林寺之大,寺庙多矣。
自数百年传承,少林还是有些香火客绅出钱出力。即使太过古老的庙宇难以修复,也会另寻他处。而古庙便会遗留下来。
叶枫这几日,便是被雨滴给滴醒的,睁开双眼,首先看到的是破败屋顶。
自己浑身动弹不得,似有数万蚂蚁在身上爬咬,疼痛难忍。
不多时,便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随后一张大脸光头笑着看着叶枫,“呦,醒啦。”
坐在叶枫的床头,端着一碗药,将叶枫扶起,一点点的喂他喝下。
和尚点点头,“不错不错,洒家还以为你要见佛祖了。”叶枫被呛了,咳嗽几声。
“这是哪?”疑惑的开口问道,和尚给他收拾好,“少林。”
叶枫一愣,不敢相信的看着那破败的房屋。和尚见他如此打了个哈哈,“这里是以前的山庙,少林距此地不足十里。”
周岳刚回到破庙,便听到寺法天的笑声,一猜便想到,叶枫醒了。
走进禅房,“醒来了吗。”寺法天回头,“你们兄弟慢慢说,我就先去制药了。”
周岳让开身位,看着寺法天走了出去。来到叶枫的床边,静静的看着他。
原本千言万语,可现在竟然不知道怎么开口了。还是叶枫,率先开口打破两人之间的尴尬。
“你是,那一夜的黑衣人吗。”周岳张了张嘴,没有反驳。叶枫笑着说,“那天晚上,回去后,我调理内息没有感觉不顺,很快就好了,所以我猜那个人不是敌人。”
周岳静静的听他说着话,没有插嘴。叶枫也不知怎么,就只想与这个人好好说些话。
“我很笨,小的时候不清楚,娘为什么要瞒着我的身世。长大了,也不了解小时候所憧憬的江湖原来是这般凶险。以为练会了武功,就可以逍遥世间,可还是会有着一些阴谋诡计。”
周岳愧疚,这一刻,他犹豫了,是不是该告诉他全部。
“我羡慕瑶儿的聪慧,她总能在关键时刻提醒我。还有师父教我武功,我真的很想对他们说声谢谢。”叶枫自言自语。
“可你,还是选择去面对。”周岳这时候说了一句,那晚同样也说了,当你做出选择时,你就要学会失去。
叶枫笑着,看着他,“是的,哪怕用我的命。”周岳看着他的倔强,这当中何尝没有自己的影子呢。
“想,听一听我的故事吗。”周岳看着他,“好。”
故事很短,但是很精彩。虽是用了最简略的叙事,但里面的危险程度,与叶枫的经历相比,显得更加艰难。
看着周岳轻描淡写的诉说着往事,一件件犹如身临其境。叶枫不由得再一次重新去看周岳。
男子面容冷峻,好似讲的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完全不是在诉说自己。
在熬药的寺法天,耳朵一动,手里的动作停了下来,沉默片刻后,才重新搅拌起来。
缓缓开口,“人呐,就是不愿意去吧心里的苦吐出来,你看,吐出来了不就舒服了。”
一滴清泪从眼中落下,又顾自嘲讽,“都是出家人啦,还放不下她呢。”
故事讲完,叶枫说道,“谢谢,让我知道全部,表哥。”周岳抱歉的摇了摇头,“我没有能力,让你重新走了我的老路,是我对不起你。”
叶枫看着屋顶,“娘,没有怨,她也没有让我去记仇,只是想让我好好的活着。”
“是,无论你将来如何选择,我都支持你。”周岳更习惯独自一人去背负所有。
叶枫笑了笑,随后严肃的说,“我会和你一起找那个人,不管是不是报仇,总得要为那些无辜之人讨个公道。”他忘不了扬州城的大火。
不管是老人小孩,还是父母家人。看着周岳,“别忘了,我娘是‘白衣大侠’,我父也是一代大侠‘神剑’。”
周岳久违的高兴,“好,等你病好了。我们就一起去找他,让他看看自己得罪的是什么人。”
夜里
三人都在禅房里商讨,寺法天对着叶枫说道,“你的筋脉需要慢慢恢复,这段时间不要乱动,慢慢养好身体,之后我用药物刺激,再用内力为你续脉。”
周岳看着他,“有危险吗,或者后遗症。”寺法天犹豫道,“有后遗症,就是痊愈之后,内力肯定是大不如前了,严重者更是武功全废。”
叶枫动了动手,依然疼痛,“那能练回来吗。”和尚面带苦涩,“洒家手里的终究只是半本经书,接续筋脉正常行走已经实属不易,要真想全部恢复只能让我找到下半本。”
“那还等什么,我现在就去少林寺。”周岳提着剑便要出去。
寺法天大惊,拉住了他,“你干什么,不想活了。少林是你想闯就闯的吗,告诉你,可不要小觑少林。十八铜人就够你喝一壶的。”
周岳冷哼一声,和尚摇头,“几年前我就打听过了,当年的两大镇教经书已全部丢失了。”
“这群和尚也太不中用了吧。”周岳生气的说道,自个的镇教之宝全部丢了。
寺法天也是大呼,“是啊,整天念个破经,有什么用。要不是当年伽叶师叔突然圆寂,不然洒家就可以直接找师叔要了。”
叶枫一听激动开口,“你说什么!伽叶,伽叶师父他怎么了!”
和尚一排脑门,“对了,我忘了,你小子的功夫和伽叶师叔一模一样。”
叶枫依旧急着开口追问,寺法天遗憾,“我师叔是传法长老,身负奇经‘易筋’掌管少林秘籍。十六年前,师叔回来后,就圆寂了。那时候我不在寺里,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咦,等等,你,你叫师叔为师父!那你,你学的难道是。”寺法天惊呼,随后马上捂上叶枫的嘴,竖着一根手指在嘴前。
指了指叶枫、周岳,示意看自己的嘴型:
此事,天知地知,你我三人,再不可告知旁人。
周岳听了听四周的动静,随后开口,“你这破地方,连个小毛贼都不会来。”
寺法天开口,“总之,记住我说的话,否则不光贼人惦记,连少林都会把你的皮扒了,尤其是伽落师叔,可凶了。”
叶枫伤神,看着寺法天,“寺大师,可否带我去看看我师,伽叶大师的墓。”
寺法天看了眼周岳,见到后者点头。“行,明天带你去青佛塔。”
叶枫一夜心事憧憧。
直到第二天
寺法天推着自制的木轮椅,带着叶枫来到佛塔前,看着高耸的佛塔,叶枫第一次感到自己的无力。
寺法天叹道,“快到盂兰盆会了,想来寺庙也要派人来扫塔了,对了还是带你去不语窟吧,师叔常在那修行。”
叶枫点头,和尚带他来到了一座洞窟里,里面有着几座佛像,特有的莲花灯陈列四周,照亮了周边。
“让我待着吧。”叶枫想要独自一人,寺法天想了想这地方没有人会来,附近也有要用到的药草,“行,我去找点药草,就在周围,喊我一声,我便听到。”
随着寺法天的离开,叶枫看着佛像,眼泪还是不争气落了下来,这几日的委屈想要在这位对自己温柔的师父面前倾诉,还像以前一样,摸着自己的小脑袋。
轻声低语。“师父,枫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