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予还想着陈绾绾不会来,那句所谓的“开赛前一个月,我让小恬带着我去入籍。”也不过是个她逃跑的借口。但这次陈绾绾没有失约,开赛前一个月,她真的回来了。
后来,小恬带着陈绾绾去了昆仑入籍,听小恬说陈绾绾被师傅认出,同她谈了一晚上的话,陈绾绾却绝口不提这事。
这次大赛很顺利,每一场赢得都很轻松,毫无疑问,他们得了冠军。
慕予非常愉悦,正想去和陈绾绾聊天,走到陈绾绾房间却找不到她,只见桌上放着一张纸条,上面写道:“后会有期”
是啊,这点东西怎么可能困住她呢?
很快,大赛的结果传遍天下,昆仑长老提议让各派都派出部分学生,在昆仑互相学习,相互借鉴,简称学讨会。各派都积极响应,因为都听说昆仑长老还要请了大名鼎鼎的玄清上神。
这玄清上神早期经历无人知晓,只知当初她坠崖后飞升,后还被赐了玄清这一号。在玄清飞升后不久,妖族那边的战乱就被平定,所以说连妖族那边也很喜爱这位上神。
玄清上神是在一百多年前才飞升的新秀,按理来说应该是所有上神中威望最低的,但她是所有上神中最具威慑力的。
由于玄清上神飞升前的故事无人知晓,所以这民间拥有很多关于这方面的猜想。有一种广为流传的说法,当初玄清上神被迫卷入妖族的战乱中,身受重伤,又被妖族围困悬崖不得已坠落山崖,幸得高人所救最后得以飞升。
可哪个上神的飞升会如此顺利呢?人们也只愿相信自己所相信的,也只想听自己想听到的……
学讨会开始前一晚,昆仑长老邀请此次大赛的所有参赛者都来昆仑参加宴会,好让彼此了解了解,更有利于学讨会。
很快,时辰将至,可玄清上神迟迟未到,人群中不免传来议论声:“这玄清上神不讲诚信啊,怎么就不来了呢?”“可能是公务繁忙。”“在我看来这玄清上神可不一定真的存在于世呢……”
就在这时,一个弟子慌慌张张的跑进大殿,四处张望。慕予很是好奇,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了吗?”那名弟子声音颤抖着说:“我……内个……玄清上神……到……到……到了…但……”这时,全场的目光都落在这名弟子身上,每个人都很好奇外面发生了什么。
“各位怎的如此安静,可是招待有所不周?”昆仑掌门不知何时进入大殿。掌门看了看这名弟子的神情立马明白其意,道:“无妨,既然玄清上神来了,那就把她请进来吧。”
“迎玄清上神上殿!”
一名白衣女子踏着轻盈的脚步走入大殿,手握折扇放置胸前,若只看这一部分倒也是真的仙风道骨。但当所有人看清这面庞后,无一不震惊,都小声议论道:“这……怎么会是她啊?”“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她是不是顶替的啊?”突然人群中有一人大声喊到:“陈绾绾!你这个叛逃天界的叛徒,你怎么还有脸回到这里!”陈绾绾只是不经意的扫了一眼人群,所有人害怕得突然间安静下来。但按耐不住某些人的内心,许多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慕予,他们都只想看看慕予要如何应对陈绾绾,毕竟之前的仇人变成自己的仰慕对象心里应该会不好受吧……的确如此,慕予现在心里很不好受。
“玄清!”一声爽朗的女声响起。陈绾绾刚一回头就被紧紧抱住,往后退了几步。“我去饭店找你没找到,你去哪了?”陈绾绾轻轻咳了几声,那女子似乎感觉大殿上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她们这里,立马收起了刚才那豪迈的气概。胸口抱拳,道:“各位,在下常茹,请多指教。”这常茹是万年前飞升的上神,同别的上神倒也没什么区别。常茹见大家还没有什么反应,道:“各位别客气,快就坐,就坐。”这语气,搞得像是自己是这宴会的主人一般。接着,昆仑长老发话了,说:“诸位请坐吧。”
常茹将陈绾绾拉到她的位子上坐下,边倒酒边说:“这几天你去哪了?我去馨月饭店蹲你蹲给差不多一个月,说大赛结束后你跑哪去了?”见陈绾绾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常茹接着说:“这几年魔族雀食不太安分,不断在同化人族,如果他们成功后果确实不堪设想。但我们几位上神也不是吃醋的,他们不能玩出什么新花样。”陈绾绾摇摇头,否决道:“不能轻敌。现在魔族的实力远比我们想象的强大,妖界在两百年前的那场暴乱中损失惨重,现在刘染也投靠的魔族,若魔族想将妖界取而代之那……”陈绾绾没有再说下去。常茹叮嘱她放宽心,可再怎么看陈绾绾都还是那副十分警觉的模样,不禁摇摇头。可再仔细一想,陈绾绾说的不无道理。
宴会散后,昆仑掌门单独留下陈绾绾,待到众人散去后,昆仑掌门缓缓开口:“为何还要帮慕予?”陈绾绾不慌不忙地答道:“师傅,您心中已有答案又问我做甚?”掌门摇了摇头,问:“小七的事……你后悔吗?”“我从不后悔我做出的任何选择。”陈绾绾坚毅地回答道,“师傅,徒儿有一事相求。”掌门揉了揉眉头,道:“说吧。”“若有一日徒儿不幸离开,还请师傅不要让任何人将徒儿记入史册,就当作世上从来没有过陈绾绾或是玄清上神,只需将徒儿所留下的痕迹慢慢抹去,便可。”陈绾绾声色淡然地讲完这句话。掌门非常疑惑,平常人都拼了命地希望自己能名垂青史,被后世称颂。掌门只当这是一句玩笑话,便应了下来。
深夜,月光从窗户的缝隙中溜进来,不偏不倚,躺在陈绾绾的床上。陈绾绾翻来覆去睡不着,穿好衣服又披上架上的披风向外走去。
一路上,陈绾绾熟练地躲过巡逻的弟子,走到花园的一个角落,从旁边捡起一块比较锋利的石块,熟练地刨开土壤直到看见一个白色的小酒坛,使了些力气才将它拔出来。这是她“叛逃”天界之前所留下的,应该还能喝吧。
陈绾绾带着酒坛,独自一人来到瞭望塔,坐在塔顶的砖瓦上看着一整个昆仑又小酌着这美酒又何尝不是一种享受呢?这酒后劲还挺大,一小会儿陈绾绾就有些许醉了。
“咔咔”两声传来,不好有人上来了。陈绾绾运气轻轻打过去,站起时一个踉跄,身子不禁往前倾。一双温暖且强有力的手将她拽回,拥她入怀。在这时天空飘起小雪,陈绾绾也看清了那人模样,是慕予。
很奇怪,明明飞雪可陈绾绾在慕予怀里感觉不到丝毫寒冷,陈绾绾竟有些贪恋这久违的温暖。
可不幸,巡逻的弟子发现了站在台顶的两人,喊道:“谁在那?来人呐!”陈绾绾听到这声音,离开慕予的怀抱反手拉住他,道:“抓稳了!”就这样,陈绾绾带着慕予飞奔回到她的寝室。
回到寝室,陈绾绾拉着慕予到茶桌坐下,道:“刚刚只顾着逃跑了,那就落在别处了。”陈绾绾看了看慕予的反应,接着道:“那酒极烈,曾经师傅有个徒弟酒量齐天,可才喝下一坛,便整整醉倒了两日。”陈绾绾顿了顿,接着道:“我才喝了一口,现在已经醉了。说吧,有什么烦心事,讲予我听,明日醒来我也不会记得任何事。”“没有。”慕予坚定的回答。“若是没有,你怎么回去那种鬼地方,在这么冷的天那地方还那么黑。”慕予不肯回答这个问题,反问道:“那你呢?你去那……”还没等慕予说完,陈绾绾就抢先回答:“是,我有烦心事。”慕予假意地笑了笑。
陈绾绾知道他在笑什么,道:“我知道,在你们眼里上神高高在上。”陈绾绾不屑冷笑一声,接着道:“人们看事物只看得到光鲜亮丽的正面,而当他们站在事物的角度看却只看得到那肮脏的背面。这点,你这个太子应该深有体会。”
慕予点了点头。“刚刚你头发上落了些雪,现在化了,我帮你擦擦吧。”慕予柔声说道。陈绾绾没有做任何回应。
待慕予把陈绾绾头发擦干后发现陈绾绾杵睡着了。慕予无奈的摇摇头,熟练的将陈绾绾的披风取下挂在衣架上,抱陈绾绾到床上后,陈绾绾却一把抓住慕予的手,眉头微皱嘴里还低估着什么。慕予拍着陈绾绾的手,凑到陈绾绾耳边轻声道:“放心,我会一直在,绝不食言。”说罢陈绾绾才肯将手松开。
慕予给陈绾绾盖上被子,抚摸着她的脸颊回忆起那些美好的曾经,可现在再怎样都回不去了……
慕予小声地对陈绾绾说:“你知道我找到你时我有多开心吗?可我怎么也抓不住你。我多希望有一天我们住在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这样我能天天牵着你的手,天天给你梳妆……”
天不久后就要亮了,慕予不得不离开,一滴泪从陈绾绾的眼角里逃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