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饭,众人一齐往外走,云兴和云峰走在前面,表情猥琐的不知道在讨论什么,难以让人相信云兴是个结了婚还有两个孩子的男人;阎冥和朱丹走在中间,朱丹“强制性”的挽着阎冥的胳膊,弄得阎冥一阵苦笑;程水山依然走在队伍的最后面。
“小冥,师姐现在在雾山市住,你闲的没事时候可以来找我,师姐带你吃喝玩乐。”朱丹搂着阎冥肩膀,很是大气的说。
阎冥笑着点了点头,心想朱丹师姐还是像小时候那么热情啊......
“那师姐你这次待多久啊?”阎冥问。
“事情结束了差不多就回去了。”
阎冥点了点头。
“有需要我帮忙的吗?”阎冥问。
朱丹迟疑了一下。
“不用,我和紫霄派的这些人就够了。”
阎冥点了点头,一来朱丹怕阎冥受到危险,二来在这阴阳道法的学问上他毕竟还太年轻,没经历过大事,肯定和紫霄派的人比不了。
“明后天师姐请你吃饭啊。”
“好。”
灰暗的天空下有些潮湿的味道,巴士靠在路边等待,阎冥与师姐等人在街边告别,看着师姐离去的背影,阎冥不禁感叹时间的飞快,上次见面他还是个被朱丹撵的满院子跑的、像个小鸡崽子一样的小孩,现在他也十八岁成年了。
阎冥下意识的叹了口气,转身往家走。
“啧说来买衣服又没买真是。”阎冥揣着兜走着,嘴里自顾自的嘀咕着。
“阎冥?阎冥!”
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阎冥顺着声音望去,那是几个穿着各种颜色和款式jk的少女,而喊他名字的是其中一个短发少女——钟琴。
“钟琴。”看到少女向自己走来,阎冥下意识的说了一句。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信息也不回我?你是把我忘了吗?”钟琴质问着阎冥。
阎冥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我有事,没看手机。”阎冥勉强的回答。
“有事?在这闲逛?”钟琴依旧那副盛气凌人的样子看着阎冥。
阎冥眼神躲闪,努力的想着什么理由可以说,但大脑一片空白。
“上次吃饭你中途直接离开,你知道我有多尴尬吗?而且......”
“那你知道我有多尴尬吗?你那些朋友我一个都不认识,你让我坐在那然后你去和别人跳舞喝酒去了,我在那能干什么?被人嘲笑不懂红酒,不懂价格,被人问做什么工作然后听他们阴阳怪气,被他们当傻子一样耍!”一向温和的阎冥也忍耐不住了,站在马路边上不管不顾,只一股脑的大喊着这些心里话。
钟琴有些愣住了,似乎从来不知道阎冥有这些想法。
看着她的样子,阎冥深吸了一口气,开始说起那些他早就想说的话。
“钟琴,为什么你和普通的十八岁女孩不一样呢?我以为我只是和一个同龄的高中生谈恋爱,唯一的不同就是你家境比较好而已,可慢慢的相处我发现我们真的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可以为了给朋友过生日不去上课,甚至发着烧还要给你刚回国的“哥哥”接机,你的生活太丰富多彩了,我只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普通人,一顿早餐四位数,一瓶酒十几万,我接触不了,也适应不了,我真的过不了这样的生活。”
“阎冥......你为什么要这么想呢。”
“我真的就是个过柴米油盐日子的人,你那纸醉金迷的电影剧情,我实在参演不了。”阎冥和钟琴双目对视,语气平淡的说。
“你......”钟琴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怎么样,转身直接和朋友离开,没有任何回答。
阎冥孤零零的站在路边,周围一个经过的人都没有。
汽笛声从耳边由大渐小,阴沉了许久的天下起小雨,裹着秋风,携带凉意,唤醒呆滞的人。
听着小雨的细声走回家,倒是有些情趣,好在没下大。
“呀,阎冥哥哥你没拿伞啊。”杨小希看着上衣湿透的阎冥说。
阎冥点了点头,动作有些笨拙的靠墙脱鞋,再抬头时杨小希正捧着毛巾站在他身前。
“别感冒了。”
阎冥接过毛巾,擦了擦头发后一声不吭的走进卧室。
白风注意到了热血青年的异样。
“他怎么啦?”杨小希小声问。
“估计是为情所困。”白风猜测。
杨小希不太理解的眨了眨眼,感觉大人的世界好复杂。
白风想到上次阎冥喝多了回家和他说的话。
“老白......你是老白吗......今天,今天我,我挺高兴的,你知道......瞳瞳她,她带我去见了她的好朋友,好几个......好几个好朋友,特别贵,吃的什么我也忘了但他妈的真贵,几,五位是几千还是几万,我......我还,还一开始说我请客,我买单,这一,好家伙,银行卡一下子给我刷截肢了......但,但是高兴,你知道,我高兴,我高兴我就刷卡,刷卡!”
那天,阎冥系着人生中第一条领带,吃着迄今为止人生中最贵的一顿饭,装着成熟的样子,他努力的想成为钟琴合格的、优秀的、和她匹配的男朋友,他努力的完善了自己的一切,但他发现,他把自己丢了。
他坐在音乐声中,被辉煌的灯光照在角落里,他想去和钟琴的朋友认识一下,但发现听不懂他们在聊什么,他们也并不像让阎冥融进他们的氛围,那一瞬间阎冥感觉好无力,比面对凶恶的妖魔鬼怪还无力。
“你叫杨冥是吧?”
“啊我叫阎冥,门里面一个......”
“你来点菜吧,今天是你的主场啊。”说话的男人眼神笔直的看着阎冥,右手指着服务生。
“看样子是深藏不露的啊。”
“是啊,能当钟琴的男朋友,想必是很厉害的人啊。”
服务生走到他身边递过菜单,阎冥尴尬的笑了笑,看了看这一桌子的人,随后接过菜单。
刚翻开一页,阎冥就愣住了。
这上面写着的语言,像魔法文字一样,至于是法语还是俄语或者其他语言,他不知道,他能确定的是——他一个字都不认识。
阎冥试探的抬起头,发现这一桌子的人都在看他,吓的阎冥连忙低下头继续看菜单。
这完全看不懂啊......
最可恶的是,连一张配图都没有,全是那魔法文字。
“额......”阎冥晃了晃肩膀。
鸦雀无声,万籁俱寂。
“先生,您要点些什么呢?”服务生这句话如同救命稻草。
“牛排。”阎冥小心翼翼的说。
服务生帮阎冥翻到了后面的一页,这页像前面一样,写着十几个有长有短的看不懂的外文词语。
阎冥装作轻松的点了点头。
“这,这个是......”阎冥对服务生小声的说,用手指着菜单上一个看起来比较短的魔法文字。
“先生,那个是银飞片杯,您如果是要sihudaei这类红酒的话我给您备注一下上这个杯子。”服务生解释。
服务生说的很快,阎冥根本没听清,只知道自己点错了。
整个晚上,阎冥在陪笑和点头中度过,喝了无数的酒,用最后的清醒刷卡买单,之后一个人摇摇晃晃的走出“城堡”,三步一停两步一顿的走回家,走了多久,他也不知道。
“老白......你说,你说我跟,跟她是不是真像你说的那样,根本,根本就呕......”阎冥吐了一地。
“咳咳,咳咳,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平躺在床上,阎冥的脸红的像柿子一样,脖子上的领带被他扯成一个圈,好像遛狗套上的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