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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古来神魔皆寂寞

“你可知村野愚命信奉我五鬼星,可知道我主司病疫!”

“先伤自己,再害他人!燃命的毒技也敢逞强!”鬼谷子的鬼讪笑到,略微不屑!

病煞星的身子又是一阵摇晃,内腑剧烈震动,此前被醒来的小蝶衣偷袭。他掌握着绝毒之物,只是他隐泛黑气的脸上,却露出淡淡一丝笑容,带了几分病态。只见病煞星的周身浮现幻影,多凶兽猛禽,多恶瘴毒物,红芒一闪,红灯笼在空中微一盘旋,鲜艳的毒蘑菇释放七彩的气息,迎风招摇,伴随红灯笼法器的施法,鬼哭声声,毒气弥漫。

“你脸色怎么突然这么难看?”小蝶衣察觉到魏初一看到眼前场景,大汗淋漓的模样。

“小蝶衣,我没事。只是他的害命手段,让我想起了村镇的一件往事……”陷入回忆的魏初一,想到他刚刚附意识到这个世界没有多久,本来只想做个平凡的人生活,可一切都在村镇一夜之间长起了很多七彩斑斓的蘑菇开始。

一日,牛羊牲口变得暴躁,村镇的鸡犬整宿的不安宁。然后,曾经在桥边牧羊女,那时候的魏初一就住在村口桥边的桥洞底下,自暴自弃饿了很久,给昏厥的他喂水喝的小姑娘,这一日蘑菇疯长,她似乎染上了病态的绯红,似喝醉了酒一样。再见她时已经是一具尸体了,痛苦的死去,瞳孔涣散,嘴角留着黑血,他想去查看状况,却退缩吓跑了。

魏初一知道这镇上不能呆了,是发生疫情,大面积的死亡,无差别的被收割走镇子上无辜的生命!更恶心的事情是,村镇上空在不久后,滋生了一群乌压压嗡嗡响的尸蝇。魏初一逃荒一样崩溃呐喊,他耳边的苍蝇声此刻似在回响。白云苍狗,世事流转,彷佛一转眼间,魏初一有回到了猪笼村的草庙街道,他推门的一瞬间目睹了救过自己的女孩中了疫症,病发身亡,身边死去的还有她放牧的小山羊,他逃离前的似乎放了一把火。嗡嗡作响的苍蝇和大火被他摔在了逃跑的背影后。

“散播疫情的,起因居然是你……”空中红灯笼和山鬼花钱依然对峙,在 相遇时候,不时便有斗法,随即又安静,只是试探着。但令鬼谷子的鬼迷惑的是,病煞星却似乎不愿恋战,在释放毒瘴后,斗了数个回合,便虚晃一枪,难道对方是知难而退想遁走。此刻眼前五鬼星病煞星君的这具化身已经断开了和本体的联系,时间拖得越久,他的法力就越衰落。

病煞星被魏初一的目光盯着,对方的眼神虽无什么锋芒,但深邃之极,彷佛一眼之间就看到了自己深心处。五鬼星,其实说是五毒星也不为过。本是不入流的非编制的草头神,为了延续活命,他们吸纳了佛道和外道的法门,采用立庙接受香火功法的信仰之道,越是荒野蛮荒,塞外大漠,苗疆大山,非百家姓,非中原种,他们就像春草一样,虽然卑微,可身影在历史中一直存活延续了下来。

“为什么你要杀害猪笼村镇上的居民?”魏初一愤怒的呐喊着。

“哦,原来还有漏网之鱼啊,因为信仰啊,因为我需民众的恐惧,赡养供奉我们啊。”屠戮一个村镇,附近的人警觉了,就畏惧了,恐惧开始蔓延的时候,有了道法的庇护,他们就会拿粮食,拿财物,拿土地,拿儿女,甚至自己心爱的女人献祭于魔神。

“你可知道我们这种没有入天道编制的神,消亡和遗忘,只是时间的问题。众生念我之名,我就能续命延寿下去。”病煞星解释道,为了活着群众的心中,哪怕是利用群众恐惧疾病疫情的心理,这是他们能延续至今还不消亡的原因。

“神道变质了,一个编制外小小的草头神居然坏了心肠。理念之争先姑且不论,或许就不该有修神道的法门流毒于事。”鬼谷子的鬼挥舞着虚空中的山鬼花钱,这枚钱币辟邪驱散了毒雾。眼下魏初一这边的形势明显不利,病煞星那边有个深不可测的春春,以及还有四个煞星都未曾露面出手,而暗地里对方这个组织更不知还有多少教徒,明面上官方的捕鹿队都是他们的人领队,局势堪忧。

魏初一忽然间肩头剧痛传来,半身乏力,脑海中一片空白。低下头去,他只看见胸肩处竟赫然冒出了一把发钗,穿透而出,殷红鲜血喷涌不止。

一道黑暗中的阴影仿佛无中生有一般,从这发钗上腾起,随即紧紧附在了魏初一的背上。竟是春春,她居然藏身于发钗中,她巧笑嫣然,趁着魏初一懈怠之机,偷袭重创于他,发钗上的凤头泣血,凤凰的虚影仿佛闻到了血腥苏醒一般,红灯笼的光芒试图照耀影响魏初一,魏初一低低**了一声,本想伸手拔开发钗,忽然之间,随着发钗上血色痕迹的加深。

魏初一只觉得头晕目眩,无力甩开身后近贴着他的春春。而伤口处除了疼痛,此刻还传来了麻痒感觉,只怕多半上边还有剧毒。

半晌,还是那白鹿最先反应过来,身子一闪便跃上前,呦呦鸣叫示意,来到魏初一身旁,只见魏初一脸色严峻,看过来的眼光竟也似是冰冷的。

“不对劲!”

“中招了?” 小蝶衣飞针的掩护不及,魏初一的眼神中紫芒闪动,红灯笼释放威能,发钗上一道凤凰的虚影在魏初一被刺中的空隙钻了进去,如付骨之患一般,不留神,便被这芒刺伤到,魏初一心中便有些畏惧,这一下猝然被下了手段,当真是从头凉到了脚。

“死吧!”

魏初一此刻来不及检查自己的伤口异样,连连下死手,左手奔雷,右手烈火,破空掌,狼蛮劲,甚至是鬼谷子的鬼斩杀雷龙化身的刀法,前世身魏初一交给他的袖手天下剑,他都一股闹的招呼上手,直接对着春春发起了狂野的攻击。只为了把她这个娇滴滴的美人轰杀走。

“好狠心啊,初一,你伤了的心,你看你使得什么招啊,超哪里打啊,哎呦,我的心口好疼啊。”春春被对方这疯狂的反扑招数吓着,可目光清澈的她,那有半点害怕的模样,只是故作姿态。

山鬼花钱霍然腾起,古铜色的辟邪光芒挡在了魏初一的身前,那阵轻烟一般的白光幻化的春春,似乎对此有些畏惧,不得已向后退去。魏初一身子一震,随即会过意来,失声惊叫:“阴灵!她居然不是活人。”

古老相传,人生有三魂六魄,唯有魂魄不灭才能延续生机,魂魄离体,往投来生,生生世世,轮回不息。

而阴灵则是以贪、嗔、痴,爱,恶,欲六昧,昧灭了天魂的阳气,人生不入轮回,死不下地域,成仙难修佛道正统,成神难入封神榜上,眷恋尘世,回首前尘,不愿往生,是为“阴灵”。出于被迫害的是怨灵,出于自愿意识的是阴魂。所谓的阴魂不散就是春春此刻的状态。

所以,物理攻击全部无效!术法攻击大多无效,佛道倒是有法门,不过普及流传到凡间的,也不过是打发和协商的一些术法,名为通灵,其实也只是沟通对话阴灵替他们完成一些心愿,让他们不要纠缠不休。

魏初一被阴灵春春暗算成功了!春春的身影飘荡,风姿绰约,竟不露丝毫急迫模样。

形势急转直下,登时便处於下风。

魏初一面色阴沉,大喝一声,腾空而起,不料还不等他有何动作,前方的病煞星扑了上来。

病煞星口中长笑,神色凶狠,叫道∶“小子,我牺牲这具化身,你们总要付出些代价。”拿命来!

魏初一在半空中一顿身形,想游斗,不敢轻视这个老怪物,只得回身接战,同时他身下山鬼花钱的光芒亮起,却是鬼谷子的鬼出手,而小蝶衣站在地下,眉头紧皱,美丽的面容上隐有几分忧色,小蝶衣正焦急时刻。

半空之中,病煞星的脸色登时大变,一跺脚怒道∶“小丫头不知死活,坏我大事!”

片刻间周围毒瘴被山鬼花钱清理出正空地带,魏初一和鬼谷子的合体攻击周围,烧起毒蘑菇,病煞星脸色煞白,微微喘息,红灯笼周围红光乱颤,此前病煞星其本身却在红光保护之下,纹丝不动,此刻脸色变了变,哼了一声,随即向天空望去。

“小白,再见了,下次姐姐我会再来带走你的。”原来是春春招呼回了病煞星身后的红灯笼,破了一个洞的红灯笼依然在空中缓缓转动,红光四射。春春提着施然转身欲离去。只见她身影一闪再闪消失的天际。

魏初一跟前白鹿和他并驾齐驱,此刻只见对方严重的咳嗽着,魏初一此刻拎着他的木剑,朝病煞星迅猛无匹地扑了下来,但也就在这个时候,远方尖锐啸声此起彼伏,刹那间无数光芒亮起,竟是官方的稽查大队人马都到了此处。

天地肃杀之气!

“魏初一,有朝一日,你会步入跟我一样的路的……”这是煞星神的神谕呐!

官兵只见对方状若疯魔,一剑破开了对方一颗头颅,提着脑袋在手中,尸体滑落在空中,坠落。

病煞星的化身被击杀陨落前说的遗言,似乎诅咒一样恶毒。“古来魔神皆寂寞,明日君心似我心……”

魏初一斩杀了一具煞星的身外化身!提头而立,四下皆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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