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赔。”苏娥梨态度很坚决,“你报吧。”
“别以为我不敢,你,你就是下毒了!你要是不赔钱,我真报案了啊!”
孙婆子自以为能吓到苏娥梨,一旁的差役却大喝了一声,“胡闹!下毒这种事,是你说报案就报案,说不报就不报的么!”
孙婆子吓了一激灵,差役不耐烦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差爷,还是我来说吧。”苏娥梨冲他拱拱手,把今天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一点一点地全都说了个明白,“要是还有什么遗漏,麻烦诸位补充一下。”
围观的人都附和点头,苏娥梨已经说的够详细了,他们没什么好补充的。
“也就是说,这锅鱼丸里面,你们怀疑有人下毒?”
“不,不是怀疑!”孙婆子劲头又上来了,“你们快把这小贱蹄子抓去,是我看见了的,就是她往我们锅里下毒,千真万确的!”
苏娥梨笑了笑,“差爷可不是一般人,奶奶你最好想好了再说,报假案这事儿,可不是一两句话就能了了的。”
孙婆子眼底闪过一丝恶毒的光,今天这钱,她跟苏娥梨要定了!
因此她抓着差役的衣袖就不放,口口声声咬定就是苏娥梨在鱼丸里面下了毒。
至于证据么,是她“亲眼所见”,这不就是证据了么?!
“你们快把她抓起来,让她赔钱呀!”
见差役们还不动,孙婆子急了,差点没下手推搡着差爷们去抓人。
“简直胡闹!”差役躲开她的手,“下毒是要讲证据的!”
“那我不是亲眼看见了么,这不就是证据么!”孙婆子拍着大腿,一副着急的表情。
两个差役互相摇摇头,走到了孙婆子的那锅鱼丸前,取出一根银针,刺进了鱼丸里面,半天后拿出来,银针依旧光亮如新。
差役又换了几个鱼丸,结果还是一样。
“这不是没毒吗?”围观的人也看见了,忍不住说了出来。
差役盯着孙老婆子,神情严肃,还没开口,就把她吓的一哆嗦,她连连摆着手,“不,不是的,她真在里面放东西了!我,我记错了,不是她来我家往里放的,是我们去她家偷……不是不是,是她让我们拿的香料有问题!”
钱氏见状不妙,往后缩了缩,也不敢帮孙婆子说话了,倒是孙婆子,还是贼心不死,一口咬定那香料有问题。
“那这就奇怪了。”苏娥梨慢悠悠地开口说,“奶奶您刚不是说,这手艺是我跟您学的么,既然是你们自己的手艺,那怎么还得从我那拿香料,还不知道到底得往里面放多少呢?”
孙婆子的脸一下子成了酱紫色,她支支吾吾说不出个什么,苏娥梨又冲着差役行了一礼,“敢问差爷,现在是不是就能证明我的清白了?”
“是,这鱼丸里根本就没有毒!”
“奶奶你可听见了?”苏娥梨故意用挑衅的眼神看着孙婆子,“差爷可都说了,我没下毒。”
“你下了!就是你这个死扫把星倒的乱,不是你下的毒,也是从你那拿的香料有问题,反正就是你——”
苏娥梨眼睛一亮,果断打断了她的话,“咦,这可更奇怪了,刚才奶奶您可是跟差爷信誓旦旦的说,是‘亲眼所见’我下毒了啊。现在又改口改的这么快,您别是……”
等到看清双方卖的都是一样的东西,再联想到刚才发生的一切,差役立刻就明白了什么,重重一吐气,冲着孙婆子一抖刀,“好你个老婆子,竟然敢报假案!”
“我不是!我没有!”孙婆子看见那刀,吓的都快尿裤子了,语无伦次了起来,“是我亲眼看见,不不不,是她给我的东西有毒……也不是!就是……”
差役算是看明白了,今天这件事,就是这老婆子无理取闹!
“老婆子,你也太胡闹了!你当我们是干什么的,耍我们玩呢!”差役火气上来了,起先听说下毒,还以为是什么大案子,没想到就这么点小事!
孙婆子已经抖成了一团,“不敢,不敢,我没报假案啊……来来,一点东西,差爷您拿着!”
她赶紧从自己摊子上抓了包鱼丸,就要塞给差役。
刚才发生的事,他们可都听说了,现在谁还敢吃这鱼丸,差役把那包鱼丸重重地放回去,紧盯着孙婆子,“案子不是你想报就能随便报的,报假案,罚款五十文!”
“五……五十文?!”孙婆子眼前一黑,只觉得天旋地转,要晕过去一样。
“就来说两句话,拿个银针扎一扎就要五十文!?你们,你们也太黑了,我不给!”
钱可是孙婆子的命,一听要五十文,她也不怕了,往地上一瘫,就跟差役耍起了无赖,
“你们这是欺负我老婆子孤苦无依,没人照顾喲……你们一个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就欺负我一个老婆子喲……”
差役脸上黑了黑,他们可没心思跟她在这耗时间,俩人一左一右,上去押了孙婆子就要走。
看要把人带走了,刚才还缩着头的苏大强他们赶紧冲上前,“哎,哎,这是要干嘛呀差爷?”
“干嘛?”差役冷着脸,“报假案,罚五十文,拿不出罚款来就得去关上十天半月,这是规矩!”
“什么?关,关我去大牢?!”
她没去过大牢,但她可听说过,里面可不是人待的地方!而且进去了还要吃板子,她,她可承受不住啊!
“给!”孙婆子声音都颤抖了,“我有钱,我给你们!”
好不容易挣脱了两个差役,孙婆子的手抖得活像是得了病,好不容易才从衣裳里摸出了五十文。
把钱给了差役,孙婆子刚要缓缓,周围买过鱼丸的人此刻一拥而上,“赔钱!”
“你们太缺德了,明明就是自己卖的东西有问题,还想栽赃人家小姑娘!”
“要不要脸啊!赔钱!”
刚拿出去五十文,现在又要一个一个把好不容易得来的铜板拿出去,孙婆子只觉得胸**像是堵了块冰,不上不下,堵的严严实实。
当她颤抖着手又拿出几个铜板的时候,孙婆子实在扛不住,两眼一闭,晕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