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里败落之前,我父母在街上摆着小摊位卖糕点。”知念边绣边答,神态放松。
云落换了一种颜色的丝线,“难怪你这么会做糕点,不过看你下针的手法,不像是胡乱绣的,像是请人特意教过。”
知念手有瞬间的停顿,转头看过来,“奴婢确实没和人学过,就是家里败落之后,我父母在京城租的房子旁边是花楼。”
“花楼的小姐经常把不喜欢的帕子之类的丢出来,奴婢会去挑选里面不错的捡回家,里头有时候有好看的绣品,便跟着学。”
云落看了知念一眼,“你倒是有天分,只靠自学,便比很多大家闺秀强很多了。”
“王妃谬赞。奴婢当时没想这么多,只是想多绣一些,买的钱帮父母减轻一些压力。”
知念回答的有理有据,又合情合理。
云落缓缓收回视线,也不再问了。
……
因着有人帮忙,不过两天的时间,这幅百鸟朝凤图,已经完成了三分之一。
云落因一直低着头绣花,脖子有些酸疼,这日睡前, 特意让知念又给她按了一下。
当晚果真好睡一些。
这日,天刚亮,云落就起身了。
感觉到门被推开,云落扬声吩咐了一句,“知念,今日帮我一起绣凤尾。”
外面推门进来伺候的锦书,僵在原地。
昨日,她感觉身上的伤痕已基本痊愈,想着这些日子,虽然有知念伺候王妃,但终究不知道尽不尽心。
今日她便早早的起来,过来伺候王妃,却不想一开门,就听到王妃叫知念。
尽管是她让知念过来伺候的,可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没得到回答,云落抬头看向门口,才发现进来的是锦书。
“锦书,怎么是你,你身子好了?”
锦书稳好心神,提步走进来,给云落行礼,“奴婢身子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多谢王妃赐药,奴婢身上都没有留疤。”
云落合上那卷史书,“那便好,那药若还有,就把它坚持着都涂完,会让皮肤恢复到和从前一样。”
锦书感激不已,“多谢王妃。”
“这两日,正好有件事一直压在我心头,你来的正好,这事也能做了。”
锦书扶着云落从软塌上下来,没想到离开这么久,王妃还想着她,刚才那点不舒服顿时烟消云散,“王妃说的可是帮玉梅救妹妹一事?”
这些日子,她躺在床上,想的也是此事。
云落没想到她能和自己想到一起,回头看了她一眼,“不错,这些日子我回将军府,看到姨娘身子越发富态,玉梅做的不错,我们也该兑现我们的诺言了。”
“奴婢待会儿回去换身衣服就去打听淑梅现在的住处。”锦书回道。
淑梅就是玉梅的妹妹。
伺候云落用完早膳后,锦书便退下了。
锦书刚走,知念就从外面进来了。
往常她早就过来了,今日没进来,想是看到锦书在这儿。
知念的识趣和知大体又让云落高看了她一眼,也愿意教她穿云针。
晚上,外面下了大雪。
锦书回到东院,站在厢房门口拍身上的落雪。
知念的声音突然响起,“王妃,奴婢觉得您会的好多,绣功也这般好,都是从小就学的吗?”
锦书拍雪的动作一顿,转头朝屋里看去。
云落的声音也从屋里传出来,“有些是,有些不是,女子在这世间活的不易,能多会点东西将来都是夺宠的资本。”
“奴婢记下了,以后踏实跟在王妃身边,和王妃学东西。”
锦书脸色肉眼可见的沉下,这些日子,她虽不在跟前,也听说知念颇为受宠。
这样下去,她大丫鬟的地位不保。
她拼了命想要的位置,不能让别人抢走!
她努力扬了下唇角,掀开门帘走了进去。
屋里,知念在看到锦书进来后,和她打了个招呼,便起身离开了。
云落绣了一天,也乏了,便从绣架前移开。
锦书解下披风,出声道,“回王妃,奴婢在京郊附近打听,倒是打听到了淑梅的住所,看着像是富庶人家,只是奴婢敲门以后,来开门的人态度很恶劣,连门都不让进。”
只要打听到了淑梅的住所,一切就都好办了。
云落心里有了打算,“明日我们一起去,你提前去账房预支些银子。”
能用钱解决就尽量不用权势。
锦书应声,伺候云落洗漱睡下后,才离开。
翌日,云落起了个大早。
用过早膳后,便和锦书乘马车去了京郊。
因为淑梅嫁的村子,路不好走,所以到了村口,云落和锦书就下了车。
刚拐到刘府所在的巷子,远远的,就看到刘府门前围着一堆人。
还有女人的惨叫声不停的传过来。
“我没有偷人,真的没有,相公,你相信我,求求你相信我!”
“啊——我真的没有啊!”
云落和锦书走过去,穿过人群走到前面。
看到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正在被一个长的精瘦白净的男人按在地上拳打脚踢,那男人穿着京城贵公子才穿的锦缎,腰间的玉佩成色也很好。
女人哭的梨花带雨,脸色已经惨白,却还在哭着解释。
即便是她怀着孕,男人也丝毫没有手软留情,“淑梅,你瞒着老子偷男人,这肚子里的也不知道是谁家的野种,当初要不是我表姐做媒,我怎么会娶你!”
“今日你若不说出J夫是谁,老子就打死你!”
淑梅?云落视线落在淑梅脸上,其实仔细看看,她确实和玉梅长得有几分像,只是因为孕期发胖导致五官变形了而已。
锦书转头去看云落,小声道,“王妃,是淑梅。”
言外之意是问她救不救。
云落站着没动,也没说话。
这时,住在周围的左邻右舍也都走出来,围了过来,把刘府门口围的水泄不通。
人群中,村人都对他们指指点点。
“造孽哦,都快生了,怎么还下得去手。”
“有什么下不去手的,要是我家婆娘敢偷汉子,那也是要被打死的!”
“他说偷人就偷人?有证据没?倒是刘全,我可看到他和他那个表姐不清不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