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娜看着天花板的目光有些呆滞,就在刚刚,她得到了最想拥有的东西,然而她没有感到一丝开心……
她侧头看向站在床边吸烟的男人,第一次感觉到了陌生。
那是与她从小长大的哥哥,她仍然记得这韩洛殊小时候多么宠爱她,或许随着年纪的长大,有些东西就会改变了,而不变的,是她一直爱他的心。
“雪娜,要乖一点,知道吗?”男人吐出一口烟,烟雾缭绕在他的鼻尖,额头,发丝迟迟散去。
“十月二十,晚上八点,在三龙码头,霍御乾购的那批装备会在这里卸货。”西娜望着他,眼神中满是爱恋。
闻言,韩洛殊转过头来,微微一笑甚是温柔,他慢慢朝着西娜走过来。
坐到床边,拂上她的脸,墨瞳注视着她,那眼里快要溢出来的深情让西娜红了双颊。
“很好,雪娜,乖乖的,你想要的我都给你。”磁性的嗓音说出来的话,让西娜脑子里一片空白,只记得那句:你想要的我都给你。
“今晚,霍御乾会在哪?”韩洛殊摸着她的脸问道。
“老太太要去梨园看戏,霍御乾可能也会去。”西娜回答。
“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让霍御乾去。”韩洛殊语气变得狠厉,他的手停顿在西娜脸上。
西娜心里一惊,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要做什么?”
“殊哥哥,你不要做傻事!”她料想到韩洛殊想要做什么,在霍军的领域刺杀少帅,简直如虎口拔牙!
若是霍御乾查出与韩军有关,韩军一直中立的格局就会打破,介时,不论霍御乾是否攻打,其他军阀必然想要分一杯羹。
韩军有一座铁矿,资源丰富,所以国产军械装备一部分由韩军制造,军阀之间莫名形成一种默契。
韩军就如同制造机器,为各军阀提供装备,自己不参与混战也没有军阀主动攻击。
若是霍军主动出击……那么其他军阀也必虎视眈眈!
那时,韩军就会是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雪娜,放心,我不会暴露。”
西娜心里慌乱的回到了大帅府,一进房门便被坐在里面的霍御乾吓了一跳。
她不自在的捋捋自己的头发,笑着说:“乾,你怎么没去军营啊?”
“下午你去哪里了?”霍御乾问道。
西娜吞咽一下,稳住自己飘忽不定的眼神,晃了晃手中的袋子,“啊,我去了百货商场啊。”
霍御乾蹙眉,看着她,淡淡道:“卫兵说,你进了百货商场后一直不出来,怕你出事便去找你,然而却没有你的身影。”
西娜眼前一亮,嘟着嘴说:“你还说!我就是故意躲着他,我说了我不喜欢被人监视。”
霍御乾乌黑的眸子看着她,似乎想在她脸上看出点什么,他接着道:“不是监视,是保护,我尊重你,所以让人离得你远远的,只要在视线内就好。”
西娜握拳故作生气,娇蛮道:“那也不行,我拥有自己的自由权和人身权,我想去哪都是我的自由,不喜欢这样!”
“再说了,我不需要保护,在江城,我能有什么危险!”
霍御乾别有深意的眼神看了她一会,揉揉眉心,温和道:“行,我尊重你,把人都撤了。”
西娜松了一口气,撅着嘴娇哼一声。
“晚上奶奶要去梨园看戏,我就想着买件旗袍吧。”西娜说道。
“倒是没见过你穿旗袍。”霍御乾淡淡道。
“那你今天就能见到了啊,晚上陪我一起去吧,好不好?”
霍御乾低沉道:“好。”
傅酒自前天称病就在没出去院过,老太太和霍夫人倒是差遣人过来问过几句。
今日上午便有人过来询问傅酒,说晚上老太太要去梨园看戏。
傅酒还是称病未痊愈,怕过了病气给大家,就不去了。
哪只午膳过后,老太太亲自来了,傅酒深知自己骗不过老太太,便没在装病。
老太太以为傅酒是因为罗文超身死,伤心过度不愿见人。
“丫头,莫要伤心了,今个晚上跟奶奶出去散散心。”老太太关切的眼神看着她,略有些粗糙的手握着傅酒的双手。
傅酒本不想,因为她怕见到那人,也不想见到那人。
可是看着老太太那么关怀的样子,自己也不忍心拂了老太太的面子。
“奶奶,劳您费心了。”傅酒轻声说道,微微一笑。
老太太安抚着摸摸她的头,脸上露着慈祥的表情,“酒儿丫头,奶奶定会为你寻一门好亲事,莫要担心。”
傅酒一听,觉着有些不对劲,怕是奶奶误会了什么,她也不好辩解。
因着晚上要出去看戏,今天晚膳黄昏时便开始了,自那次后傅酒第一次出来与大家一起用膳。
霍楚玉看到傅酒后连忙把她拉过来,问道:“酒儿姐姐,你病好多了吗?今晚和我们一起去看戏吧。”
傅酒点点头 未说话。
霍夫人看过来,关心道:“酒儿,身子如何了?”
“好多了,谢谢兰姨送的吃食。”傅酒朝着霍夫人微微一笑,很是温柔。
那股毫不掩饰的目光直勾勾挂在傅酒身上,她只觉浑身不自在,故意忽视掉那道目光,不曾朝霍御乾方向看过去一眼。
霍御乾在桌下的手暗握拳头,瞧着傅酒忽视自己的样子,心底的气不打一处来。
看着她温柔贤惠的样子,骗得大家都信以为真,霍御乾心里讽刺到。
自那天后,他心里一直有一处怨气,他找了人把傅酒这几年全查了一个遍,没有发现她和别的男人有过过往,唯一的便是那韩洛殊。
他又派兵在韩公馆的管家出来时抓走,审问了管家那晚的事情,管家只说什么事情都没发生,韩洛殊当晚睡得房间还是管家老婆亲自整理出来的。
那到底,和傅酒厮混的野男人是谁!
霍御乾的愤怒已经展现在脸上了,他却不自知,西娜在一旁早就发现了霍御乾的不对劲。
她捏了捏霍御乾的胳膊,轻声问道:“乾,怎么了?”
霍御乾回过神来,朝着傅酒那一撇,淡淡道:“没事。”
终于,那道目光撤去,傅酒只觉着压在自己身上的巨石消失,她终于可以挺起腰来。
幸好,大家都没有发现端倪,傅酒只夹面前的两盘菜,不敢伸出胳膊去夹,也不让身边的丫鬟去给自己布菜,只怕引起动静在将那人的目光移过来。
身边坐着的霍楚楚看着傅酒只夹面前的菜,开口问道:“酒儿姐姐,怎么只吃这鱼呀,你平日不是最喜欢吃那珍珠丸子了吗?”
霍楚楚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让全席人听到。
五姨太出来打趣道:“可不是嘛,每次珍珠丸子一上桌,酒儿就连忙让人去布菜,今个怎么变性了哈哈……”
傅酒被提起来一脸茫然,她开开口却不知该说什么。
众人这才发现那珍珠丸子就摆在霍御乾的面前。
霍御乾看着眼前晶莹剔透的珍珠丸子,沉默不语,将那盘子直接端起递给旁边的丫鬟。
众人看到一惊,别有深意的看向傅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