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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转天眼(十)

很快四人上殿。来人正是慈航,韩望,斯越,宫让。大家行礼。

“几位来自大荒山的朋友,来我王都有何指教?”许负开门见山。

“坦白讲,和世子见面是我等计划之外。不过我们的目的恰好有些一致。”慈航答道。

“目的?我有什么目的?”

“如果没有看错,世子在泰尔山种的这批雪莲是用化境散滋养了不短时日了。而这化境散可短时抑制晶元灵力于无形。意动境的修行者都很难抵抗。而且修为越高,恢复越慢。只是易被察觉。现在有了这雪莲的寒凉灵力掩去,世子确实是想了个好办法。化境散应该只有凌霄城才有,它的配方早就已失,世子用的这些是千百年前的天帝夺来的。想必这次也用尽了。可见凌霄城为了扶植世子着实下了血本。”

“你,你们怎么知道雪莲用了化境散?”

“我刚巧知道配方的一小部分,但是残破了,但关于它多少还是有些了解。”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大荒山里怎么会有你们这等人物?”

“我们是什么人不重要。这雪莲离了生长之地花期便只有三五天,想必这几日便该行事了。我等愿助世子一臂之力。”

“条件呢?”

“世子得到想得到的王位。我们只要宫中一样东西-----九转天眼!”

“九转天眼?从未听父王提起过。”

“这也就是为何世子着急上位的缘故了吧!很难得到明德天王的信任和肯定是不是?”

“放肆!”烛影喊道,许负气的浑身颤抖。

“开个玩笑而已。事成之后,我们自己寻找。”

“这是什么宝物,值得你们如此用尽心思。”烛影问道。

“我可发天道誓言,此物于世子毫无用处。”

“不必了。那你们想如何助我呢?蛊毒?”

“不瞒世子,蛊毒稀有,已经用完。以明德天王的修为,你自己对这雪莲也没有足够的信心吧。否则你也不会召见我们了。我们自有我们的手段。”慈航微笑道,看了看许负还有些疑惑,“我愿发天道誓言,我等一定尽全力帮助世子夺得大位,事后只要九转天眼。”天空一阵扭曲誓言成。

“好,我也发天道誓言。如我能夺得大位,只要宫中有九转天眼,定将亲手奉上。大家联手各取所需。明晚行事!”许负和烛影对视了一眼,烛影点了点头。誓言成。

“来人,将四位贵客好生安顿。”一名下人走上殿前将四人带走了。

“有了天道誓言便不用对他们防范了。”许负说道。

“如果他们实力真的不弱,那将来能助咱们拿下凌霄城是最好了。”烛影说道。

“是啊!想必现在整个春盎宫都是雪莲的幽香了吧......”许负得意道。

下午大家聚集一起骑着白骆驼去春盎宫。

“莎曼妹妹,这身衣服首饰和你很配啊!”曦彤,荷洛迎了上来,不停的夸赞,搞的她有些羞涩。她偷偷的看了辛环一眼,辛环正看向窗外。

“咱们出发吧,别误了时辰。有话路上说。”瑞贤笑道。

大家出发。一路观察,宫城分布果然同清欢拿来的详图别无二致。子名感到越接近春盎宫周身的灵力便越精纯。

“这是......”终于见到了春盎宫。图纸上只是简单样式便足以让人震撼,眼前的春盎宫更是让他们惊讶万分。

在巨大的圆拱门上层层的宫室由圆柱支撑建成,每层探出一个巨大平台,上面花团锦簇,灵兽嬉戏,一股祥瑞之气直冲天宇。清澈的水流从上至下沿着屋角飞泻而下,缭绕的水汽在阳光的照射下生出道道虹彩,最后汇成两股,分别通过左右两朵巨大的金制缠枝西番莲的花瓣流入两条通往地下的水道。远远地望去,整座宫殿像悬在空中一般。

“这感官和我住的浮袅峰有异曲同工之妙啊!”瑞贤说道。

“还真是!”大家说道。

“瑞贤哥哥住的地方这么美啊?”荷洛说道。

“是的,学院里座座山峰都有着自己独有景致,回头带你回去看看。”宗布笑道。

“太好了,谢谢哥哥。”

“其实我们也叫这里悬苑。”裴然说道。

“还真是,很贴切。”莎曼说道。

大家说说笑笑又前行了一会儿才到春盎宫下。子名纳戒中的九转天眼有了反应。“果然在这里!”他心中暗衬,朝大家点点头。

“二公子!”侍卫们行礼请安。

“免礼!”

“天王有交代,二公子带着贵客先去顶殿拜见下王妃,再去向他请安。”

“好!大家随我来!”裴然带着大家一飞而上。

“这,恐怕有失礼数吧!”瑞贤说道。

“没关系,这里宫殿座座都高,尤其是这春盎宫,平时也都是飞上飞下的。”裴然笑道。

大家看看辛环,辛环点点头,大家这才安心些。

大家落入了顶殿的平台上。

“二公子,辛环公子!”宫侍们行礼。

“母妃在干什么呢?”

“在偏殿泡茶等着各位呢!请各位随我来吧。”宫侍引着他们去了偏殿。一翻环环绕绕,到了殿门口,又换了一位宫侍通报后,带着他们进了殿。

大家进去一看,一名身着白衣女子正在插花。她面容清丽,身上的配饰也很简单,但一行一动都透着高贵之气。

“给母妃请安!”

“给王妃请安!”

“免礼!赐坐!”裴然母亲甚是和气。

大家依次落座。

“母妃近日身体可好?”

“很好。”王妃笑道,“我嫌正殿太过拘谨,不如这里说话显的亲厚。便安排在这里等你们了。辛环是常见的,这位便是昨天歇息在太叶殿的莎曼姑娘吧?”她朝着莎曼笑了笑。

“莎曼给王妃请安。”

“姑娘不必拘束,你们大家也一样。咱们只是闲话家常。然儿昨天已将你们的大致情况派人告知于我了。你的遭遇我都已经知晓,好孩子,你父母还有你的兄长姐姐们都是翼州的英雄。他们虽然走了,还有我们在,你就安心住下,定不会委屈了你。”王妃说完,殿中一片哀伤之气。

“多谢王妃。”莎曼行礼,强忍着泪水。

“好啦一切都已过去,不要总想着那些伤心事了。”

“都是我的不是,莎曼姑娘勿怪。这位是阳州世子吧?”王妃看向宗布。

“正是,宗布给王妃请安。王妃认得在下?”

“你的举止气度和你父王很像。”

“王妃见过我父亲?”

“不只是见过。你父王还是世子的时候总来翼州大漠历练。我父亲是一城之主,两家历代有些来往。他总住在我家府中。我那时还是闺中女儿。他一个翩翩少年也从不进内宅。所以每次给我母亲请安的时候,我们姐妹们都是偷偷地躲在暗地偷看他。”王妃笑道。大家也都会心一笑。没想到王妃竟是如此可亲之人。“这一晃几十年了.....咱们两州因为历代原因留下了很多争端。不过自从你父王还有裴然他父王即位后,解决了很多问题。我期待着你们兄弟也继续和睦下去,为两州的子民多谋福祉。”

“谨遵王妃教诲。我与裴然关系一向如兄弟般,以后两州也定会亲如一家。”

“甚好,甚好。然儿,你哥哥派人来说今日事忙。明晚他办晚宴款待大家。到时你安排一下阳州世子和你大哥见见,他以后是翼州之主,现在同邻州建立好关系方便日后相处。”王妃很开心。

“是。母妃。”然后裴然一一将大家介绍给王妃。大家也一一见礼。

“时候不早了,我们去给父王请安。”

“去吧!”一众宫侍托着一盘盘用于提升武器品质的珍贵矿石,放于大家面前,“一点薄礼,大家收下吧!”

“这......多谢王妃。”大家将矿石收起,行礼后,随着宫侍走出偏殿。

“然儿!”裴然转身回来,走到母亲面前。

“莎曼姑娘的衣服首饰都是你给选的?”王妃笑道。

“嗯......是。”裴然一阵脸红。

“这姑娘我很喜欢,既然都歇在太叶殿了,那就让她成为真正的女主人吧!”

“多谢母妃成全!”裴然十分激动。

“嗯,去吧!”

裴然赶上了大家,然后又走了很久才走到向下的阶梯。

“父王就在下一层。一会儿就能见到了。”下了阶梯又是一阵兜兜转转,来到正殿春盎殿。由人通传后,大家进殿。子名发觉九转天眼反应比先前更为强烈。

“参见父王。”

“参见明德天王。”

“快快免礼,你们都是然儿的至交好友,不必拘束,赐坐。”伊哈尔正坐殿中。他身着纯白金丝袍,一脸髯须,整个人透着沉稳睿智。裴然一一介绍,最后介绍的莎曼。

“父王,这位是莎曼姑娘。”

“天王有礼。”莎曼起身。

“姑娘无须多礼。你父亲是所有城主里最有能力的一位,我们一直相处得很好......唉,虽然对你来说有些残忍,但我还是需要你亲口详述整个过程......很抱歉。”伊哈尔有些为难。

“无碍,我来此也正是这个目的。”

于是莎曼原原本本将所发生的一切向伊哈尔陈述。然后大家也将在拘弥城还有

尉犁城发生的事情一一陈述。裴然也将子名的发现还有对各个城邦的命令告诉了伊哈尔。

这个过程里子名总觉得这个大殿内哪里有些异样,但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

“好的,我都知道了。莎曼,你安心住下,本王自会把你当女儿一样照顾。”伊哈尔若有所思。

“父王,昨晚莎曼住在了太叶殿......”

“哦?太好了......”

一提到太叶殿,裴然的父母就都很高兴,大家面面相觑,都不知个中缘由。

“父王,怎么宫中多了这么多雪莲?”裴然脸红道。

原来如此,每个殿宇都是百花锦簇,唯独这里,摆满了一盆盆体绿花白,状似莲花的花朵。子名暗衬道。

“你哥哥有心,在泰尔山上种的。如今经过多年的培植已然长成,正好做明日宴会之用。今日刚刚送到。”

“启禀天王,柱州特使前来有事上奏。”

“我这里有客人,好生安顿,让他晚些来。”

“既然父王有政务处理,我们就先告退了,明日晚宴我们再来。”

大家起身告退。

“那也好,来人。”伊哈尔一声令下,众宫侍也是托着托盘来到众人面前。“好的兵器,仙衣各位想必已经有了。这些提升仙衣品质的东西,望各位还不要嫌弃。”

“多谢天王!”大家一看都是稀有的珍贵材料欣喜不已。

回到鄯叶宫。

“你们先回去歇歇,我让他们准备晚宴。”裴然说道。

“今天大家得了这么多好东西,哪里还有心思晚宴!都赶着回去好生强化下自己的兵器,仙衣呢。”瑞贤笑道。

“是啊,明晚不是还有晚宴吗?我们都等不及了,先回房忙了哈!”子名带头就走。大家也都笑着跟着走。

“好吧好吧,依你们!”裴然笑着相送。

宫侍带着他们回到自己住处。刚出了正殿不远。

“等等!”曦彤叫住了大家。

“姑娘有何吩咐?”宫侍问道。

“这个太叶殿有什么特别之处吗?”曦彤问道。

“太叶殿是给二公子预备大婚用的......”宫侍望望莎曼不好意思再多言。

“原来如此!”大家这才恍然大悟。

“恭喜啦,莎曼妹妹!”大家开怀一笑,辛环身子一怔,强挤出几分笑容。莎曼脸红到了玉颈,飞快地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大家说说笑笑各自回房,赶忙将自己的仙衣兵器进行强化。

夜半,辛环又再次扣响了莎曼的房门。

“辛环哥哥,这么晚有什么事吗?”

“我刚从裴然那回来......嗯,觉得有些事,你还是亲耳听到的比较好。”

“什么事?”

“关于拘弥城一役。”

莎曼一脸惊愕。

“随我来!”莎曼随辛环飞出宫殿,没过一会儿,来到一个叉口,二人转向右手边,来到一座殿宇前。

“这殿宇怎么没有名字?而且外面也无士兵值守。”莎曼问道。

“这内城的殿宇,无人居住的便没有名字,就只有些没有修为的普通宫侍负责日常值守。”

“随我来!”二人躲过了宫侍来到顶层,躲在窗外。

裴然正在和另一个男人发生争执。此人正是许负。

“你约我来这里,就是为了说这个?”许负问道?

“这关系到莎曼!”裴然激动道。外面的莎曼有一阵揪心。

“是,我是看到了拘弥城的烽火,是没去增援。那是因为拘弥城主已经明确和我说将来会支持你!不忠于我的城邦留他们何用?”许负咆哮道。

莎曼身子一晃,险些坠下云头,辛环一把拉住了她。

“我从未想和你争什么,父王母妃也一直都说将来会由你接任王位,你为何还如此行事?”

“既然想让我接任王位,那为何还要把你喊回来?自从你回来以后我是不安寝夜不能寐,整日生活在惶恐之中!你有父王母妃的疼爱,老城主们的支持。我有什么?我的母亲已经死了,连个名分都没有!”许负怒吼道。

“父王母妃没有疼爱你?父王对你是严苛些,那也是因为你是将来的继任者,他对你的要求自然高些。你扪心自问,母妃一直疼你是不是甚过疼我?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何叫我回来。但是自从我回来参与政事以来,发现你治下无方,横征暴敛,私欲难平。可我都一一压下,暗地里为你做了不知多少事情。你竟还如此行事!”

“是,她是很疼爱我,但我母亲因她而死,什么都没有留下,只留下了这座空空的殿宇。她就是该补偿我!而且这些补偿远远不够!今日我承认了拘弥城的事,不光拘弥城,你们去尉犁城的路上被行刺,也是我做的!你是要打,要杀,还是要告诉父王?”许负浑身颤抖道。

“你以为父王在这件事上对你不会有疑心?我什么都不做,一切看天道吧!明日宴会我会请父王母后给我赐婚,婚后我便会带着莎曼离开翼州。这里的纷纷扰扰再与我们无关!”裴然挥袖而去。殿内只留下许负一人望着晃动的烛光陷入深思。

莎曼回过神想冲进殿内,被出手辛环制止,带回太叶殿。

“为什么?为什么要阻止我?”莎曼大哭道。“因为自己的私欲,害了一城的人命,他不该死?”

“你我联手也不是他的对手.......何必作无谓的牺牲?”

“那我该如何?眼睁睁看着仇人在我面前我却无能为力?”

“就算你有机会如何?无论他们兄弟再怎么有分歧,他也是裴然的哥哥。你要是伤害他,你和裴然......”

“虽然他没有参与,但一切也因他而起,与他有关。今夜过后,我便和他再无瓜葛。”莎曼一把扯下颈上的项链。

“不仅是裴然,你看天王和王妃也是真心待你。”

“为了报答他们的真心相待,明晚我会出席宴席,但我会拒绝裴然。”

“然后呢?”辛环问道。

“毕业之后便一直在这大漠之中,我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好,我陪你去!”辛环说道。

莎曼深情地看着辛环。从拘弥城一役之后,只有这一刻才让她有了真正的安全感。

第二日,莎曼身着自己的衣服首饰,和大家一起早早出发。

“怎么不穿昨日那套?”

“昨日初见天王王妃,需要正重些。今日是家宴,穿得太过华丽就少了几分热络。”莎曼冷冷的答道。

裴然一脸的疑惑,也不好说什么。

到了春盎殿。

“给二公子还有诸位公子姑娘请安。”宫侍上前请安。“大公子方才派人来说因为要准备一份厚礼,要迟些来。”

“随他!”裴然一脸不屑,众人不明就里。

“天王到!”大家行礼。

“免礼,各位入座吧。”伊哈尔很和气。

“多谢天王!”大家入座。

“开宴!”宫侍喊道。一道道美味佳肴陆续端了上来。

“王妃呢?”子名问辛环。

“这种外事王妃从不参加,他们二人也几乎从不在一起出现。”辛环小声说道。

“哦!”听起来明德天王夫妇不是很和睦,但他们又不像那种是非之人,子名想不明白。

“然儿,知道这次把你叫回来是为何吗?”

“孩儿不知。”

“我与你母妃给你大哥说定了一门亲事。柱州嘉元侯之女,也就是西方天王的亲侄女。这婚事筹备起来肯定会耗你大哥很多心力。所以让你先学习下政务,可以帮衬下他。待大婚结束我就退位由他亲政。然后你想过什么样的生活随你。这消息没告诉他是因为那边迟迟没有回音,昨日有了准信,这才决定趁着今天的好日子告诉他。”

“原来如此......”裴然一阵恍然,“启禀父王,儿臣也有一事想请父王做主。”

大家都看着莎曼笑了起来。唯独莎曼和辛环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讲。”伊哈尔也会心一笑。

“儿臣想......”裴然话还没说完。

“禀天王,世子到。”

“宣。”

“世子说有份大礼送与天王就在门外,请天王稍后。”

“好!”伊哈尔很高兴。宫侍退出。

就听一声浑厚的螺号之声响遍大殿。没有修为的宫侍瞬间被音波震晕。雪莲也纷纷跟着疯狂摇摆起来,白色的花粉闪耀着光芒瞬间弥漫了整个春盎殿。

“不好!”大家瞬觉有灵力溃散之势,好在这段大家都有小成,正要调用灵力抵抗,忽然发现体内白色晶体缭绕,气海一片平静,晶元黯淡无光。仅仅瞬息之间灵气全无。就当大家浑身无力之时,一阵旋风吹入,将殿内的花粉聚成一个圆球。一个男人走了进来,右手一挥,圆球飞出窗外。跟在他身后的还有五个人。其中有四人穿着蒙面黑袍。

“许负?还有,你们!”子名一眼就认出了为首的便是骗他们的许负。四个黑袍人手中的金轮,海螺,正是那晚盗明王宫的贼人所有。大家也都认出了他们。

“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其中一个黑袍人得意道。

“你们果真没有骗我。这法螺催动雪莲花粉中的化境散,比人力催动的效果强上数倍。”许负满意道。“我不叫许负,我叫伊念旭。”他看了一眼子名他们。莎曼和他目光对视恨不得上去将他碎尸万段。

“旭儿,你想干什么?”伊哈尔十分冷静。

“父王,你交出九转天眼,自废气海晶元,咱们还是父子。”许负长叹了一口气。

“哦,你就这么着急想要这个王位?”伊哈尔平静的问道。

“是,在你把王位交给裴然之前我只得先出手。而且不仅要这个王位。下一步,我还要凌霄城的那个王位。”他非常的自信。

“哦?你怎么认为我会将王位给裴然?你就这么有把握能坐上凌霄城的那个王座?”

“从小你就疼爱他,任他随心随性。对我呢?一直却是不断要求再要求。无论我做的多好你也从未肯定过我!我只想让你摸摸我的头,夸我一句.....然而,你没有。你不知道,烛影其实就是凌霄城派来的细作。但他们没想到,我们早就相识。所以......”

“我对你一直不断要求,是因为你是世子,是兄长。你肩负着保护整个翼州的责任。你母妃也时常劝我,说我对你过于严格。但我想着有她这位慈母,你应该不会多想,会体谅。没想到你竟如此耿耿于怀!”伊哈尔一指,“你自以为烛影有了这个内应,便有了把握?”

“是。”

“很好。若我不答应你的要求呢?”

“那裴然会比父王先行一步。如若再不交出,那父王便随他去吧!”

“不要,大哥,你不知道,其实......”

“然儿住口!”

“世子,再不动手,以天王的修为这化境散的效力很快就过去了。”烛影提醒道。

“父王,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许负举剑对准了裴然,眼睛流出了热泪。

“大哥,你动手吧,不要伤害父王。我死了便没人能威胁到你的王位。父王,我死以后请你不要追究大哥。他将是你唯一的继承人。大哥,你动手吧,不要伤害父王,不要!”裴然哀求道。

“你!”伊哈尔怒视着许负。许负依旧举着剑没有下手。

“世子既然下不了手,那我先结果了这几个再说。”话音一落。斯越右手金轮一起,数十枚小金轮·从中而出打向子名他们。正在这时,一道白影裹挟着一团鲜花飘然而入。白影落地,面向伊哈尔,背对着他们一动未动。但鲜花却迎向金轮,一一将其弹回。

“意动境!”黑袍人喊道。

“你来啦。”伊哈尔微笑道。来人正是裴然的母亲。

“听到这么强的螺号之声,我想我该来了。”王妃笑道,缓缓转过身。

“母妃!你,你......”许负惊讶道。

“我?旭儿,没想到我也是个修行者吧?”王妃依然是慈母之态,但表情十分悲痛。“我是没有去过天启学院,那是因为我从小就师承一位散仙。”

“母妃,我终究不是你亲生的,你竟还留有此招!”许负十分伤心。

“旭儿,你错了。除了你父王,这宫里没有第二个人知道。我一直没有出过手,是因为没有机会,也没有必要。自从你母亲走了以后,我自认对你关心的无微不至。为了不让你多想,我还特意和你父王佯装不睦。可能我们做的还是不够好,但我们是真心对你。”王妃面露悲恸之色。

“我不要你们这种真心!你们只知道不停地要求不停地给,却从不问我想不想要。就因为我母亲出身平民,母妃出身大家。所以裴然有父王温柔的疼爱,有那么多至交好友。而我呢?只是一个被世子虚名绑架的工具!”

“我承认我对你严苛,把你逼得太紧。但你也是我的儿子,我从未轻视过你,反而是更加看重你。你没有至交好友?当日你要在天启学院有半分容人之量也不至于没有几个好友吧?你只知道让别人疼你爱你,但你从不知道去疼爱别人。我已经在尽力纠正你,你母妃也劝我给你独立的机会,可你做的又如何呢?你辅政之后,无论你做的对与错,我何时又说过你半句?我和你母亲只是年少轻狂的一场意外,你母妃才是我的此生挚爱。”

“旭儿,我虽为正室,但你母亲认识你父王在先,我从未对她有半分不敬。你为长子,我也从未有过让然儿取你代之的念头。甚至刻意让他远离这里。所有的苦心你都没有感受到。这次让他回来只是让他帮你,待......”

“出手!”慈航知道再让王妃说下去,许负的心理一定会溃不成军。她一声骄呵四人果断出手。拼尽全力一击。王妃侧身并未正眼看她们,一堵厚厚的砂墙忽的立于殿中,挡住了他们。然后化成一只重拳,将他们全部打了回来。沙拳消失,众人皆不见了。

“好快!意动境果真厉害!”斯越说道。

“世子,没有回头路了!”烛影拉了下愣住的许负。

“他们在下面!”只见王妃每根手指生出一根灵力凝成的线。缠在了众人腰部飞向了北城门。事发突然,守卫们不知是何缘故,一时全都看傻了眼。

“追!”许负下了决心。六人追了上去。

“王妃,向前飞两千步便可停下。”许负等人咬着不放,很难甩开。虽然王妃是意动境,但以一敌六也很难有胜算。不然王妃就不会带着他们逃出来了。于是子名决定孤注一掷。

“子名你恢复了?”伊哈尔惊诧道。

“没有,只是元素的感知力恢复了。”

“父王母妃,相信子名,他可以的。”裴然说道。

“好。”夫妻二人异口同声。

“敢问王妃几修?”

“六修!金,木,风,火,土,灵!”

“太好了。现在正北一千步,唤金!正东八百步,唤木气!正西八百步,唤灵气!正南五百步,唤火气!咱们脚下,唤土气!空中引风气!绝冥阵法,起!”话音刚落,六根光柱破土而立。

“那是什么?”许负远远看去不知何物。

“王妃,融!”

王妃两手一张,六根光柱飞速旋转,均匀地融合。

“原来是这样!”还未等子名开口,王妃双手一合,又一散,六个灵力凝成的人身刷刷挡在许负他们的面前,与他们站在一起不能向前一步。

“王妃有劳!大家抓紧时间恢复!”

“好!”王妃负责维持灵力的稳定,大家赶紧拼尽全力借助从城外涌进的灵力催动真元,往外驱散着气海内的化境散。这时许负又来了数十个帮手。王妃临危不乱,意动发招勉强抵挡。但由于敌人太多分散了精力,灵力人中了好几招,导致她受到了反噬受伤不轻。就在这危急关头宗布第一个恢复,他双目一睁,一跃而起,双掌合十,地上瞬时升腾起雾气。“摘叶手!”水气化成手掌,一个个拍向那那些援兵。援兵也不是泛泛之辈,修为差的几个被拍倒在地。宗布落下,长棍一划,金莲纷纷打出,随即他加入了战局。

接下来曦彤,荷洛也恢复与他们战在一处。

“怎们会?实力最强的三个人解这化境散竟然最快。”慈航暗衬。

虽然是意动境的强者,但大量的消耗灵力也使王妃体力不支。好在除了伊哈尔大家都已恢复,王妃收起了灵力人,专心保护自己的丈夫。裴然、莎曼二人紧咬着许负不放。虽然大家各方面都有提升,但对方实力很强,人数又众多,眼看就处在了下风。

“你歇歇,我已经恢复到器动境第八层,够了。”伊哈尔深情地望着王妃。

“好!我调息一下,等下助你。”王妃微笑道。

随即伊哈尔双掌向前一送,两把银色弯刀飞了出去。速度之快,轨迹之诡异,让数名修士瞬间毙命。然后他如一道流光飞了出去接过双刀,几个飘逸的转身,地面刷的整齐裂开,几名修士还没反应过来就落了下去,地面又刷的合拢,汩汩鲜血从地下涌出。

“怎么恢复这么快?”斯越看到伊哈尔杀了出来惊叹道。

“应该没有完全恢复!上!”慈航喊道,四人虚晃一招联手对付伊哈尔。数十个回合下来,双方僵持不下。

眼见武功身法讨不到便宜,四人便决定各施神技。

“宝铎手!”慈航虚晃一招,绕道伊哈尔背后,双手结印,一只金色巨手,手持摇铃,一阵声波荡开就要偷袭成功。

“降魔杵!”宗布的降魔杵飞出一只金雀,将巨手砰的一声冲散,声波消失。

“可恶!”慈航恨道。

“四象法阵!”四人迅速飞上天空。

“拦住他们!”子名有种不好的预感。伊哈尔数道刀气打了上去,斯越手持掩灵如意,空中一划,一道虹光将所有攻击化解。其余三人趁机双手结印。

王妃玉手一划,沙子裹着胜石,如利刃一般,密密麻麻飞了上去。斯越又是一划,袭来的沙刃无法近身直接在空中爆裂。

“世子闪开!”韩望喊道。许负和烛影反应迅速,一下就飞了出去。

“朝宗手!”数百只金色巨手,掌心还旋转着金轮·,从空中拍向地面。一时间光芒刺的人眼睛睁不开,尘土飞扬。一阵风吹过,地面下陷了几十丈。众人身上都连接上了伊哈尔的灵力线,周身泛着蓝光,没有生命危险,但由于朝宗手威力太强,都受了伤。而其他人则全部灰飞烟灭。

“夫君!”王妃用灵力绳捆住大家。

“狂妄!”伊哈尔会意,手掌向下从沙中飞起一颗拇指大的晶石,华彩缤纷照亮了整个夜空。

“朝宗手!”四象法阵又是一轮攻击。伊哈尔怒目圆睁,将晶石打了出去,极高温度的飓风腾空旋转,瞬间整片区域都像被烈火炙烤,巨大的光芒远胜方才,待一团巨大的云朵升上天空后,一切归于寂静。大家回过神才发现已经被王妃带离了刚才的地方千余丈。巨大的威力都波及到了王城的北门,还将城墙震塌了一大部分。伊哈尔站立原处,开着护身法阵毫发无损。灵力从他的身体四散至天空还有地下。一团五彩云朵迅速飞走,慈航她们逃出了城去。

“想跑!追!”子名喊道。

“别过去!”王妃喊道,大家不解。“净化!”王妃同伊哈尔一样,双目紧闭灵力四散冲向天空和地下。

“别跑!”子名双手向地一堵石墙挡在了正要出逃的许负还有烛影面前。二人轻松冲破。宗布的长棍早就飞了出去,密集的棍阵挡在面前再难行一步。大家这时一个个飞身上前。

“走!”二人正要飞身向上。荷洛秋霞缎一展,化成两股,欲缠住他们。二人用剑边抵抗边向上飞。其余人也纷纷攻击上去,二人实力不俗,边抵边退。就在这时莎曼从空中而下,她身法轻盈,收了灵力,全靠自身的重量持剑而来。许负忙着抵抗丝毫没有察觉。烛影一把推开了许负,剑尖从他的右肩插入从肋下穿出。许负心头一阵绞痛。出手就给了莎曼一掌。她口吐鲜血从空坠下,裴然和辛环都飞身要接住,莎曼一把推开了裴然,落在了辛环怀里。

“你修为比我高,为什么不逃走?为什么要挡这一剑?”许负搀扶着浑身是血的烛影。

“当年......在天启学院,都说,都说你不好亲近。我就知道......知道事出有因。几次......几次相处之后,我就发现......发现你其实心里特别......特别想得到别人的认可。特别......特别的需要朋友。我既然......既然知道你的苦,自然就是那个陪你......陪你战斗到最后的人。还有......还有我骗了你。我被派来时,已经发了效忠天帝的天道誓言,早晚......早晚也是要不得善终的,不如替你挡下这一剑.......”

“你怎么这么傻!这么傻!你要一开始告诉我真相,我岂会让你一起涉险!”许负已是泣不成声。

“一切......一切皆是我自愿。我只想......只想看你能实现自己的愿望。只可惜......答应我,可以......可以的话,一定要,活下去!”

此时伊哈尔夫妇已经收起灵力,走了过来。

“走!”一只巨大的黑乌鸦出现在许负脚下,烛影右手一挥,迅速的托起他直直的飞了出去。众人正要上前阻拦。烛影催动真元,晶元爆裂。

“自爆!”伊哈尔夫妇挡在大家面前。一声巨响之后,烛影灰飞烟灭,许负不知所踪。

此时,城中的修士和天兵们从北门和城内赶到。

“父王,母妃,咱们先回去吧!”裴然说道。

“好的。”王妃说道。

“来人,扶莎曼姑娘回宫。”裴然命令道。

“不必了。”莎曼拒绝道。“多谢天王王妃厚待,我决定现在离开。”

“为什么?”裴然大惊道。

“因为,昨晚你和念旭的谈话我听到了,知道了我们城灭的原因。”莎曼含泪看着裴然。

“啊?”裴然一下语塞。

“这个卷轴你拿回去看!”辛环将卷轴交给了裴然,带着莎曼从北门离开了。裴然伸出手,想说什么,但什么都说不出来。

大家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便说什么。

“大家都累了,先回去调息休息吧!”伊哈尔叹息道。

裴然先陪伊哈尔夫妇回到春昂宫,把前因后果一一禀明。

“那日我便猜到了。我想既然是已成事实,不如就这么遮掩过去。在他大婚前不要制造太多波澜......没想到.....”伊哈尔叹息道。

“这都是天道命数。传令下去,凡是找到世子的,告诉他,一切既往不咎,尽快回来继承王位。”王妃命令道。

“这岂不是委屈了然儿还有......莎曼.....”伊哈尔内疚道。

“当日我答应了姐姐要好好照顾旭儿,就一定不会食言。传令各城邦,凡是有莎曼踪迹,一定留住她并以公主之礼相待,并立刻禀告王都。”

“是!”宫侍退下。

“等找到莎曼好好和她商量,就算不愿回来和然儿在一起,咱们也要好好安顿她。然儿,明德天王的继任人永远是你大哥,你永远是二公子,万不可难为他。你也累了,回去歇着吧。”王妃说道。

“是!”经历了背叛、失去、分离,裴然脑中一片空白,转身而去。

“当年要不是年少气盛,反对家里安排与你的婚事。也不会负气出走,不会遇到旭儿的母亲,也不会有后面这么多悲剧。与你大婚后才发现你是一个如此识大体的贤妻。而我和她更多的是出于对家里的反抗。我对不起她也对不起你。更对不起两个孩子。”

“不要自责了,一切都是命数。我知道你已经尽全力弥补。接下来,我还继续陪你一起努力,把这错误造成的后果减轻到最低。”伊哈尔将王妃一下拥入怀中,二人不再言语。

此时天空忽然电闪雷鸣下起了大雨。裴然没有开护身法阵一步一步走回鄯叶宫。

“二公子!”一名宫侍为他撑了把伞。

“不必!”他拒绝道。“这一定是一场梦!”他希望雨更大些,风更冷些,然后自己可以突然醒来......

鄯叶宫,子名房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曦彤问道。

“不知道。”大家都很茫然。

“拘弥城当日的求援烽火,应该是念旭看到了,出于私心没有救。咱们那日去尉犁城的路上被袭,应该也是他的手笔。”子名分析道。

“私心?那就是夺王位的心思......”宗布叹了口气。

“欲望面前,竟如此疯狂,可以无视他人的生命,甚至弑杀血亲......”瑞贤叹道。

“那莎曼离开也确是有理由的。”弘文说道。

“那辛环一起离开是怎么回事?他们一个是裴然好友,一个是挚爱......这......”荷洛说道。

“这,只有局内人自己最清楚了......”子名说道。大家都猜了个大概便不再讨论,便都回去休息了。

裴然回到殿内,外面的风雨好像又大了几分。他一挥手,所有的窗户打开,任凭狂风肆无忌惮的吹进来。他周身一晃,金粉散去,身上瞬间干爽。他站在窗前,看着飞舞的轻纱,呼吸着窗外湿冷的气息,感觉人清醒了很多。他定定神从纳戒中取出辛环留下的卷轴。

“当日说好毕业后远离一切,不再问世事,一起尽游天地之间,做个逍遥散仙。可一纸家书动摇了你的心思。本以为同你一起回来助你,便可早日离去。但当你在拘弥城对莎曼情不自禁的时候我就知道,你的初衷已经变了。你会为她驻足,之前的理想也将不复存在。所以我慢慢地取得了她的信任。那晚你和我商量之后决定去找念旭,于是我便带她偷听了你们的谈话。然后她就决定和我离开这里。你会因俗事继续留在尘缘里,而我会和她一起走遍九州世界。她心里仍旧爱你,但她不会和你在一起。我会和她在一起,但我不会爱她。”看完卷轴,裴然如万箭穿心,心神具灰,一个踉跄吐出一口鲜血......他一把扶住身边的柱子。

“我对不起你们所有人......但又有谁......对得起我?!”他对着天空狂喊,随即叫喊声淹没在了一声巨大的响雷之中。

第二日一早大家来看裴然。

“禀各位公子,姑娘。我家二公子病了,小的正要去请城中的音系修士。”一个宫侍正好从殿中出来。

“不必了!我来。”曦彤拿出箜篌琴,同大家进了裴然寝殿。

“怎么病的这怎么重?”子名看到裴然面色苍白,双目嘴唇都紧闭,整个人神志不清。

“是昨晚伤到哪里了?”瑞贤问道。

曦彤箜篌琴一拨,“有一点小伤。但主要还是心脉大乱,需好好好调理。”

“那有劳姑娘了!”宫侍们感谢道。

“无碍,应该的。主要还是要看他自己!”

“各位公子,姑娘,天王王妃有请!”

“这......”大家看了看裴然。

“你们去吧,有我呢!”曦彤说道。

大家随宫侍到了春盎宫。

“禀天王王妃,裴然昨夜受了些伤,曦彤留下在给他调理。”

“嗯,昨晚回来后看他没什么大碍。应该无事。其实主要是让你们过来坐坐。”王妃说道。“你们全部都下去吧。”宫侍们全部退下。

“昨日多亏各位出手相助,才化解了一场灾难。我们夫妻二人在这谢谢大家了。”伊哈尔说道。

“天王客气,是我们应该做的。”瑞贤代表大家回道。

“昨日那个绝冥阵法是在学院学的?”王妃问道。

“是。此阵法可以根据地势和灵力走向、元素分布,化各种元素无形于有形。自身具备的元素越多越好施展,可惜是个断本。当日我从藏书阁的典籍库将它兑出来准备在试炼大会上用。但我修为不够,里面的环境又不够理想,所以没用到。后来妖兽攻天启,但当时条件有限没怎么发挥威力。之后也是条件不够很难用到。直到昨晚在咱们落脚的地方条件全部都具备。而且王妃是意动境,使绝冥阵法更精纯威力更强。”子名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我在天启学院的时候就没有这个,不然我也学了。回头去找千艺要了来,咱们一起学学看。”伊哈尔望着王妃说。

“好。”

“天王,冒昧问一下。昨日您施展的那粒晶体可否是墨油矿脉下更深一层的那个矿脉?”子名问道。

“哦?你竟然连这一层都探到了。”伊哈尔惊叹道。

“是的。”

“其实你发现的墨油层我们早就知道了。之所以没有告知各个城邦,是因为近些年翼州的环境,民风着实是越来越糟。所以为了避免过度的开采,没有将这个消息公布。现在局势大变妖兽猖獗,也不得不通知各邦这个秘密。至于你说的这最深的一层,是这个大陆初创之始的最初灵力之源,叫源脉。数量稀少只在这王城下面才有。它的威力你们也已经见过了。所以这是绝密。也是历代天帝忌惮我们翼州的地方。我们先祖推翻了前代的统治,凌霄城没有干涉,还有一直不用向天帝发效忠的天道誓言都是因为这源脉。如何提取和运用只有我们知道。外人就算有能力提取也会因使用不当自取灭亡。”伊哈尔说道。

“好厉害!那么一点点,就击败了那个四象法阵。”大家十分惊讶。

“就因为它的威力巨大,所以施展之后容易改变局部土地,水源,万物的构造。接触的人也会因为留存强大的灵力体质会发生改变,直至难以承受而死。所以我们需要及时施展净化之术,化掉过多的残余灵力,以维持原来的平衡。”王妃说道。

听了他们夫妇的话,大家这才恍然大悟。

“经过昨晚一战,天帝那边......”子名担忧道。

“无碍。没人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事。当今天帝也不能奈我何。顶多就是再派一些细作来就是。”

“那我等斗胆欲向天王求取一物。但绝不为难天王,天王要是不允,我等绝不再提。”子名如此冒险一提,把大家都吓出一身冷汗。

“贤侄请讲,但凡我能办到的绝对满足贤侄的要求。你们全下去!”伊哈尔很大气,

“就是天帝存放在天王这里的-----九转天眼!”子名说完,大家一阵安静。

“你们也要九转天眼?没问题!”伊哈尔如此的爽快大出大家的意料。“去拿来!”王妃起身去了后殿。

“天王不问缘由?”子名好奇。

“不问。虽然我不知道这九转天眼的用途,但是它对于你们一定很重要。既然重要,你们拿去便是!”

“那如何同天帝交代?”

“他要想起来问起,就是昨晚一战遗失了。他不会怪罪的。”伊哈尔很自信。“但既然放在我这里,只要他没需要,应该就是永远放在这里不会再过问了。”

“贤侄收好。”王妃将九转天眼交给子名。“贤侄身上应该已经有了九转天眼,我都能感到他们之间的呼应。”

“王妃说的是。多谢!”大家也起身感谢。

一番闲聊后大家告辞回到鄯叶宫,裴然已经醒了,曦彤在照料他。

“好些吗?”瑞贤关心道。

“好多了!”裴然挤出一丝微笑。

“发生了什么事,竟如此的严重?”子名问道。

“也没什么,放心!”

“额......”子名还想问辛环和莎曼的事,曦彤一个眼色吓得他再也不敢出声了。

“让他歇歇吧。”曦彤带着大家出去了。

“九转天眼拿到了?”子名和曦彤说道。

“啊?这么顺利?”曦彤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嗯。”子名把春盎宫里发生的一切告诉了曦彤。

“太好了。那群人费尽心思想要的东西就这样被咱们轻易得到了。”曦彤高兴得跳了起来。

“那你们看裴然......”弘文担忧道。

“别人心里的事,心里的苦,都属于他自己。旁人不知个中缘由因此无法感同身受。咱们能做的就是多宽慰宽慰他,尽量让他身心放松,早日走出来吧!”方才曦彤一拦,子名一下悟出很多道理来。曦彤也点点头,表示对他这番话的肯定。

接下来的日子,大家除了在房中修炼,就是去裴然房中聊天。大家谈天说地,交流修炼心得,探讨典籍身法,仿佛又回到了天启学院那段日子。宗布因为在阳州有处理政务的经验,所以常被伊哈尔叫去帮忙。大家有的时候也去宫外帮帮忙。总之,每天都过得很快乐充实。裴然也知道大家用心良苦,着实感动,但当大家离开后,他就又突感孤独,无法释怀。

“都这么多天了,裴然好像起色不大。”瑞贤说道。

“是啊,他要一直这样,咱们也不好离开啊!”弘文也有些焦急。

“这样,晚上你们就都留在房中修炼吧!我去和他谈谈。”子名说道。

“你把握好分寸!”虽然曦彤是叮嘱,但是上次子名说完那番话之后,对他还是很放心的。

入夜,子名来到裴然寝殿。自从他醒了以后,晚上里里外外便不让宫侍服侍了。

“别总在风口。”裴然倚窗而坐,微风吹起他的头发,不停划过他英俊苍白的面孔,而他如一尊雕塑般,望着窗外一动不动。

“你来啦!”裴然踉踉跄跄站起身,十分虚弱。

“不是说让你晚上怎么也要留几个人伺候的嘛!”子名责怪道。

“不用了。她们留下也是等同于不存在,何必......”

“你还是走不出来是吗?”

“我知道大家的苦心,我也努力过了,但是......徒劳。抱歉!”

“咱们之间何需这两个字?”

“我实在不知该说什么好......因为我,耽误了你们的行程了吧?我没事儿,你们按照原有的计划就行。我这身子是没办法,定好了日子,我派人送你们。”

“你走不出来我们不会放心。况且你父亲也需要宗布的帮忙。于情于理,我们都不会离开。”

“我......愧对大家,但我真尽力了。”

“裴然......缘起则聚,缘尽则散。大家都是彼此生命中的匆匆过客。大家来来往往,只不过有的人在你身边停留的久一些,有的人停留的短一些......”子名悲从中来,脑海里浮现起自己的养父母,亲生父母,千艺,清欢,曦彤......还有生命中出现的每一个人。“话已至此,你好好想想吧......”说完子名便回去了。

裴然反复回味着子名的话,瞬间如醍醐灌顶,头脑也清明了很多。

回到房中,子名也没想到刚才那番话会出自自己之口。虽然是劝人之语,但字字珠玑发自肺腑。他闭上眼睛,细细咀嚼着每一个字。不知不觉气海突然翻腾起来,晶元也光芒甚胜。

“突破!”毫不费力,子名稳稳地上了第四重。短短时间上了两重,速度之快超出了他的想象。

第二日一早,有人来敲门。

“谁?”

“子名公子,我家二公子请公子去正殿用早膳。”

“知道了!”子名一晚研习典籍彻夜未眠,他身上金光一散,顿觉神清气爽,然后出了门去往正殿。一出门便碰到了曦彤。

“你们昨晚谈的如何?”

“我把该说的都说了,接下来看他自己了。”

“嗯。”

二人来到正殿,宗布已经到了。三人打了招呼。接下来,弘文,荷洛。瑞贤也都来了。

“大家早!”一夜功夫,裴然虽不像先前,但也恢复了七八分的风采。

“这些天让大家担心了。从今日起,会一切如常,大家尽管放心。”裴然语气十分坚定。

大家看得出他是真悟出了些道理,都用钦佩的眼光看着子名。席上大家决定次日便启程。大家说说笑笑,笼罩一切阴霾消失无踪。

第二日裴然坚持要送他们出翼州,大家一番劝说才让他打消了念头。大家到了春盎宫向伊哈尔夫妇辞别,伊哈尔又送上很多奇珍异宝,大家推辞不掉只得感谢收下。临走时伊哈尔单独叫住了子名。等大家都出去了。伊哈尔笑着对他说了一句话;“子名,珍惜你的天赋。这源脉除了我知道法门能测,其余人修为不到意动境七层以上是探不出来的。”

“啊?多谢天王指教!”子名退身而出,心中甚是高兴。

裴然送到城门口,大家一一惜别。然后由众多修士送他们前往柱州。

“诸位,这里已经出了翼州境地属于柱州了。”带头的修士说道。

“有劳各位了!”瑞贤行礼道。

“那我等就此返程,诸多多保重,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大家互相行礼就此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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