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起来用膳了”
迷迷糊糊被鹤儿轻柔的声音叫醒,有些许头疼,鼻子也堵塞得很。
殿外太阳已然高高悬起,而室内被摇曳的窗帘遮得严严实实的,苏小觅的眼前依旧是灰蒙蒙一片。
“鹤儿看娘娘身体不适,所以才擅作主张没叫您起来吃早膳,让您多睡会儿”鹤儿扶着苏小觅一步一步走下台阶,另一边的宫女齐刷刷地将窗帘撩起。
阳光透过窗户撒入银灰的殿内,银色的玉石桌上摆上了大大小小的十几样菜,但都清淡地令苏小觅不悦。
“太医说了,娘娘要静养”苏小觅难受时不想说话,鹤儿却像她肚子里的蛔虫一样,一眼就看出来了她的不悦。
“我饱了,鹤儿你把这些拿下去和下人分了吧”就着青菜喝了几口清粥,苏小觅就叫鹤儿将菜撤了。
鹤儿看着苏小觅欲言又止,但终究是叫宫女将午膳撤下,然后恍然想起了些什么跑出殿外,手捧着一封信小步跑了回来。
“娘娘,今早太子殿下来信了”
哪来的太子?祁律不是没儿子吗?苏小觅内心疑惑,皱了皱眉头。
“是仪凤太子,娘娘的兄长”苏小觅皱眉的动作被鹤儿准确地捕捉到了,鹤儿小心翼翼地解释道。
苏竹亭?
苏小觅接过信来,上面六个大字赫然映入她的眼帘
吾妹苏觅亲启:
久违颇念,仪凤一切安好,妹妹近况如何?
……
苏小觅认认真真地将它看了一遍,大概就是表达了苏竹亭以及苏觅她父母的担心与思念,以及期待她的回信。
虽然她不是苏觅,但信里真真切切的关心与想念,还是让她湿了眼眶。
被人挂念的感觉真好。
不知道爸爸妈妈现在有没有在想她呢。想着想着,她就出了神。
鹤儿在一旁看着也难过起来,只是默默守在苏小觅旁边,不去打扰她。
另一边的云素雅打着为病中皇后祈福礼佛的名号,坐在马车中浩浩荡荡地出了宫门,朝皇城外行驶而去。
一路颠簸,终于在一片竹林中停了下来。
林深处大石头上蹲着一名披着黑色斗篷,带着一顶斗笠的年轻人朝云素雅一行人望了一眼,慢悠悠地站了起来。
“怎么是他?你不是说今日是主子亲自来与本宫见面吗”云素雅十分不悦,眉头拧在一起,仿佛两条互相缠绵的毒蛇。
一旁的红瑶被问得不敢吭声,只低下头来。
“宫里近况如何?”
斗篷下的脸看不真切,他一瞬便出现在了云素雅面前,冷冰冰的语气让云素雅感到不悦。
不过是主人的一条狗罢了,胆敢这么对本宫说话。
云素雅袖中的双拳狠狠握紧,心中默想,等她得到了主人的心,定要好好处置这条奴才。
“主人呢?为何不来见我?”云素雅没有回答他的话,反问道。
那黑衣人也不恼,吐掉口中叼着的青草,看了云素雅一眼道:“主人前几日被刺伤,正在闭关”
云素雅身体险些没软了下来,论主人的功力,居然还有人能伤得了他。一想到主人受伤,她就心疼至极。
“还请云贵嫔长话短说,卑职该回去复命了”依旧是没有感情的语气,将云素雅猛地从悲伤中拉了出来。
“主人给的信,本宫已藏入白羽流沙交给苏觅”
“不过近日里她表现得有些奇怪,性格大变,像是不认识我一般,完全脱离了主人的计划,与祁律倒是颇为亲近”
云素雅藏了自己的小心思,并未将“后宫刺客”一案,祁律与白原对苏觅的态度讲出。
让主人厌恶苏觅,才是她最重要的计划。
“宫里的一个下贱才人不知怎的发现了主人与本宫在皇道寺见过面,以后还是谨慎为好”
那黑斗篷下的人听到这里时皱了皱眉,才终于抬眸看了一眼云素雅。
“此人不可留”
“陛下,暗卫来报,云贵嫔又出宫了”白原恭恭敬敬地站在案旁对祁律作揖道。
“嗯,朕知道了”祁律左手扶案,右手执笔,正在纸上龙飞凤舞地写着什么。
云素雅与宫外人的勾结,祁律许久前就找人盯上了。
只是宫外那群人甚是谨慎,为了不打草惊蛇,也只是派暗卫盯着云素雅在皇宫范围内的行动。
截过的飞鸽传书也只是浏览了几眼,又原封不动地送了回去。
既然要斩草,那必定要除根。
况且云将军为国驰骋疆场,此刻动了云素雅并不是明智之举。
生病的日子并不好受,苏小觅一整天都蔫蔫的。
鹤儿也机灵,看着苏小觅那么难受,让下人在前院里搭了个秋千。
此刻的苏小觅正坐在上面,深绿的树叶下,淡蓝的裙摆随着秋千荡动,划开让人安宁的弧度。
鹤儿在后面一脸心疼地看着苏小觅,给她缓缓推动秋千,她的娘娘,来了澜沧后过的都是些什么日子啊。
傍晚的阳光并不晒,天边的晚霞紫一片粉一片的,煞是好看,微风拂面,苏小觅靠着秋千杆竟缓缓睡着了。
鹤儿从殿内拿了件披风给她披上,蹲在她旁边默默看着她,眼眶微红。
“啊啊啊啊,我想喝奶茶”说话的女子穿着薄纱一般轻盈的白衣,黑发散乱地披在后背,在偌大的床上翻滚,像极了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奶茶…?何物?”低沉的嗓音响起,苏小觅真的是爱极了祁律的嗓音。
是的了,古代没有特效药,感冒了只能靠着那些药汤养着,故而迟迟好不了。
生病这几天她昏昏沉沉的,一直做这些奇怪的梦,梦里的男人永远都是祁律,那女子却朦胧不清,任凭苏小觅怎么努力观察,也看不出来她是谁。
好吧,她承认她是嫉妒了,不过她没办法,梦境太过真实,甚至有一种她在以第三人称看电视剧的感觉。
她很不喜欢祁律与那女子那么亲近,可是她丝毫没有办法。
“就是把牛奶和红茶一起煮出来的茶,你帮我做嘛”那女子撒着娇,声音软的苏小觅一阵鸡皮疙瘩。
身旁的祁律一脸宠溺地望着她,他笑起来真好看啊,像雪山上不多有的阳光,让人移不开眼。
呵,陷入爱情的女人啊,爷一点也不羡慕,真的,一点也不羡慕!苏小觅酸酸地想。
“噗…呸呸呸,哇,祁律,好难喝啊!你整我呢!?再也不理你了!”白衣女子跺着脚,作势要走。
“朕错了,朕下次好好学,娘娘饶了小的吧”祁律一把抱住白衣女子的腰,眼眸微眯,薄唇扬起笑,像只猫儿一般把头埋进了女子的乌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