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跟五皇子分别是东洲与中州的藩王,此刻都被皇帝病重而叫了回来。此刻听得摄政王意图谋反之事,特地前来打探情况。
太子私心并不喜欢这二位皇子,故而喜怒全都表现在脸上。他找了把贵妃椅躺下,也不给二位兄弟看座,便自顾自道:“你们来这里,若真是因为想本宫,倒真是再好不过了。”
说着,他搓了搓手指,故意给做两位皇子看。他们看罢之后,立刻会意道:“我们来的时候,为大哥备了不少礼物,都是稀世珍宝,平日里专门儿为大哥寻的,还望大哥笑纳。”
这还差不多。
太子坐起来,问道:“说吧,你们想来问什么?”
四皇子犹豫了下,叹声道:“这件事也只是我等道听途说,不知是真是假,倘若说出来不对,还望大哥休要怪罪。”
“说。”
“我听有人说,父皇根本没病,他急着召我们几位回宫,一来是想借我们的手除掉摄政王这块儿绊脚石。而来是想让你我兄弟之间自相残杀,从而巩固他皇上的地位……”
“啪!”太子一拍贵妃椅,立马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冷声喝道:“放肆!”
“大哥勿要怪罪,我们二人实在无心王位之争,只想回去守好自己的那一亩三分地。若这事儿是假的,那自然再好不过,若是真的,还望日后大哥动起手来,放我二位一条生路啊。”
不出意外的话,太子是迟早要坐上王位的,倘若这个节骨眼儿上他俩被连累成了绊脚石,他日太子坐了王位,太子日后回想起来今日之争,保不齐会要了他们的性命。他们必须得自保。
太子眉头紧皱,回想起这两日的种种,他确实觉得自己有被当枪使的嫌疑。
这兄弟二人离开以后,他们的话也渐渐在太子心中扎了根,以至太子彻夜难眠。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想,第二日一大早,太子便进宫见了皇上。此时天蒙蒙亮,皇上甚至还没从温柔香里爬出来,就听李公公来报太子进了宫。
一听太子来了,他慌里慌张从床上爬起来,急急往外奔走而去。
此时太子已从宫女口中得知了皇上近几日常常睡在后宫里的事。他旁敲侧击,还从太监口中得知,皇上近几日一直都好鱼好肉吃着。
试想一个重病在卧的人,哪里来的可能有精力醉倒在温柔乡里,又如何吃得这许多忌口之物?
此时,太子已将心中对皇上的猜忌坐实了大半。
片刻之后,皇上坐着轮椅,装成一副无比虚弱的样子被人推进了门。在进门的那一刻,皇上还故意重重地咳嗽了几声。
咳嗽过后,皇上道:“太子这么早来找朕,所为何事?”
“父皇,”太子抱拳,心情复杂道:“儿臣前来商议如何处置摄政王之事。”
“哦?”皇上瞬间来了兴致。怎么处置摄政王?那还用说?要么革职流放边疆,让他永无出头之日,要么找个机会结果了他的性命,以绝后患之忧。
这般想着,皇上不答,反问太子,“依你之见,应当如何?”
太子皱了皱眉,本来恨不得即刻解决掉摄政王的心在这一刻反倒淡下来了不少,他道:“昨夜在江上说了谋反之话的,仅仅是吃醉了酒的二皇子,依儿臣之见,摄政王固然有罪,也罪不至死。”
“什么?!”
皇上麻溜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怒不可遏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云璟尧在一日,朕的王位便就危险一分,倘若连朕都坐不稳这个位置,日后又如何有你们的位置坐得?!”
这个 时候,皇上已经将他所有的心思都暴露了出来。他果然是想借他们的手除掉摄政王,然后坐享其成。
太子隐隐有要动怒的意思,不过很快的,他便又平静了下来。小不忍则乱大谋,太子起身,抱拳道:“看来是儿臣考虑得出周了,谨遵父皇教诲,儿臣这便回去,与大臣们共议处决摄政王之事。”
“好。”皇上松了口气,再度坐将下来。装成一副弱不禁风模样,重重地咳嗽了几声。
太子刚要抬脚走人,而就在这时,李公公忽然慌慌张张地闯进来,道:“皇……皇上,不好了。”
皇上皱眉,不悦道:“怎么了?”
“二皇子他……他疯了!”
“什么?!”
片刻之后,二皇子被人从监狱里面提了出来。他一进大殿,身体便软趴趴地倒了下去。太子见状,正要扶他起来,二皇子却忽然弹跳一下,从地上坐了起来。
他踉跄着脚步走在殿中,笑呵呵道:“我是天王老子!我有十万天兵天将,尔等是何人?竟然胆敢绑天王老子?!”
见他出言不逊,一边的李公公上前,正要责怪于他,却反二皇子一把扭在了手里二皇子常年镇守边疆,武力值出了名的强,他毫不费力地将李公公从地上举起来,大笑道:“哈哈哈,好!”
笑完之后,二皇子一胳膊将李公公拎在一边,又要抓人来拎。
太子当机立断,立马派了四五个一等一的高手前来捆住二皇子。片刻之后二皇子被制服。太子匆匆走过去,仔细打量了一番二皇子,他泯了泯唇,道:“真疯了还是假疯了?”
“若是为了逃避罪责而欺君罔上,那可是欺君的大罪,是要罪加一等的啊。”
“大胆小儿,休要信口雌黄,吾乃天王老子,吾有十万天兵天将!若是得罪了爷爷,定叫你好看!还不快快与爷爷松绑!”
说完,二皇子振臂一挥,巨大的惯力差点儿直接将摁住他的那几个大汉给掀翻在地。
皇上见状,不由重重地叹了口气,“想来是真的疯了,如此,便放了他吧。”
毕竟他的目标是摄政王,二皇子只是他用来钓摄政王的一只饵而已。
皇上刚有这样的想法,太子便道:“万万不可!且不说二皇子的那番反话是在疯前或者疯后说出来的,他都必须得有罪,不然您就这样放了他,岂不是等同于在昭告天下,摄政无罪吗?”
“这……”皇上一拍脑门儿,后知后觉反应了过来。他道:“那依你之见,应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