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把这本无聊的书从图书馆借回来了？”杜虎一边揉着自己膝盖，一边吃着炒饭。
两人在宿舍里大眼瞪小眼，显然，留给杜虎的时间不多了，班长可能随时会斩断一切，也许就在明天。
“班长的话应该会兼顾九科成绩，而你只需要把注意力放在三科上，这样看来到是有几分胜算！？”油腻的炒饭很合胃口，杜虎吃得bia唧bia唧响。
“毫无意义的胜算。”柴历起身拉开门，“我去买奶茶喝了。”
杜虎低头翻阅起了《虫之语》，嘴里嘟囔。“巧克力味的。”
阴暗的楼道有点发霉的味道，灯光虽然昏暗但其实闭着眼也基本上能走下去，太熟悉了。不过时间已经九点半了……不赶快回来宿舍大门就要关了。
白天看不到的各种不入流的小摊在夜里都冒了出来，免不了地上会多污渍，陈旧上的柏油路上时而会反射金色流动的液体，分不清是油是水。前一阵温热暖风带来一阵香肠滋香，下一阵风带来的可能就是恶臭许久的下水道酿造，这是夜间无法让人拒绝的抽奖活动。无法去品味的美妙，至少对柴历而言如此……
地上的人影越离越多，终于都汇聚到了几团灯光下，柴历自然而然的走到一处下面，捏出口袋里早已准备好的四张一块。
“一杯原味，一杯巧克力的，热，加糖。”
接下来只要等待即可，以从前的经历来看，大概五到十分钟左右，拿到手后立马回宿舍，又看了一眼手机，甚至还会富裕五分钟吧……。
看了眼小摊后较远却异常亮的各种牌子，柴历感到刺眼，这个时间点了，依然有许多人进进出出，人影一个接一个，相互穿插，沿着某种路径，以某种规律协调运作，如同那刺眼的灯光会以既定频率闪耀。像是儿时看到的蚁群，只不过这一次柴历的视角无法俯视，他也是蚂蚁中的一员，一个堵在某处等着搬运货物的蚂蚁。
然而，柴历无意的扫视却看到了另一个“熟悉”的人……胸大，比较矮小，长的很漂亮，肉肉的感觉———宋小茜和一个一头油发的成年男人牵着手，自己应该上前去打招呼吗？看情形还是算了，无论那男的是哥哥还是父亲还是别的什么，自己没有理由干扰。
宋小茜貌似也是过来买奶茶了，只不过是男方牵着她到来，很自然的她一个扫视面前群人，似乎是看到了柴历，但目光也没有任何停顿。
柴历终于等到了奶茶，提手就走。
“刚才那是谁？好像一直看着这里？”油发男发问。
目光有几分呆滞的宋小茜回答到：“同…同学。”
“他叫什么？”
“……不清楚……”
油发男嘴角一个咬牙，“你在这里等一下。”
柴历一边看着手机，一边低头走着，他只想赶紧完事睡觉，自己的脑袋从图书馆出来就嗡嗡响。
没有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或许是因为街道太吵人太多，自己的肩膀被一张有力的手按住了。
“小兄弟，你好。”油头，身高可能有一米八，大众面相，身着棕黑运动衣裤，油头男见柴历转身立即收回了手。
“你好…”柴历看了一眼手机，不能多聊，否则自己又要跟楼管阿姨斤斤计较。
他看着对方的眼睛，脑袋里嗡嗡作响……
自己竟然会迷失在这条已经走过数百遍的道路上，如同整齐划一忙碌蚁群里……总有几个找不到北……走错的家伙。
时间已经十点半了……短短的一路为何走了这么久完全不自知，看着手机上杜虎打过来的几通电话也不自知，只能与楼管阿姨嚷嚷了许久才得以回到宿舍。
已经冰冷的奶茶被置放在桌子上，宿舍里的炒面味早就消散了许久。
杜虎瞪着眼睛，“你干嘛去了？打电话你也不回？”
柴历默默拿起吸管扎破原味奶茶，吸吮着，没有回答。自己这只蚂蚁，刚才在干什么呢？他自己也不清楚，所以无法回答，也不想回答。
杜虎见柴历没什么反应，无奈只能拿过自己那杯，冰冰凉的巧克力，他不想说，那就算了。这种间歇性“犯病”或许就是这样，喝完他也就躺下睡觉了。
看着之翻了几页的书，柴历把书合上，也躺上床，去睡了。
次日，三四节课课间，“你没注意到宋小茜今天没来吗？”杜虎突然趴了过来。
这才抬头观望的柴历看到了前方空着的位置，柴历确实没注意过那里，只不过他还看到班主任刚进门，对方勾手示意他，眼睛看着他。
柴历站了起来，班主任点头，示意他过去。
跟着班主任，走了点距离，终于到了平时没人的闲置教室里，然而迎接他的是两位警察，一个体型高大眼里含怒的胖男人，以及还在一旁啜泣看不见脸的宋小茜……
柴历本能察觉到事情不对劲……但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昨天晚上，大概九点半时你在做什么？”一个警察平淡问。
“我……去买奶茶了。”
“之后呢？”
“之后………我……我记不起来了……”柴历的的话刚说完一个巴掌已经狠狠糊到了自己脸上，脑袋里嗡的一声就窜了出来！随后才是脸颊上刺辣的感觉，整个人不知为何已经倒在了地上。原来自己挨了一巴掌……被那个胖男人，那个胖男人此时正被两名警察和班主任拉着，柴历毫不怀疑那眼神要是吃了自己………
………
一个一个塑料小管，警察收集了唾液后离去，只留下班主任在挠头，看着柴历。“宋小茜说九点半那会儿印象里见过你，你自己也说不清之后发生了什么，但是你从那条街走出来被拍到。先回宿舍吧？等一个结果，我会打电话通知你的。”
蚂蚁终究是蚂蚁，会被“神”随意耍弄，记不清自己回家的路，那太正常了。
没有回宿舍，而是在放学的路上困惑着，路上的人越来越少……但是好巧不巧，他撞到了一个胖男人身上，自己却一屁股做到了地上……
还没反应过来，脸上被什么重物抽打着……自己这只蚂蚁何时有好好看过上天，眼睛里只是一些灰蒙蒙的东西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