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歌的双手,狠狠的缠着苍锦琅的腰身,身体缩在苍锦琅的怀里瑟瑟的发着抖。
“阿琅,他们要抓我,他们要抓我,让他们走开,让他们走开!”即使呆在苍锦琅的怀里,柔歌依然很是不安的挥动着自己的双手,像是随时都要避开那些人一样。
大门口,连瞳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好半晌。现在的柔歌,除了苍锦琅,对待谁都是避如蛇蝎一样,她的存在,只会无端的增加苍锦琅的困扰。想了想,她终于还是垂下眼睑,低头避开人群走了。
苍锦琅的目光透过一群人,静静的追随着连瞳离开的方向,所有的情绪,顷刻间被他不着痕迹的雪藏在了心里。
那一夜,苍锦琅没有回房间。二楼的房间里,不时的会传出柔歌惊恐的尖叫声,接着就是苍锦琅温柔的安抚声,一声一声落在连瞳的心里。她瞪着眼睛,听着耳边的闹钟一下一下走过的声音,一直到了凌晨一点钟,她才闭上眼睛,安静的睡了过去。
那一夜,也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夜晚。
连瞳和柔歌出事那一晚的大街上。
凌晨一点钟,一群黑衣人,无声的从黑暗的各个角落里走了出来。
“怎么样?”青暮看了一眼从大街对岸走过来的青林,沉声问着。
“果然是那样,从昨晚开始,那几个人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的,不管用什么渠道,都查不到半点消息。”青林再次看了一眼那一晚连瞳和柔歌出事的小巷,眼睛里微微有些不能相信的神色。
“交代下去,多加三个小时,继续查查看,三个小时之后,来这里找我!”青暮低声跟身边的男人交代着。
男人低头说了一声“是”,下一刻,那些不久前才从黑暗里走出来的人,又一次迅疾无声的消失的无影无踪。
青林抚了抚发痛的太阳穴,口气听起来相当挫败。
“妈的,我们不会真的弄错了吧?有没有搞错,我的一世英名,居然会毁在六个废人的手里。真他妈窝火!”说到郁闷的地方,他甚至有些怒意的,一脚踢飞了脚下的石子。
青暮淡淡的扫了一眼有些动怒的青林一眼,平静的脸上似乎也蒙上了一层阴郁。
“如果真的是这样,我们可能被某些人牵着鼻子走了。”
事实上,他们只是为了验证某些人的某些还不确定的想法,暗地里采取了某些手段。而他们此刻讨论着要找的人,就是那一晚在别墅的地下室里被苍锦琅废了的那几个男人。
就在昨晚,那几个人还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而现在,所有回报回来的消息,都在说着一个事实。
那几个人,凭空的消失了。
为了证明真的是有人在暗中搞鬼,青林带着一群人,故意装成耀武扬威的样子,一路从人声鼎沸的大街上,大摇大摆的走进了那几个废人常去的赌坊。为了扩大效果,青林明目张胆的把那几个废人从赌坊一路提了出来。
到了寂静无人的街上,几个人吓得屁滚尿流,青林却一脸杀气的拍了拍几个人的脸,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只是跟几个已经吓得腿软的废人在外面吹了将近半个小时的冷风。半个小时一到,六个废人就重新被丢进了赌坊。
那气势汹汹的场面,一定不会有人忽视。
果然,一天之后,那六个人像是完全不存在一样,凭空消失了。
由次可见,这一切的事情,都是背后有一双手在暗地里操控着。
昨晚的那一招敲山震虎果然有效。
他们只不过是做做样子把几个男人揪出来又重新丢回去,他们就已经先行动手解决了自己的后顾之忧。隐隐的,青暮也赞同了某个人的说法。
苍锦琅当时废了的那几个男人,并不是那一晚将连瞳和柔歌堵在巷子里的那六个人。如果他们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有人利用了那六个人地头蛇的身份。而事后,他们消失。而青暮和青林也刚好巧不巧的做出了错误的判断,弄错了人。
昨晚,青林高调的出现,无非是想让那些暗中的人以为,苍锦琅已经察觉到了什么。所以,干脆先下手为强。
那么现在,唯一一个他想不懂的问题就是,这么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三个小时之后,所有的人陆续返回,答案跟之前的,没有任何的出入。
青暮拿出电话,拨通了某个人的电话。
“查到了,你猜的没错。”
天上,一轮皓月当空,然而夜色看起来,却越发的深沉了。
凌晨一点钟,苍锦琅的别墅里。
直到怀里的柔歌在苍锦琅的劝哄下,沉沉的睡了过去。苍锦琅才打开门走了出去,在黑暗里摸索着下了楼,走到楼梯口的时候,他回头冷不防的看了一眼楼上紧闭的房间,没有人知道,他掩饰在平静面容下的,到底是什么样的情绪。
凌晨两点钟,苍锦琅的别墅里。
借着昏暗的光线,一抹修长的身影压低身体,悄悄的下了楼。大厅边的窗户,不知道是怎么打开,又是怎么合上的,那一抹身影,不多时就消失在了窗子后面,无声无息。
凌晨三点钟,通往山上基地的道路上。
一辆跑车,几乎是用着飞弛的速度,一路朝着目的地飞奔而去。
一切看起来似乎并没有关联,却又在暗中密不可分,那些被刻意雪藏在暗地里的各种肮脏,各种较量,各种黑暗,慢慢的,终于有了想要开始向上冒出来的苗头。
.....
又是一个晴朗无风的午后。
阳光正好,别墅的大厅里空荡荡的一片,所以的人,都被勒令和柔歌保持一定的距离,而现在,她正像是一直快乐的小鸟一样,把苍锦琅扯到大厅里,在他的身边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这样看来,她倒是一点也不像是个生了病的女人。但只要一有人靠近,她就像是见了鬼一样的迅速跳出来开始尖叫。
这段时间以来,她对苍锦琅越来越依赖,几乎每时每刻都恨不得有苍锦琅在身边。
“阿琅,这个好不好吃?”
“好吃!”
两个人之间的很少却很温润的对话,和柔歌小鸟依人般缩在苍锦琅怀里的场景。如果是不知情的人看到,不用怀疑,一定会认为他们是一对正处在热恋中的恋人。
大厅外靠在长椅上的连瞳,有些苦涩的扯了扯嘴角,告诉自己不用介意。吸了口气,她闭上眼睛靠在长椅上,努力的仰起脸,想要感受一下温暖阳光的抚慰。下一秒,一道黑影遮去了她所有的光线。
睁开眼睛,她一眼就看到了楚卿那张若有所思的脸。
楚卿也抬头看了一眼大厅的方向,里面相拥的两个人,让楚卿也不由的皱了皱眉头。下一秒,他在连瞳的身边坐了下来。
“看到他们这样,你不会介意吗?”楚卿问,声音里似乎有些替她打抱不平的味道。
连瞳抿了抿唇,下意识的摇了摇头,“不会!”
毕竟,所有的事情都是因为她而起的,如果没有那件事情,或许现在的柔歌已经在美国重新有了自己的事业,又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名人。可是看看现在,她除了苍锦琅,甚至接受其他人都有问题,她又有什么资格去介意呢?
“我知道你觉得亏欠她,可是连瞳,”楚卿敛了敛眉,微微的掩去了眼睛里所有的情绪,继续说,“她现在,好歹也是阿琅的未婚妻,而你,依然什么不算不是吗?”
“我......”一时间,像是被人一面狠狠的泼了一桶冷水一样,连瞳的身体瞬间像是被浸过冷水一样冷。
楚卿说的没错,就算苍锦琅曾经要跟柔歌解除婚约,可是说到底,终究还是没有,而现在这样的状况,就更不能了。所以,那个一直被她刻意遗忘的事实,还是被摆在了自己的面前。
她依然是个别人世界里的插足者。
“我没有要贬低你的意思,”楚卿似乎是看穿了连瞳的想法,“我们认识的时间也不算短了,我只是以朋友的身份在奉劝里可以看清楚事实。”
连瞳茫茫然的抬起头来,对上楚卿认真的眉眼,混沌的大脑却完全猜不出楚卿到底要说什么。
“柔歌的病,你不是不清楚。这样的情况,即使换了一个更好的环境,你能保证,她就可以马上好起来吗?如果她一个月,半年,一年,甚至一辈子都好不起来,你打算就这样下去一辈子吗?”
“不会的!”连瞳忽然间不敢再往下听了,她白着脸站起来,身体微微有些发抖,“柔歌会好的,一定会的!”
“连瞳,不用再欺骗你自己,这个想法,你曾经一定有。”
今天的楚卿,说起话来,似乎完全没有了以往的温润,字字句句,都带着犀利和残忍直扑连瞳,像是一定要她清清楚楚的看认清眼前的事实。
还没等连瞳说话,楚卿又开了口。
“这么久了,我们不仅了解你,更了解阿琅。如果柔歌一直这样,你们也不会允许自己得到幸福的不是吗?与其这样,不如......”
“不如怎样?”连瞳揪住自己的衣服,身体窜过一阵一阵的寒意。
以前的楚卿,从来不会说这样的话。即使是所有的人都误会她已经放弃苍锦琅的时候,他也没有跟她说过这样的话。而这一次,他的转变太过突然,居然没来由的让她觉得不安。
“两个选择。一个,是你离开他,不用在这里每天看着他们幸福恩爱,不用再承受煎熬着折磨,重新开始新生活。另一个,给他一个期限,你可以等,过了那个时间,他不能够对你履行诺言,彻底离开他。”
“我不!”连瞳闭上眼睛,身体甚至有些踉跄。她怎么也想不到,楚卿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离开苍锦琅?!
这样的事情,她做了一次还不够吗?第一次,是在他生死未卜的时候,她身披白纱,跟着别的男人进了礼堂。这一次呢,难道要她,在他为了偿还她欠下的人情债忙的心力交瘁的时候离开他吗?
她做不到!
她没有忘记那一次离开给苍锦琅带给他的伤害,也没有忘记,苍锦琅因为她的背叛而变得残暴和冷血,完全不像自己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