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天,润广回来了,秀贞远远看到,一边哭一边跑过去,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润广叔,源银被县长害死了,他不是土匪啊,他的身体还沒拉回来啊。”
润广气愤地说:“我经过镇上就听说了,林胜安真不是个东西,他勾结贼脚七,陷害好人,把源银拉去当土匪充数,好骗钱。”
秀贞不停地哭:“冤枉啊,源银死得冤枉啊!”
村长润兴过来了,说:“润广啊,快去县城把你侄子的身体拉入回,入土为安啊。”润广说:“我一定要把源银的身体拉回来。”
吃了饭,润广说:“我们这就去,源志,源德,源石跟我一起去。”推着鸡公车,四个人向县城走去。
到了县城南街市场口,沒发现尸体,一打听,卖菜的说:“犯人被杀了一直沒人认领,第三天保安团的人把他拉走了。”杂货店的说:“第三天尸体开始臭了,脚趾都被野狗吃了三只。”有人说:“你们去问一下刽子手吧,他叫井头铁,也许他知道尸体在哪里。”
几经打听,终于找到井头铁。井头铁正在喝酒,两眼通红,他说:“何源银是我杀的,斩首,干净。我只管杀人,首级放在尸体旁边。”
井头铁一碗酒下肚,说:“尸体放在哪里,我不知道。”
他们去到县衡,看门的不让进,一打听,说不知道。
第二天继续找,西街,东街都找遍了,还是没有结果。回到南街市场,问保安团的拉了尸体往哪里走?沒人敢说。
第三天下午,带去的粮食吃完了,只能回去。
秀贞站在门口,看见他们回来了,个个神色木然,鸡公车空无一物,再也按奈不住,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落了下来,一个跄踉,晕倒在地。众人扶她起来把她弄醒。
润广说:“我们找了三天都沒找到,该打听的地方都打听了,都没结果。带去的粮食吃完了,只能回来。”
秀贞坐在地上,两眼直发呆,后面的话已经听不进去。
第二天,润广带了十斤米过来,安慰秀贞一番就去蒲白了。
过了一个月,家里的粮食吃完了,秀贞就背着小孩到山上挖点野葛,野山薯吃,有时捡点菜叶子。有时到田沟里抓点小鱼。个中苦涩,难以言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