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干爹一愣,看他的一身衣服还留在那里,就走过去,干爹一找,却发现衣服里面多了一块血红血红的,只有掌心大小的小石头,那石头形状扁圆,通体光滑,没有棱角,像是刚从血泊中涮过一样,我们再一看那只老黄牛,它也已经趴在地上,双目圆睁,像是刚刚才的断气。
干爹突然一阵狂喜,说:“二狗子,这可不是你干爹我要拆散他们啊。”
干爹说完,就把那血红色的小石头捡了起来,攥在了手心里,在他正要放进布袋里的时候,却突然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你们放下,放下我儿子!”
干爹一愣,却看见两个人正扶着老太太,还有身后的一群人,都正在望着他,干爹嘴有些颤抖,说:
“大婶子,这就是一块石头,不是你儿子!”
那老太太缓缓地说:“那就是我儿子,我认得他的这身衣裳,我儿子的肉身没有了,这块石头就是我儿子!”
说完,两个人就架着老太太,走到干爹的跟前,老太太从干爹的手中拿过石头,虽然干爹很是不舍,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敢有什么举动,老太太双手捧着石头,说:
“那场大风刮完的时候,曾有人告诉我,说在河里见着了一个长的像我儿子的尸体,我没敢相信,你说一个人一下子变得这么能吃,这么能干,跟换了个人似的,我也早就觉得奇怪了。今天才知道你不是连升,就是一块石头,可这么些年有你陪着我这个老太婆,还这么孝顺,我老太婆知足了,知足了,你就是我儿子,不管你变成什么,也都是我儿子,我要好好安葬你!”
老太太说完,就呜呜地哭了起来,众人连忙过来相劝,那天,众人按着老太太的意思,搭起了灵堂,还买了棺材,并将那块石头放了进去,葬事办得和正常人一模一样,夜里还安排了守灵人。
干爹和我也是每人一件孝衣,可是时间已经很晚了,干爹还是不睡,我一个人在床上慢慢睡下了,不知睡了多久,干爹忽然悄悄把我叫醒,我醒了以后,干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就拉着我轻轻地走了出来,来到院子里,却看到棺材旁边的两个守灵人已经睡着了,我轻轻地问他说:
“干爹,我们这是要干什么啊?”
干爹用手指了指那棺材,我忽然明白了,干爹这是要去偷那块牛黄宝石,干爹蹑手蹑脚的向棺材走去,我无奈,也只好跟了过去。
干爹悄悄地走过两个熟睡的守灵人,一步一步的走到了棺材跟前,干爹伸手就要推开棺材了,就在干爹伸出的双手还停在半空时,忽然棺材里传出来一个男子的声音:
“有人偷尸啦!”
干爹和我都顿时一愣,傻在了那里,那两个守灵人立即醒了过来,看见干爹和我站在这里,就赶紧问我们:
“谁偷尸了?谁偷尸了?”
还是干爹头脑灵活,忽然指着门外,说:
“我跟我干儿子看见外面有人进来,我们就过来看看,没想到我们一进来,他就跑了,我就赶紧喊‘有人偷尸啦!’咱们还不赶紧追,那人都快跑远了!”
那人一听,就对着另一个守灵人说:“你在这里守着,我去喊人,多叫几个人过来一起抓贼!”
干爹也赶紧说:“好,我们先去追贼,你去喊人,你在这儿守着!”
说完,干爹就拉着我往外跑去,外面月色明亮,趁着月色,我们一路小跑着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