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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守护天使

就这样,钟磊在绝望的情况下跟许律跃回了钟家。

然后,他就知道了自己已为人父的事实。

这天晚上,钟磊失眠了,他的心里充满了复杂跟矛盾,既有兴奋又有恐惧同时还充满了很多的感慨。

他发觉自己并非想象中那样坚强,那样聪明,很多时候他就像个笨蛋一样,居然没有想到当初的荒唐跟放肆会造成今天无可挽救的局面。

他也是个人,他不可能做到欺负一个女人到她有自己的孩子的地步还要抛弃她。

这才最令他痛苦,他极度不喜欢做出这种事。

他叫人打通了杜子恋的电话,但结果电话的只有从另外传来的沉默,对方就像个哑巴,然后挂断,再也不接他的电话。她在躲着他,——钟磊,别再胡思乱想,她也许根本不想在见你。

等他冷静下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之后的事了,三天的时间让他想了很多;

如果杜子恋不离去,他在知道这件事之后,是无论如何都绝不会回钟家的。——她的离开到底是不是为了成全他跟蒋玉菡?

他在她心里到底又是什么样的人?他真糊涂了。

钟磊敲响了钟威的书房门,当钟威走出来的时候,他吓了一跳,这是他回到钟家之后第一次肯走出自己的房间,他还以为他又会像以前一样,他绝对没想到他会一个人用盲杖走上楼来到他的书房前:“你——”

“我有话想跟你说。”这么多年,钟磊一直用“你”字来称呼钟威,并非对他的不尊重,而是因为有些事情他已经放下来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他死要面子的个性实在不允许他坦率的称呼他为爷爷。

“好。好,进来说。”钟威有些嘶哑的说。说着他扶着钟磊走了进来:“为什么不叫佣人帮你?你现在这个样子身边根本离不开人。明天我们就去医院复查,看看你脑袋里的血块有没有冲散的迹象。”钟威扶他做在沙发上。

“下人们的帮助只是暂时的,我不能一辈子依靠别人。”

钟威听到钟磊这么说,倍感欣慰:

“看来这些日子你变了很多。”

“因为我想通了很多。关于孩子的事,我有话想跟你说。”

“你知道吗?我一直在等听你跟我谈这件事的机会。”钟威也坐下。这是他们祖孙俩有生以来第一次面对面的谈论公司以外的事,第一次谈论他的事。他没想到自己在有生之年竟然还有机会。

“我会对那个孩子负责,但我还没想到要怎么对待蒋玉菡。我知道她并不爱我,我也并不爱她,两个不想爱的人结合绝对无法相守一生。”

钟磊付出了相当认真的态度,钟威也不想拉开他们之间好不容易靠近的关系,所以他并不想站在他对立的立场:“你很爱那个女孩子。”

“是,没有她我几乎无法呼吸。”钟磊淡然的说。

钟威叹了口气,感慨着年轻的力量:

“坦白说,我不能理解你,因为我在你这么大的时候,在家里的安排下,早就迎娶了你的奶奶,只能说我们都很幸运,能够接受彼此,我不知道爱一个人到底是种怎样的感觉。我老了,你们年轻人的世界我无法懂得,就像我当初也不理解你的父母一样。甚至当年在你堂兄欺负你,而你又不慎划破了你堂兄脸的时候,我还怀疑过是否应该继续抚养你而将你送到大陆独自生长。我承认,我这个爷爷做的很不称职,现在我也没有资格劝你做出你不愿意做的事,我只希望如果在‘可以’的情况下,你可以对你做过的事负责,不要向我一样到了一切无法挽回的时候才知道后悔。”

“以前的事,其实我早就已经忘了,现在的事——我无法做出任何回应。”

“所以你打算等她?就算她已经不再爱你了,打算跟你分手,你也一样?”

钟磊沉默“如果真是那样,也许我会跟他一起死。”

“钟磊,你这样做太偏激了,你现在不理智,你别忘了钟氏是你父母一手创建的公司,你就算不管蒋玉菡,不管你们得孩子,你总要管钟氏,蒋伟梵已经撤销了跟钟氏所有的合作案与生意上的往来,这对钟氏来说无疑是个重创。”

“我现在连自身都照顾不了了,拿什么来照顾钟氏?我这个瞎子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剩下的也只有听天由命,如果老天要拿走我所有的一切,就让他拿走好了。现在的我,已经什么都管不了了。”

“钟磊。”钟磊拦不住他,只能任他走出房间。

他不明白爱情到底是什么,能叫他对待其他的一切都如此漠视,如果爱情叫人疯狂,叫人失去理智,叫人麻木,甚至叫人除却爱人意外的其他东西,那么爱情到底是好还是坏,他也搞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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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钟磊分手之后。杜子恋就常常无意中走回这间小小的旅馆,这里承载了他们太多的回忆,幸福的甜蜜的,他们在这里吧彼此交给对方,他们在这间小小的旅馆创造了属于自己的幸福未来,这里有太多的美好了,所以这里是她回忆中最想的地方。眼泪顺着眼角又滑了下来,她发现自己越来越爱哭了。真是没用到家了——钟磊,对不起,我会坚强的跟你分手,祝你跟你的家人们都快快乐乐。

然后她就遇见了叶凯还从他的嘴里得知了钟磊在家里的暴行,他把所有佣人赶走一个又一个,钟家为此还准备高新聘请照顾佣人。

这样对他的病情真的很不利,她真的好担心。所以她很快就决定了要去钟家照顾他,他的眼睛看不到,所以只要声音不被认出来,他就绝对不会发现是她。

所以她来了钟家,却没想到第一回合面试就遇见了许律跃。

“我真的不明白你这个小丫头到底是何居心,你不是已经答应我们要离开我们家少爷了吗,难道你出尔反尔后悔了是不是?”他真的不明白她到底是个怎样的女孩,一个人怎么可以厚颜无耻到这个程度。

“你误会了,我不是,我只是听说钟家的下人换了又换,这样不稳定的情况,怎么能好好的照顾钟磊,我是来照顾他的,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他知道是我,我发誓,直到他好一点我就立马走人。”

“你是不是疯了,既然分手了,他就跟你在没有关系了,我也不可能聘请你,请你马上离开钟家,不然我就保安把你轰出去。”

这是她一早就想好的,钟家人都讨厌她,所以她必须付出比别人多十倍的耐心来做这件事:“我拜托你好不好,我只想照顾他,我不会给你们带来任何的麻烦的。”

“走,再不走,我马上叫人轰你出去。”许律跃最后下了通牒。

杜子恋咬着嘴唇,承受着许律跃像驱赶一个擅自闯入者的口吻,倔强道:“我不会走的,你不同意我站在你们家门口,直到你同意为止。”

“我说你这个女孩也不要脸了吧。你站着好了,你站到死,我就叫人拖你回家。你休想走进我们钟家的大门,老吴。关门”许律跃高声唤着看门的老吴把钟家的铁门关上,然后带着几个佣人转身离去。

看样子他们要之间要靠耐力竞赛了——

杜子恋深吸了一口气,果真就像她说的那样,真的一动不动的站在了钟家大门前。

寒风萧瑟,天知道秋天渐远冬天渐近的时节有多冷,她只穿着一身单薄的衣服站在门外接受着寒风的洗礼。

黄昏过了,傍晚过了,夜最开始的那一部分也过了,然后终于在深夜下了一场暴雨,闪着雷电,刮着狂风的顷刻而来,将她彻彻底底的淋了一遍。

她脆弱娇小的身躯就这样在风雨中颤抖,可却仍然一动不动的站着。

许律跃再次看到她的时候,已经过了许多天。

他深深的震惊她有这么惊人的毅力,更主要的是,少爷每天都要坐车去医院复查,而她居然可以做到不理不看,如果她真的别有居心,早就趁机大嚷着自己是谁了。所以许律跃终于也有了感动跟不忍之心。

“我告诉你,我不是同情你,只是不想看门口真的闹出人命,从现在开始,你可以做钟家的下人,但是如果你敢把你的身份告诉给少爷,我会立刻赶你走。希望你能保证你的约定。”

许律跃的话说完了,杜子恋仍然站着不动,既没有高兴,也没有不满,就只是站着,一直站着。直到他推了她一下,她整个人斜着身子就这么倒了下来,他才发现她几乎已经意识不清了。

又过了几天——

钟磊忽然发身边似乎总有个人容忍他,纵容他,无论他做什么对方都没有抱怨,不但没有抱怨反而会付出更多的耐心,甚至还会对他百般忍让,他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其他用人们只告诉他这个人是新来的。由于这两个月以来家里不停的换人,甚至有些人才刚来一天就被他整走了,所以他根本搞不清楚他们的名字。

再加上这个人从来不开口说话,他所问的问题他一概不予回答,他甚至搞不清楚这个人到底是男是女,久而久之他也就猜想这个人也许是个哑巴。

呵!多可笑,他已经是个残疾人了,现在还要另外一个人残疾人来伺候他,这是多么的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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