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千千来到宣城,名义上是客,但知道内情的长老以及少数参加过寻找玉章任务的人却明白,她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质。意思是,也许有用得着的时候,也许根本就没啥用处。
可是,聂无争将她安排在内城招待贵客的***住,却又让人对她的身份有些琢磨不定。如今贾千千刚来第一天,偏偏上街玩了一下就失踪了,聂无争的一声令下,让所有对她还不认识了解的人都知道了大本营来了这么一个身份特殊的女子。所有参加寻找的人都在相互询问,这个贾千千到底是贵客还是人质?她真有那么重要吗?
宣城的管理次序井然,众人都以为找到她应该是很简单的一件事,可是错了,所有管理客栈,酒楼,青楼,赌馆等一切有外来人活动的场所里的头目都把自个儿的地盘清查了一遍,全都没发现这个叫贾千千的女扮男装的姑娘。而大街小巷等一切旮旯死角可能藏人的地方,也都没发现任何人。折腾了大半夜的众人面面相觑,这也太邪门了吧?一个刚到第一天的外乡人,竟然能在他们守卫森严的宣城凭空消失?
聂无争的脸色越来越冷了,他也想不通贾千千到底是怎么了。
祥云殿内灯火通明,几个担任夜间值班巡逻的头目有些惶恐的看着他们的少主。他们都快将所有有外来人居住活动的地方查了个底朝天,仍然没能找到贾千千,而此时看少主的脸色,似乎是不找到她决不罢休。大牛垂头丧气的立在一旁,唉!这件事都怪自己,怎么就一不小心把人给弄丢了呢?
这时,平日里和聂无争稍稍走得近点的内城安全防卫总头目聂开平突然说道:“会不会有大本营的人和贾姑娘相熟,把她带到家里去了?”
聂开平此话有一定道理,毕竟,宣城里只有他们彼此相熟的自己人和被严格隔离管理的外乡商人,既然商人群里找不到她,那她只有一个地方,就是呆在了自己人圈子里了。毕竟,他们谁也没去盘问那些没参加搜寻任务的自己人。
聂无争想了想说道:“大本营里只有云弦和千千熟识,但云弦如今还在内地,其他人应该没谁会收留她吧?如果是善意的留她做客,肯定会派人来内城通知一声的。”
聂开平说道:“现在已经很晚了,少主还是早些歇息吧,等明天一大早,属下一定派人挨家挨户询问一下大本营的人,一定能找到贾姑娘的。”
现在已是深更半夜了,聂无争也不想闹得全城皆知,虽然心里着急,也只得耐心等到天亮。
这一夜根本无法安心入睡的聂无争在大清早便得到了一个让他震惊愤怒的消息:贾千千发着高烧昏迷着被人仍在了大街上,手腕上有绳索绑过的伤痕。
贾千千已被巡逻的守卫发现送回了***,匆匆过来的聂无争看到躺在床上毫无生气的千千,和她手腕上破皮肿胀的伤痕,顿时怒火中烧,一拳砸在桌子上,“赶紧去将最好的大夫找来!聂开平,你给我去查清楚这件事是谁干的!我要看看到底是谁这么大胆故意和我作对!”
“是!少主!”聂开平逃也般的离开了***,第一次见到聂无争发这么大的火,看来那个伤害贾千千的人要倒霉了。
大清早还在美梦中的宣城第一杏林高手周大夫被人从床上拖起来,塞入轿子抬到了***。
见到满脸阴郁的聂无争,周大夫立即被吓得清醒了,慌忙仔仔细细的给贾千千诊脉。
一会儿后,周大夫对聂无争说道:“回少主,这姑娘因感染风寒导致高烧兼急怒攻心才昏迷过去的,她手腕上的伤痕只是皮外伤,敷上药膏消了肿就没事了。”
“你亲自去将药煎好拿来,我要她快点清醒过来。”只有千千清醒了,才能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谁要伤害她的。
“是,少主!老朽这就去熬药!”周大夫急急的煎药去了,小叶站在一旁一声也不敢吭,少主的脸色太吓人了,还是小心点为好。
聂无争坐在床边,此时的脸上是懊悔自责和心痛,都怪自己没有亲自陪她上街,都怪自己没有管理好宣城,才让她一来就受到这么大的伤害。贾千千刚来这里,不可能有仇人,一定是恼恨自己的人下的手,这个人,他聂无争一定要揪出来,而且绝不轻饶!宣城:容不了怀有二心,对他不忠的自己人!
服药后的贾千千一直到中午时分才清醒过来,睁开眼睛,看着在床前来回踱步的聂无争,蹙眉轻声道:“我这是在哪里?”
聂无争这才发现千千醒了过来,紧缩的眉头终于放开了,“千千,你醒了啊!”随后又收敛住高兴的神情,沉声道:“告诉我,是谁伤害你的?”
贾千千微皱着眉头诉说道:“我去街上玩,在观看一个异族女人时,一个穿着桃红色劲装,大约十六七岁的女孩子突然拍着我的肩膀对我说,她有一个非常有趣的小玩意,想便宜点卖掉,问我想不想看,我原本不想去看,她后来说就在不远处的一个小摊上,我便随她过去了。谁知,到了她指的地方,她突然就把我往旁边的一个小胡同里猛的一拽,将我拽进去后就一掌把我给打晕了。然后,等我清醒过来时,就发现自己被塞住嘴巴吊在一个地下室里,再后来,我就又晕过去了。”
其实贾千千之所以感染风寒,正是她昨天在浴桶里睡着了,水冷了以后受凉了才导致的。当时并没有发觉,吃完饭后就上街,然后被人打晕吊在地下室过了一夜,不发作才怪呢。
一个穿桃红色劲装的女子?这是大本营的年轻女子习武时爱穿的服饰,好了,有这条线索就足够了!聂无争站起来,“千千,你先好好休息,我去找这个胆敢伤害你的人。”
又对小叶吩咐道:“小叶,好好照顾贾姑娘,若是有什么闪失,后果你自己想!”
小叶惶恐的低头答了一声是。
来到处理事物的大殿,聂无争将聂开平叫来问道:“查的如何了?”
“回少主,还在查!”其实聂开平已经查到了贾千千是被人从附近的鲁府抬出来扔到大街上的,但他不想因为一个外人而交出自己人,何况鲁府的主人可是大本营的长老之一鲁长老呢,谁知这里面有没有什么盘根错节的内情呢?
“聂开平,你的办事能力越来越退步了!”聂无争的声音很平淡,但聂开平知道,这已是非常严重的警告了,因为聂无争平时对于属下虽然淡漠,但却也很少指责他们。特别是作为有皇室血统的聂开平,更是对他和颜悦色。
聂开平单膝跪下,“属下一定尽力去查!”
“不必了,事情经过我已经知道了,你将所有大本营十五岁至二十岁的女孩子名单收集一份给我,同时将她们召集到演武场。”
“是!属下这就去办!”聂开平退了出去,明白贾千千已经醒过来了,他想包庇也无用了,十五至二十岁的女孩子?那定是鲁府的大小姐鲁冬儿无疑了。
下午,宣城的演武场上挤满了各种颜色劲装打扮的少女,全都是青春明媚的面孔,飒爽英姿。她们不清楚少主突然将她们召集到演武场要做什么,全都叽叽喳喳的议论着。
聂无争在聂开平和几个下属以及大牛的陪同下,踏上了演武场的高台,台下的姑娘们立即噤声,一个个站得笔直,眼神热切的望着高台上的少主。哪个少女不梦想嫁给这个宣城最高贵的青年男子啊,何况他人也还长得不错,身手又好,又没有任何花名和不良爱好。而且,少主好像还没有意中人,对所有的宣城少女来说,都是一份希望。
翻看了一下聂开平呈上的花名册,淡淡的问道:“人都到齐了吗?”
聂开平犹豫了一下,回道:“除了鲁府的鲁冬儿生病了,未能来外,所有人到齐了,”
“是吗?那好,大牛,你去将贾千千领来!”
大牛领命下去了。不一会儿,一乘小轿抬着贾千千进了演武场。贾千千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走了出来,脸色苍白,依然穿着男装。芳姑也在台下的人群里,昨天进城后,她就和聂无争分开回家了。姐妹淘鲁冬儿听说她回来了,就去找她聊天,见她心情不好,又拉着她上街去玩耍,谁知在大街上,偏偏又碰到了那个让她心情不好的人---贾千千。鲁冬儿得知那个像土包子般的穿着男装的女孩就是贾千千时,还一脸纳闷的对她说:“奇怪啊,这丫头长得比你差远了,少主怎么可能会喜欢她呢?”
冬儿的话语,更是刺激了芳姑,借口赶路回来,很疲倦,要回去休息,就和鲁冬儿分手了。当天夜里,听到哥哥回来说贾千千失踪了,少主在大肆寻找她,当时她只感觉一阵痛快,真希望贾千千就此永远消失。可现在,看见出现在演武场的贾千千,芳姑突然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要出事了!
果然,聂无争上前搀扶住她,指着演武场上的所有女孩说道:“千千,宣城所有的年轻女孩都集中在这里了,你一个个认,看看谁是伤害你的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