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林江仙大脑卡壳不知该如何作答之时,手机又亮了,赶紧拿起来一看,又是秦源发来的,这次只有两个字:生魂。
林江仙忽然就有些劫后余生的腿软,她快被吓死了。看到生魂二字,便表示这王涛这会暂时还活着的。
是人都会有魂,而且,并非人死后魂魄才会离身,活着的时候,也偶尔会发生这样的情,比如睡着的时候。民间不是有种说法叫‘清明梦’,即指神思不定,魂不安寐,魄乃阴中之阳,掌人之肉身,魂乃阳中之阴,主人之思想,清明梦便是魄定魂动,身寝而魂不定。
王涛如今人虽还未得医学判断死亡,目前仍在全力抢救中,却他已是魂不安身了。可话说回来,只要他还活着,就有办法让他回来。只是这,魄之限即是寿命,魂之限就是智慧,若是时间长久了,那他即使醒来,也是会有影响,严重的就是痴呆。尤其这王涛本是命不该绝的,今天这一劫,也不过是还了他父亲的债罢了。
“王总,您还是相信他吧,穆孤帆他是专业的,他真的只是想帮您解决问题。并不是针对您的个人行为,更不图您什么,这件事情再不妥善解决,您儿子王涛,恐怕真的……”林江仙也上前劝说道。有钱人的世界她是没经历过,也不怎么懂,但舐犊之情总不分贵贱吧。
秦源能发这样的信息给他,说明那边他是有办法稳住的,那这边自然要加紧速度,尽快解决五鬼之事。
说来说去,林江仙也说不清楚现在到底是谁对谁错,谁的责任更大了。只是她明白,人有人世,鬼有鬼途,该回哪里的,终归要回到哪里。但这会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到五鬼出现过,难道它们还在枫叶大厦里?
王奇嚅动了一下嘴唇,最后又颓然坐下,半天说道:“好吧。我说给你们听!这个阵……是二十年前布下的,下面的那五具尸体和棺材,也都是我想办法买来的。”
“何人为你布下的?”穆孤帆问。这么大的阵,可不像是王奇一个人能办到的事情。
“帮我布阵的人,他与你一样,也是一个道士。叫李尘,比我小点,还是我儿时的伙伴好友。小时候,我家旁边有个小小的‘甘露寺’,人不多,香火更是稀少,而他就是从小在寺中长大的。我也不知道他打哪来,只听说是主持从田埂边捡来的。你也知道,那个年代的物资匮乏,寺庙里的小和尚更不可能有什么好的食物。但我们年纪差不多,那时都是长身体的时候。因此,那些年,我们经常混在一起摸鱼抓虾一起玩耍,感情很好。当时只要我弄到点什么吃的,都会跟他分享。”
王奇娓娓道来,似陷入了回忆:“因为他是被捡来的,村里的人都说他是野孩子。再加上李尘的性格从小也很古怪,并不喜欢和村子里那些孩子亲近,只是一个人喜欢躲在墙角里读书。而我也算是从小也比较爱读书的,所以我们村子里,当年就只有我这么一个大学生。我和他也就算是志趣相投,不管是我,还是他,只要弄到什么好看的书,也都会相互换着看。”
“后来,我考上了大学,去北方念书了。那时候信息也不像现在这么通畅方便,与李尘也就断了联系。几年后,我再返回老家时,才听说他在我离开不久后,便也离开了乌城。具体他去了哪里,没有人知道。”
“时间一晃就是十几年,再后来,我开始做起生意来,到了儿立之年也顺利结婚生子。靠我自己的本事,再加上当年乌城改革开放做为新典型试验城市,我也算是运气好,赶上了风头,就在这里打出了一片天地。直到二十年前,那时的枫叶在乌城已经有点小规模了,又碰上政策扶持。我就半批半买了块地,准备建个枫叶办公大楼。”
“你们也知道,从小我和李尘那个小和尚混在一起,虽然接受的教育是唯物主义,无神论。但其实在我的潜意识里,对中国的风水堪舆术是很感兴趣的。在我去读大学之前,李尘也经常跟我聊起这些东西。他在这方面,绝对是个天才。那些晦涩难懂,连我都看了吃力的书,在他那里,却被他嚼得稀烂,还能解释给我听。”
“这也影响到后来我的一些观念,包括在盖楼之前,我就偷偷安排人去请先生来看。可我也没曾想到,刚好请来的先生,居然就是当年的李尘。我们当时也算是久别重逢的老友,相见分外亲热了,彻夜聊了好久。”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他离开乌城的那些年,就是走南闯北,四处给人看风水去了。对了,他说就像你这样,云游去了。”说罢,王奇看着穆孤帆半天不动,似乎又陷入了另一个回忆
林江仙一边听王奇述说往事,一边也没闲着,不停发信息给秦源确认。好在,收到的回复都是王涛还在乌殇饭馆中,暂时一切都还安好。
穆孤帆问:“这个五福聚鬼阵,就是他给您布的?”
“嗯,算是吧。这个阵,其实是我们年少时还在甘露寺的时候,他提及过而已,我只记得这个阵法的玄妙和能带来的好处。后来不就各奔东西了?只是再后来我们重逢,又是为了建楼,我便又想起了这个阵法。起初,他也纠结犹豫的。是我,鬼迷了心窍也好,贪心也罢,我不是不知道可能面对的结果,可我就是想试,就是想要!”
“所以,李尘拗不过你,就给你做了这个风水局?”林江仙也很疑惑。
“没错!他是因为我想要才做的,但其实你以为他真的不想做吗?他也想试一试的,毕竟像我这样肯给他机会,又愿意主动配合的人,哪里去找。他这一生都痴迷研究风水、布局,我能给他这个条件,让他去尝试他一直想做又无法做到的事情罢了。”
林江仙点点头,也是,这种事情,有一方真不愿意,也办不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