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淼绕着一抹青丝的手终于松开,只见他伸出一只右手,懒洋洋慢悠悠得轻捏兰花指,身边是他的法器,一个巫术祭炼过的龟壳飞舞出几张灵符,随着他平静的手指在半空中舞动,掌中已收拢着一叠灵符,咒语一出,红光耀眼,勾勒出现了如鲜红血液流动的符号——这是在用奇门遁甲术在搜找什么人。
霍淼一抖间点燃,松手将符火丢在地面,待燃烧殆尽后,直落而下的符咒散去灰烬,灰烬黏做一副象形图,赫然是一头鹿的应激,头角峥嵘,有外圆内方的钱币图形出现在它头顶。只见大厅中霍淼猛的抬起头来,额头正中隐隐有青色纹格,“似是鹿角,又似钱币,图解何意?难道天道将变?”嘴里喃喃的低语道说。霍淼竟然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寒战,左手结着无畏法印。
“鬼仆,出现了一个很危险的变数。赶往西南山脉见鹿就杀,抹除了它。”霍淼的眼神带着一股悠远的目光远远的投注在远方。
诡异的影子从门缝中穿了过去,沿着墙,顺着壁,经过几个转弯,从一道关紧的门缝中梭了进去。一阵自霍淼脚下冒出,一条淡淡的影子一闪而现,突然,地面一个黑影迅速铺来,霍淼一看,倒退十步,鬼仆的暗杀来袭!“放肆,胆敢!”鬼仆现身好似呆傻一般的站在那里不动,很畏惧霍淼的抽打,它害怕得缩到更加阴暗的墙角去了。“伥鬼之术,拘灵遣将。”那浓郁的血腥气息,那是吞噬生灵灵魂的痕迹。
人死之时处于极大的愤怒、仇恨和恐惧之中,死后怨恨不散,有些怨力强的能生成厉鬼,厉鬼凶灵凝聚不散,能通过拘魂手段留作差役之用。
鬼仆一种有智慧的影子鬼怪,虽然智慧极低,呜呜呜嘶哑着难听的声音,和霍淼似乎交流了一会儿后,会意了霍淼给它安排任务后。只见鬼仆挥舞着镰刀舞的霍霍响。鬼仆伸出的舌头,舔过了冰冷的锋利刀刃,带着一股无形的杀气,随后消失,不被人察觉,不留下一丝的痕迹,完全就像是空气一般的来无踪,去无影。
……
此刻赶路中的魏初一一行人已经走了十多里路,这荒山老林里赶路不踏实, 看阴暗处积年苔痕,魏初一提着一盏孔明灯,灯蕊点燃后有青烟冒出,火光明亮,且气味芬芳,点燃后挂在轿厢内。
“现在你只需要记着一点,我们是来保护你的,绝对不会对你一点恶意!”小尼姑见到霍玖此刻曲身双手支撑着膝盖,无法克制的颤抖安慰道。
霍玖听着耳边的话语感觉到一丝暖意,却也知道自己行将就木了,霍玖连续的吃了几颗随身的丹药,现在他想要痊愈,显然不容易了。
“赶路回去……我可以死,但我不能带着秘密死去。”突然孔明灯突然爆个灯花,发出绚丽的亮光。霍玖打了个寒噤,当他的身子稍微动弹的时候,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忽然从他的心脏处传了过来,让他时而嘴里满嘴的胡言乱语,时而还浑身瑟瑟发抖。霍玖能勉强吊着一口气已是侥幸了。
“此刻千万不能乱动……如果因为乱动而让心脉再次的受损的话,到时候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没有救你的办法了”小蝶衣在那满脸无辜一副不听话你死定的表情冷冷的说道。
那股刺痛确实让他害怕,他身子慢慢的再次躺会到原来的位置一动不动,同时脑海中闪过一个又一个谜团,霍玖突然激动起来。两只手紧紧的攥了起来,五指的关节捏的咯咯蹦蹦的咋响,他试图提起一丝力量,微微地身子动弹,他的心脉就会疼痛,就像是刀割一般的刺痛。
“这是怎么会事?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因为霍玖见到了魏初一的面孔后,似乎想到了当初他奉命追杀的一个人的形象重叠。
小蝶衣来到霍玖跟前之后,便伸手入怀拿出一瓶紫红色的药丸递给小尼姑,随后小尼姑慢慢的搀扶起霍玖,药丸给塞进到他的嘴内,然后放霍玖慢慢的静躺了下来,魏初一则自始至终都站在一边,默默的看着。
“这活血散能让他先化解心脉堵塞的淤血,他的身体还需要静静的调养。会好起来的。”小尼姑寇晓晓开口安慰道。
小尼姑心地善良,还是安慰着霍玖道“先好好的调养调养,我们快到啦,放心。”闻言,在频临死亡的边缘看到了唯一的一线生机一般的激动。霍玖心想真得快到宗门了嘛,他眼中突然暴射出极其凌厉、又极其复杂的光芒:就像想把眼前所有人都杀了。可惜他此刻废了,只能颓废的躺在那里,慢慢的闭上眼睛,没人知道他的想法。
除了吃饭的时候,那像喂他,他张口之外,别的时候他根本一动不动,就连眼眸也是不望向任何地方。
……
一处偏僻地带,魏初一光着头,披着一件从头连到脚的白色披风。魏初一的四周,白鹿飘在半空,皎洁得像天上的月亮;小蝶衣坐在草上,恬静自得的像个邻家小妹,而魏初一运转着功法,把真气运转七小周天后气息缥缈得让人以为那只是个影子。“煌煌天雷勾动幽幽地火!破!”魏初一左手捏了个剑指,斜挑上方,轻喝一声,自己的神思仿佛瞬间飞散了出去,只觉得自己仿佛翱翔于天地之间,随即又演练着鬼谷子的鬼教他的一招术法——身后那些由自己电流产生的火瞬间熄灭,接着,在魏初一的眼中天地都变的混沌,分不清东西南北,甚至分不清天与地所在的位置。
混沌功法!
今天的月光还算不错,天上也有许多的星星在那微微地照耀着。
魏初一此刻和黄起臣商量着赶路的路线,改变路线,却一直有被人追踪的感觉。
“我们迂回绕路其实救了我们自己。”之所以能救下霍玖,也是魏初一走了回头路。他一直在西南山脉里绕圈子。
“只怕如果我们按照原来的路线,正好掉进敌人的埋伏。”
“所以,我们绕道三十里,虽是我一时心动救人,却反而让我们躲过了一场大难。”魏初一突然开口道。
一阵沉默后,黄起臣突然开口道,“敌人怎么会知道我们的路线?”说了这句话以后,连他自己也出了一身冷汗,他们行走的路线,向来都是他和魏初一等几人商量着来,难道有内奸吗。“会是谁?难道……”这个念头刚刚起来,马上被自己扑灭。
“你不会怀疑是我吧!我可不是那种暗中偷袭的人啊。”黄起臣突然警惕的交出双臂护着胸口道。
“我怕走出十丈开外,嗖的一箭射来,登时呜乎哀哉。”魏初一故作西子捧心的模样,可他自己知道,他可不似西子有心疾,他拥有的心脏,噗通噗通,这是一个强劲有力的心跳,大地仿佛也按照着它的脉搏而触动。
众人愕然,唯独黄起臣放声大笑。魏初一道:“明人不说暗话,你刚刚说着这话,其实也是一种试探,对吧。”
黄起微笑道:“试探没错,不过对手是你的话,一箭也未必奏效。”黄起臣当魏初一射出去的箭犹未落下,就被魏初一擒拿下握着手里。
“谢了,”魏初一说,“话说回来,你的箭术,让我想起了家乡神话里有天人的箭术,可以强大到一箭落日的神技,你的箭什么名堂啊。你箭法在远程攻击上确独树一帜。”
黄起臣叹了一口气,说“真有这般大力量的人,定要遭鬼神所忌。我只是不想辜负了祖传的这边坠日弓。”
黄起臣手一反,已多了一张弓。他的整个人也突然因为这张弓而凌厉起来,搭箭,拉弦,箭对准了苍穹顶心,与地面垂直。凌厉有如风雷,流畅恰似流水,魏初一暗中赞叹,陡然间一声破空之响疾刺耳膜,声音凄厉,惊跑了栖息的寒鸦,黄起臣手中的箭早已不见了。他挥了挥手,传下令去,片刻间,车队由圆变直,重新踏上旅途,此行的目的地。
在这方圆五百里旷野的中心,伫立着一座畸形繁荣的城池——逍遥城,南尽蛮荒;西北接海,过昆吾港口而通鹭岛;东极于海。 呀地一声响,两扇木门分开,城门开了!商贾车队井然有序的缴税进城,而霍氏宗门就在逍遥城的东城区。
“逍遥城内,不得发动战争,恩怨止戈!交兵罢休!”这是逍遥城唯一的规矩,只要不犯这条规矩,无论是豪强巨贾,还是强盗小偷,这里都为他们敞开。但无论是谁,若敢触犯这条规矩,他就要面对逍遥城主的暴力。在旷野中筑起城池,唯有暴力才能维持和平。逍遥城是个能让百姓睡一个安稳觉的地方。
通畅的商路,平宁的市井,造就了一个交易量极其巨大的买卖场,使得逍遥城成为一个最繁华的名利场,更成为一个最淫侈的销金窟。在这里,有奇货让你买,有巧技让你玩,有豪局让你赌,有艳遇让你邂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