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硬着头皮道:“母后,新月国欺人太甚,倘若我不先下手为强,那新月国之人,必定会蹬鼻子上脸……”
“蹬鼻子上脸?”身为新月国之人,太后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她皮笑肉不笑着勾了勾唇,问道:“你言外之意,是在苛责哀家干政,也有想要将大宋拱手与人的意思?”
得,他就知道太后会是这个样子。思及此,他叹声道:“母后您身居后宫多年,自然不知许多事情,那新月国派人入我京城,屡次刺杀朕大宋的摄政王,敌意还不够明显吗?”
“倘若朕什么都不管,任由他们这般肆意妄为,那么日后,其他人又将会如何看待于朕?”
听得此言,太后竟然忍不住想笑。漂亮话说的这么冠冕堂皇,如果是其他人,肯定早就信以为真了。然而,她是他的生母,知子莫若母,她又怎么会不知道他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这人之所以派兵攻打新月国,估计真正的原因并不在新月国,而是他想利用这次机会,除掉云璟尧。
不出意外的话,这皇上肯定跟云璟尧说了要让他到边疆的话。
这般想着,太后冷声道:“哀家奉劝你最好收了自己的小心思,不然到时出了什么事,有你后悔之时。”
说完,太后一甩袖,便立刻离开了这里。
在太后离开之后,皇上叹了一声,脸上写满了无奈。他在大殿之中来回走着,想要发怒,却终究没能生起气来,他道:“妇人之仁,简直是妇人之仁!”
说完,他颤抖着手指向七皇子,隐忍着道:“方才朕听说,你今天,进宫先面见的不是朕,而是太后?”
“儿臣冤枉。”七皇子连忙利索的跪下去,沉声道:“儿臣之所以来皇宫,乃是受到了太后的邀约。来见皇上,只是……”
不等七皇子把话说完,皇上迅速打断他的话,问道:“太后召你进宫所为何事?”
“正是新月国之事。”
皇上又道:“你是想跟朕说,太后知晓新月国之事,与你并无干系?”
七皇子犹豫了下,没有敢回皇上的话。因为他知道,现在的他,不管说什么,在皇上那里都一定是错的。没办法,谁让他的母妃…便是新月国之人呢?
而此时此刻,皇上显然已经没了再传召七皇子的意思,他冲他罢了罢手,沉声道:“你下去吧。”
“……是。”
七皇子半点儿没有犹豫,便往大殿之外走去。而同时,七皇子的内心有些复杂。今天这事儿虽然就这么过去了,可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皇上对他的态度已完全与从前大不相同了。
他不希望自己会成为下一个云璟尧。
而在目送走七皇子之后,皇上回过来身,重新将目光投到了云璟尧身上,他沉沉的叹了一声,正色道:“王爷,方才听了太后的许多话,你可曾有过几分后悔?”
云璟尧道:“我只走目前看起来对所有人都有利的路。”
新月国对他的敌意那么明显,如果说了主和,不仅会遭受其他国人的耻笑,恐怕更会让新月国的人得寸进尺。
从宫中出来,第二天,云璟尧并没有像计划中的那样大设宴席,把那些新月国的人给引出来,而是十分简单的带着自己的人假装去见了一个秘密的人。
而不出意料的是,那些人果然上当跟了过来。在他们跟出来之后,云璟尧便找了个地方进去。
与此同时,京城里传遍了苏若云未婚先孕的事情,他们都说,苏若云未婚先孕,孩子是云璟尧的。
而苏如云本人默不作声,似乎也有默认之意。对这件事儿最头疼的莫过于苏沐瑾了,云璟尧对自己名声的事情早就已经麻木了,又怎么会在意这些,只有她自己没办法不上心这件事。
而这个时候,孙权找上了门儿。对于孙权的突然到访,苏沐瑾心里多少有些忐忑,毕竟。外面的那些流言,他不可能不知道。
见了孙权之后,苏沐瑾十分自觉的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正色道:“不知公子突然到访,所为何事?”
听得此言,孙权泯了泯唇,他双手抱拳,正色道:“想必夫人对京城之中传言的事,多多少少,应该都有了解了。”
苏沐瑾点了点头,“所以,孙公子您的意思是?”
他来这里应该不止是告诉她这些事情这么简单。
而果不其然,那孙权眉头轻蹙,看起来一副心事重重模样。近看之下,他的脸上还挂着将只黑眼圈儿,看来最近肯定没有睡好。
这不是最重要的,那孙权泯了泯唇,正色道:“苏夫人,我知道事情的真相并不是苏若云说的那样,这其中一定另有隐情,或者说,一定另有真相,您能告诉我吗?”
他看苏沐瑾的眼神里面写满了坚定,就像认定了苏沐瑾绝对知道苏若云的事一样。
但是,哪怕是已经与苏若云决裂了,在不知对方是敌是友的情况下,她还是不想将她的私事讲出来。因而她沉声道:“为什么?”
孙权沉默了下,面色略不自然的道:“如今…苏姑娘的处境很不好,而我……我想帮她。”
“帮她?”苏沐瑾有些意外。要知道的是,苏若云做的事儿,换成任何一个男人,都几乎是不可能也没办法接受的。这年头哪儿还有人心甘情愿的戴绿帽子啊?
越想越觉得心情复杂,苏沐瑾不确信的问了一句,“你……确定吗?”
孙权正色道:“我确定。”
他的眼神很是坚定,不像是在说假话,正因为此,苏沐瑾成功的被他的话给打动了。
她道:“那好。”
说完这句话,她看向旁边,发现四周有人,便低声道:“我们进屋说。”
进得屋中之后,苏沐瑾将之前发生的一切都一五一十的说给了孙权听。孙权听罢这些话,心中何止是震惊那么简单。
他愣在那里,久久都没有回过神来。苏沐瑾见他如此,不由摇了摇头,“公子若是后悔倒也无可厚非。”
“我没有。”孙权深深吸了口气,又将这口气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