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10日后半夜1点钟,一对夫妻下夜班骑着自行车在外环李家桥建设中的高架桥下经过,隐约听见有人喊救命声,夫妻俩听的直发毛,停下车四下张望,觉得声音是从天上传来的,心里虽然害怕可还是奓着胆子四下寻找,终于发现呼救声是从高架桥挂在半空安全网兜里传来的,夫妻俩也不敢上去救人马上打了报警电话。
十分钟后管辖这个区域的侦查员赶到,夫妻俩指着悬在高架桥上半截网兜说:在上边呢,不知道是还人是鬼。
探员们看了看网兜足有五六米高,里边确实佝偻着一个人,此时喊声已经很虚弱,但还是能听清仍在喊救命。探员们觉得没法营救就给滦城救护队打了电话。十分钟后救护队赶到,从高架桥上用绳子顺下去人连拉带拽费了很劲儿才把蜷缩在里面的人放了下来,救护队用车将浑身颤抖的人拉到镇卫生所,当网兜里的人说出落入网兜经过后救护队人员马上向“滦城刑侦二科”报了警。
李诺半夜三更被叫起来赶到乾安李家桥卫生所,一个两鬓斑白六十多岁老爷子脸色惨白瞪得一双带血丝的眼睛蜷坐在椅子上喝着热水,李诺心头不由得一愣,这老头她白天在科里见过,他是“文物鉴赏大会”请来的鉴宝专家霍开。李诺觉得很好笑,她看着霍开那张一道子红一道子白跟花猫一样似的脸在心底说:白天的精神抖擞变成了丢魂失魄。
李诺马上给郑国强挂了电话,随后进屋坐在霍开身边问:霍老师好点没?
霍开瞪着一双充满恐惧的眼神儿盯了李诺半晌才问:你认识我?
李诺说:霍老师你好健忘啊,今天上午,额,不对,是昨天上午了,你还在我们“刑侦二科”着。
霍开好似幡然醒悟,忙问:你找我有事吗?
李诺说:我是来接你的,霍老师,你怎么掉进网兜了?
霍开听见这话精神又紧张起来,他斜着眼朝窗外偷偷瞄了瞄好久才说:丫头,有鬼呀!
李诺也跟着他的眼神儿朝屋外看,院子亮堂堂的什么异样都没有,李诺问:霍老师,哪儿有鬼呀?
霍开说:有,真有,是滦河西岸大街被杀死的那个鬼。
李诺听见这话也紧张起来,她再次拨通郑国强催促她赶紧过来,十几分钟后郑国强带着王宁赶到了乾安李家桥镇卫生所,他冲站起来要跟他说话的李诺挥挥手直接走到霍开跟前弯下腰问:霍老师记得我吗?
霍开上下打量了几眼后说:记得,你是郑科长。
郑国强坐到他对面说:咱爷俩聊聊?
霍开点点头。
郑国强问:真遇上鬼了?
霍开说:真遇上了,是纪宇那个鬼,也不知道他为啥找我,以前我不信迷信,可今晚真的遇上了,骨头架子绷着走路,骷髅头耷拉啷当,你说是不是鬼?
郑国强问:是有人故意吓唬你吧?
霍开神色严肃地说:绝对不是,真的是鬼,他不花人民币而是花冥币,他找给我的钱是一张一万元的冥币,你等等,喂,咋找不到了,他还说要带我去阴曹地府见阎王。
郑国强问:纪宇那鬼东西跟你说啥着?
霍开回答:他说...霍开刚要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他转换了话题,把昨天下午女收藏者怎么找的他,晚上女收藏者要求他到她家鉴赏一幅叫“伏生授经卷”古画的事,他出了饭店怎么上得黑出租,在黑出租上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外面一片漆黑,司机找给他一万块冥币,司机原来是个死人骷髅头,自称是纪宇,骨头架子在他身后追,他不知道怎么整的就落在了往兜里等等经过说了一遍,就是把鬼逼问他那幅“双叟图”的事隐瞒下没有说。
郑国强问:请你鉴定画的女人叫什么名字?
霍开回答:我没问。
李诺问:霍老师,你确定是个女的?
霍开回答:肯定是,一口的普通话,像播音员似的。
郑国强听后马上安排王宁查询霍开的手机。王宁让霍开拿出手机找出昨晚上与他通电话那个女人的号码回拨过去,手机已经停机了。王宁看着这个号码愣了半晌说:科长,这个手机号怎么感觉这么熟悉呢?是去年给你发短信的那个...
郑国强听后一愣,接过手机一看,果不其然正是去年给他发短信举报“滦山煤矿”井下埋人的那个号码。看见这个号码他沉吟了半晌才问王宁:这个人到底是谁?当初不是查过这个号吗?机主是广州的,早就死了,怎么又跟纪宇扯上关系了?难道这个号真是鬼在使用?
李诺见郑国强有些彷徨就又问霍开:霍老师,你还能记得那个鬼的声音吗?要是再见到他可以听出来吗?
霍开没等李诺说完就连连摆手,他说:我听不出来也不敢听,要见你见,我是再也不敢见他了。
李诺说:霍老师,哪有鬼呀,你是不是有啥仇人啊?比如给谁鉴定画让人家不满意了,或者让人家损失钱财了啥的?我想肯定是有人故意吓唬你。
霍开听完这话干脆把目光投向窗外不搭理她了。
郑国强让李诺和王宁把霍开搀出来上了车,一行人马离开李家桥卫生所开车回了“刑侦二科”。
与此同时,市内“红燕酒店”里也正在发生一件离奇的事。
昨晚闽德尔被三个美女灌了一肚子酒当迷迷糊糊被服务员送回楼上的客房倒头就睡了,后半夜2点被尿憋醒了,他费了半天劲儿才爬起来摸黑儿去了洗手间,坐在马桶上回味着晚上跟三位美女喝酒的事心里只犯嘀咕,除了慕容阿敏认识其余两个谁是仇颖谁是黄莺搞不清,只知道仇颖是“滦山煤矿”仇国柱的闺女,哥哥仇武犯杀人罪被判处了死刑。黄开元的名字他自然是很清楚了,那可是滦城的首富,如今他闺女接管了“开元房产”成为滦城最有钱的女人也是家喻户晓的事,可是哪个是黄莺?他是越想越糊涂,自己感叹一声:老了!
从洗手间出来他捶着腰走到床边准备倒杯热水解解酒,恍惚中发现对面沙发上坐着一个人,这可把他吓坏了,两腿一软坐在了地毯上,舌头打着颤问:你是人吗?
坐上沙发的人低着头,连衣帽子盖着他的脸,发出的声音像插着电,他说:别开灯,不然我要了你的老命。
闽德尔一愣真没敢去按开关,他说:你到底是谁?深更半夜的怎么进来的?
坐在沙发的人说:我从窗户缝儿进来的,嘿嘿。
闽德尔愣愣地瞅着他说:你想弄点钱?我身上没多少现金啊,天一亮我给你去银行取。
坐在沙发的人压低声音说:我不要钱,我要命。随即他拿出一只小手电打开从下巴往上照,脸上露出了三个黑窟窿,而且还伸出了惨白的舌头,随即用颤抖的声音问:你认识我吗?
闽德尔感觉嗓子眼儿呛了一下两个鼻孔窜出了鲜血,他失声叫道:鬼,鬼呀!
黑窟窿在闽德尔眼前晃了晃说:你没见过我吗?我叫纪宇,知道纪宇是谁吗?就是去年西岸大街被人杀死的那个人,今天我是来带你去极乐世界的,哈哈哈。
闽德尔一听这话吓得浑身直打哆嗦,他颤颤悠悠爬起来给黑窟窿跪下了,嘴里念念有词地说:阿弥陀佛,纪大人啊,我可没害你,听说是那个搞房地产姓蒋的把你给害死了,冤有头债有主,你得找姓蒋的去,找我干啥呀?
黑窟窿嘿嘿笑了两声说:其实带不带你走两可,这样吧老闽头,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要是回答正确呢今天我破例自己回去,我回去后跟阎王爷掰哧掰哧替你说点好话,但是,你要是不说实话我就......
闽德尔没等他说完就抢着说:我发誓,一个字都不瞎掰。
黑窟窿盯着他看了半晌问:你认识仇武吗?
闽德尔点点头回答:认识认识。
黑窟窿又问:那肯定知道那幅“双叟图”古画了?
闽德尔马上回答:知道,我知道。
黑窟窿晃了一下头说:好,你就把它的来历全部告诉我,差一个字明天早晨你就是一具死尸。
闽德尔有些神志不清了,忙回答:我说,我全说,关于那幅“双搜图”,他是这么一回事......闽德尔啰啰嗦嗦把关于那幅“双叟图”古画的原委从头到了说了一遍,最后说:真不管我的事啊,你就饶了我吧。
黑窟窿把小手电光移到闽德尔的脸说:嘿嘿,说的还行,不过光跟我说没用,得让阎王知道才行,我回去跟他老人家说清楚,不过阎王爷还会另外派人来跟你核实这些情况,到时候你必须按照跟我说的一样再跟他说一遍,要是你敢不说实话早晚我会来把你带走,那个时候我会把你从这楼上扔下去,你明白了吗?
闽德尔连连点头:我明白了,明白了,一句谎话都不说。
黑窟窿凑到他跟前又吐了一下舌头,这回舌头竟然变成了红色,闽德尔一口气没上来晕了过去。
不知过去了多久闽德尔才苏醒过来,他睁开眼睛在房间内巡视一圈,没发现黑窟窿踪影这才瘫软无力的爬起来。他看见窗帘缝隙中已经射进了光亮,心中暗想:鬼是不能见阳光的,他在天亮之前走了。
闽德尔用手抠一下自己的脸,有疼痛感,知道自己还活着,就强撑着瘫软的双腿摸进洗手间对着镜子照了照,脸惨白的没有半点血色,鼻孔里还有血痕,他带着哭腔自语道:你没有把我带走,没有带走我,感谢你呀!
闽德尔慌忙离开了这间闹鬼的房间,他来到霍开客房前敲了半晌门也没动静,他以为霍开出去遛弯了就下了楼,看看大堂里的挂钟刚刚清晨4点,他再也没敢回房间,独自坐在咖啡厅的沙发上给慕容阿敏拨通了电话:阿敏啊,你快点来一趟吧,我要换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