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千艺传授完毕,已经是午饭时间。刘婆婆已经将饭放好请子名去用。他刚刚听过千艺所述修行之法,正想立刻就修习起来,并无心思吃饭,便让刘婆婆撤回去。
“公子,修行也要讲究循序渐进,量力而行,切忌贪多贪快。”
“婆婆说的有理,您这不修行的反而看的更真切。”子名如醍醐灌顶。
“公子说笑了,老身哪懂得这些?之前咱们万极峰迎来送往的可是热闹得很。这都是先前住在这里的那罗小姐总和来峰上的同窗们谈起,我觉得有理便就记下了。说起她,公子眉眼和她倒有几分相似呢!”刘婆婆笑道。
“那屋里留的典籍和卷轴也是她的了?”
“是的,天启学院收藏的典籍很多都是学员们修行或者所悟所得,捐于学院的。屋内的这些,据她说是和学院收藏的重复了,便留在了这里。”
“这些便已经是上乘秘籍,那学院肯定收藏了不少绝学。婆婆这位那罗前辈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回公子,老身从未见过她那样超尘的女子。不仅艳绝九州,而且冷傲中不失谦和,用任何美好的词汇形容她都不过分。”
“那岂不是和她很像?”子名自语道。
“老身建议公子用饭,好好的调整一下,明日开始修行便可。”
“您说的对,有些地方我还要仔细参悟下,免得中途出了差错。明日便不必送饭来了,我有需要会同您说。”
“是。”刘婆婆退身而去。
用完饭,子名定下心神将千艺所授重新梳理一翻,有些模棱两可之处又进行了反复推敲。
第二日清晨他便开始盘膝入定修行起来。刚开始还是真心煎熬,直至半月后,他水米未进,但已不觉辛苦,晶元也大了些许,光芒也不似之前那般弱小。又过了几日,子名大进了一口灵气,晶元顺势增长,外层剥离,露出赤色光芒。那道闪电如初破知微境时照样给子名带来不小的困扰。不过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还好,有惊无险的趁着闪电间隔的时间完成了修行。
“成了!”子名眼睛一睁,站起身一抖,周身散出淡淡黄金色粉末,身体里外尘垢皆消失不见。走到房门口整个人如沐春风清爽万分。
子名慢慢感受身边灵力的流动,此时过了辟谷境,头脑眼力和感知的能力更胜先前,已经可以大概掌握灵力的具象。他将晶元内灵力引出体外,将身边的灵力一丝丝勾连,“结!”他轻喝一声,一张无形的网将他从全身罩起。
“哈哈,果真一气呵成。”子名开心不已。发觉不仅体外,连晶元,气海,还有体内所有的地方都被护了起来仿若覆盖了层冰晶。过了辟谷境,气海都随着扩大了很多。他继续按千艺所授提升灵力,但此时之前在突破知微境时候的闪电又出现,掀的气海波涛汹涌比先前更甚。闪电雷鸣不停的打向晶元,以致晶元外层的冰晶出现了裂痕。
“不行,要赶紧突破。”子名大喝一声,双手朝天,大量的吸收灵气。“起!”晶元稳稳从气海升出,散出一道七色彩虹。就在此刻,护身法阵应声而碎,雷鸣闪电消失不见,子名的嗓子微微发甜,喷出一小口血。“好险啊!”子名擦擦嘴角的血暗衬道。身体羽化让他觉得舒畅无比宛若新生。
接着他将灵力引到脚底,借着体外的灵力,往空中跨上一步,竟然稳稳采实。然后身体晃了晃另一只脚也慢慢跨上一步,也踩的稳妥。子名大喜,又加快速度往空中走了几步,已经接近于院中木棉树的一半高度,突然灵力不够,全身无力,踩得不稳狠狠地摔了下来。
“这修行真的不是一朝一夕就能修成的。”
子名站起身,回到房中赶忙躺下休息。连破两个境界,他实在太累了。
第二日清晨,子名起身想起书架上的那些卷轴,便展开一卷。意念稍微一动天目便瞬间开了,几乎没用什么时间和气力。随即卷轴上便浮现了金光之字。
“《大法阵篇》!正好现在可以练练。”虽然以目前的修为,灵力催动只能看到第一篇,但子名也迫不及待的想把学到的一切立刻实践起来。
经过一番参详,《大法阵篇》分上下两篇。上篇是《人势篇》,下篇是《地势篇》。上篇讲的是由人力维持的法阵,法阵灵活变通,操作比较容易,适合实战之用,缺点是人力不济便会减弱消失。下篇则是说依照地势施展的保护法阵,适合地域城邦的保护。借天地灵气的走向,不断提供灵力维持。缺点是,所保护范围周边的山川河流会随着岁月变迁而改变,法阵如果不应势而改,便会失去作用。有的城邦的位置,由于沧海桑田的变化,已经无法更改地势,而却又很需要法阵保护,不得已就要整体迁移。但想要将法阵施展的广而强,便需要对天文地理足够的了解才可以。
子名调息一番,体内晶元提炼出的灵气与整个院子的灵气互相辉映。不过因为修为不够只能催动观到第二层的文章。他双手拇指同中指无名指扣在一起,举过头顶,一张由灵力结成的网,将整个别院罩了起来,但仅仅维持了片刻功夫便因他灵力不济消失了。接着他又按照下篇所述,想把万极峰打造一个依靠地势来自我保护的大法阵。他走出别院,在山上东奔西走,按照五行方位,发现整个山峰竟全部应势,应该是前人都打造过了。但阵法却没有打开。他又按照书中原理找寻阵眼。结果一经推算,阵眼竟然在峰顶。他一见路途甚远,想趁机修炼下御空术飞上去,却仍是跌跌撞撞不成个体统,最后不得不放弃这个念头徒步而上。
越往山上走,风势越大,也越发寒冷,甚至下起了雪。子名展开护身法阵,冷风不侵,雪花在身边落下,鞋袜衣衫也并未打湿。一边走他一边思衬:之前住在这峰上的前辈们,为什么不用法阵把这峰保护起来呢?四季如春繁花似锦的不好吗?而且该改造过的地方,都改造过了啊?难道在阵眼这里遇到了什么困难?他按找书中所述原理终于找到了大法阵的阵眼。
“这……”子名在峰顶的巨大平台处看到一块状如祥云的巨石,上面刻有“留得本真方自在”七个大字。下方遮蔽着几株花朵,枝、叶、花瓣晶莹剔透犹如冰晶。
“这花是被冻成这样的吗?都结冰了。”子名伸手去碰了下花瓣,“这就是活生生的花啊!这种环境,竟能长出如此的花朵。要是弘文在就好了,他可能知道这是什么花。这巨石正好压在阵眼之上,只要移除了,整个万极峰便能有个强大的法阵保护了。可为什么前人没有做呢?留得本真方自在……这是什么意思呢?”子名呆呆的站在石前,细细品嚼这七个字,竟没发现自己已经停止了灵力的调动,护身法阵渐渐消失,雪花已经落满了全身而他竟一点察觉也没有……
“我明白了!并不是前人遇到了什么困难,而是他们悟透了这句话的真谛:尽量留有事物的本来样子,万不得已不要去更改,任其随自然而生,尊重它们的天道。事物如此,环境如此,人亦如此。只有保持一颗原有的初心,修自己,顺天道,方能自在于天地!哈哈,我终于明白啦!”
忽然间的豁然开朗让他晶元大盛,灵力的吸收和提炼更加顺畅,于是双手一展,护身法阵顺应而开,直飞出山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