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工作繁忙,需要处理的各种杂事太多,实在没什么精力保持更新。 有时间还是会上来写一下滴。
今天要展开什么故事呢。
尼古拉斯·考格尔。
尼古拉斯·考格尔算是个老牌的快递员了,从打八年前他几乎重伤致死从星际一线战场退下来后,为了鬓角平添了许多白发的老母亲,他选择留在了家乡伦敦干起了快递员。 一晃八年过去了,娶妻生子,生活不算富裕,倒也还过得去。
他这个活计算起来应该是个国际业务,需要往返于全球各地的酒店,机场,接触各色人群, 黄种人,白人,黑人,阿拉伯人,变异人,机器人,外星人他都打过交道, 各种各样的喜怒哀乐,各色百态人生在他的眼前快如白驹过隙。
在樱花岛的某个酒店外那不断向上延伸的古老石级上,他再次瞅了瞅这次他要快递的客人,小小的一只,穿戴着明显大了一号的兜帽斗篷和野外探险服装,带着大大的口罩,大大的护目镜,镜后一双大眼睛晶莹剔透,纯真烂漫,好像会说话一般。
尼古拉斯暗自嗤了一声。又是个不小的累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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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眼前的男人长得帅到了极点,那种优雅的贵族气质举手投足间自然氤氲于袍袖之间,同时却又掺入了一种刀削斧劈般的坚韧与历经世事的隐忍圆融,看着非常养眼,叶蓓蓓早就一屁股坐地上打死都不起来了。
她现在是后悔得肠子都要青了。
本来她要买的是正常的航空飞机机票,只用4分钟时间她就能从西非的坎纳直航降落成都老家,不过荷包里能调用的钱数有限,老爸的身体一直都不太好,她也想省下更多的钱花在刀刃上,来帮着支撑不太富裕的家,所以在看到“神奇海路环线游”打折促销的宣传网页后,鬼使神差点了预订,就这样生生把4分钟直航给变成了个曲折的多点跳跃式降落,历时。。。10天。
10天就10天吧,能回去就行,她也不挑啥。
其实刚开始一切都还算好,无非是在各个中转的机场按照引导或者指示向机器人展示各种材料的光影截图,被查看各种疫苗证的“绿茵”印记,做XN79,VWID/1,AIPOX,SODG-5000...等等的病毒和星空辐射检测。
在开元85年的地球,疫苗的研制数量永远赶不上日新月异的的病毒翻新速度,绵密而完美得无可挑剔的“夏之纱”光幕也总会时不时被太阳散发的超核光辐射或是飘荡的陨石雨击穿,在这种环境下做为期10天的环球旅行,不亚于用自己的生命赌博。
叶蓓蓓对此准备不足,甚至在初次登临樱花岛,在蓝天如洗下看到那颇具中古时期日本德川时代建筑特色的田园风光以及漫步在“神と神隐”客栈的庭院回廊中时,心中的雀跃无法形容。
但接下来一天之内这个由代理组织的十二人队伍中,有6个人在例行的中转地病毒检测中样本呈阳性,被悄无声息地拉走带去不知名的地方,让叶蓓蓓傻眼了。
要知道地球上现存的感染类病毒种类繁多,有的是可以被治疗的,花一笔钱就行;而有的,无法医疗,感染了的后果就是被“销毁”--死亡的终结。
当只有在新闻中被传说的事情就发生在自己身边,没有人不恐慌。
但队伍中剩下的6个人别无选择,现在改签的话,需要等待20天他们才能搭上下一班航空飞机,吃喝拉撒樱花岛上每天的消费不菲,而且有被酒店赶出来露宿街头的可能性。他们只能把自己的旅程进行下去。
但在客栈前斑驳逶迤的长长石阶上,看着他们将要搭乘的交通工具,6个人都缺氧了。
这是!。。。巫师的飞天扫帚?
叶蓓蓓愣了好半天好不容易才从小学的远古史课本里翻出这个古老的词汇,紧接着想到的是,这玩意。。。坐上去真的能飞么??另外坐在扫帚上。。。会不会硌得慌呀, 她还有两个超大行李箱,也能上扫帚么?这半空中行李箱散了羊怎么办呀?掉下去让她到太平洋底去捞?!
尼古拉斯三下五除二就用魔法绳索把两个超大行李箱固定在扫帚上了,扭头喊道:“伙计们,开拔了!”手指顺着扫帚的杆轻轻一捋,扫帚好像活了一样,尾巴一扫,拉着两个行李箱在离地1米高低地方流畅地甩了一个弧。
尼古拉斯跨上扫帚,挑眉:“还在等什么?要出发了。”
........叶蓓蓓苦着脸,最后心一横,你大爷的,上就上,who怕who啊!
清空如洗,碧海为镜,六把扫帚排成一字形冲向云端,空中不断飘过爽朗的笑声,倒霉蛋们的惨叫声,呕吐声,骂娘声,奏成了一曲欢快的离岛小夜曲。
飞行的轨迹在空中拉出了一个倒挂的对号,6把扫帚箭一般俯冲向下,扎入深海之中。倒霉蛋们全都喊差音了,万万没想到他们这就要相约殉情了哈哈哈, 碧水寒意泠泠,刷拉一下从脚尖没过最柔软的发丝,沉入深渊。紧接着,天地被反转了一下,人和物由势如破竹般的下沉变成了脚上头下的疾速上升,身上挂着的积水哗啦啦倒流入海,脚底板上空是淡红色的天空,头之下是黛蓝色的大海。
由此,算是出了樱花岛管辖范围了。
尼古拉斯一捋扫帚,腰眼使劲,扫帚在空中银鱼一般挑了个360度大回环,如一颗脱线的珍珠在丝绸上酣畅淋漓地跳跃,扶摇直上。
叶蓓蓓紧紧搂着尼古拉斯的腰,两眼直冒金星,面色惨白,毫不客气吐了个七荤八素。
天哪,她老人家还活着么。
开元85年真实的地球。
黛蓝色的海中不见通透而沁人心脾的颜色,反而满是苍白无力的碎沫。潮起潮落,波涛翻涌,没有灵活延展自如的翻车鱼群,没有摇曳多姿的红珊瑚,也没有座头鲸翻起隐没的巨大鲸尾,什么都没有,一片死寂。
头顶,隔着“绿之纱”作为滤镜,磨盘大小的太阳略呈金红色,无精打采地装点着灰茫茫的天空,这里离陆地太远,没有鸟儿飞来这里。
海天之间,六把飞天扫帚组成的队伍扫帚尾依次划过云的尾巴尖。
叶蓓蓓吐够了,头枕在尼古拉斯的后背上百无聊赖地看着鞋子底下涛光翻涌的海面。
当她再次把头探出尼古拉斯的背影,她看见前方不远处有一个金色的发光点。
尼古拉斯弹了弹耳垂,“呼叫变送中心,呼叫变送中心,晴空快递编号N33169小队申请通过亚欧古陆时空之门。”耳钉般大小的通讯联络器闪出一个钻石般的星芒:“收到,上TS-1-15涡度线,祝穿行愉快。”
六把扫帚停在空中调整了一下队形,每位骑手都掏出了自己的法杖,法杖的尖端对准了空中那个金色的发光点,散发微光。跟着叶蓓蓓的眼睛睁大了,她看见,不,她不确定,或者是她感觉,或者只是他们的飞行速度加快了她没察觉,远处那个淡金色的光点受到了法杖的牵引,就这么倏忽变大,竟然一下子飞到了她的眼前。
浩瀚的金光扑面,叶蓓蓓身不由己地栽了进去。
当你凝视深渊,深渊也在凝视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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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蓓蓓努力抬起沉重的眼皮,万幸还没从飞天扫帚上掉下去,周遭是一片静谧,一根针掉下去都能发出暮鼓晨钟那种振聋发聩的响声。瞳孔慢慢找对焦距,这。。。。。。无法用言语解释。
周遭是天鹅绒一般丝滑的纯黑,但并不是没有光亮。在这个无穷无尽的空间里,无数流光溢彩的“丝线”缓慢而稳定地向着她的身后奔流,“丝线”不是单一的呆板色调,而是展现着各种大千世界的明媚诠释出来的生动鲜活。细细望进每一条的纹理,你能看见星空变换的深邃,浓密森林的郁郁葱葱,沙漠的千里流金,城市文明的历史兴衰,草的绿,海的蓝,流水中的鱼翔浅底,花开的娇妍,生命的诞生,成长与凋敝....每一种纹理都在不断衍变着,就像一幅幅精心织就的绣卷,杂糅在一起被拆成了千丝万缕的片段。
“丝线”不着痕迹地绕开这支小小的队伍,横亘岁月长河。
伸手出去,能感受到指尖划过沁凉的风。
这是?叶蓓蓓抓住了一丝端倪,开口想问尼古拉斯,却发现她无法发声。在这里,声波在生成的最初就已被湮没在滚滚历史长河之内。迎面,光亮忽然刺眼,叶蓓蓓扬起脸努力看向前方,发现一列行驶着的但又同时正在爆炸的老式列车正劈头盖脸砸过来。
叶蓓蓓张大嘴发出歇斯底里的无声惨叫,尼古拉斯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他握着法杖的手指忽然收紧了。
事情有点不对劲。
收拢得极为紧密的队伍与呼啸而来的列车头撞在一起,整个车身爆裂的碎片残骸幻影一般从队伍里穿透而过,跟着是爆燃的漫天火焰。
幻影一般毫无温度的熊熊大火中,尼古拉斯法杖交到左手,右手伸入快递员制服的折叠空间夹层,拽出一把晶莹透明的自动juji qiang,整个动作快若闪电,一气呵成。防风镜片上自动显示前方火焰之中某异物的方位,距离,速度,运行轨迹等等动态信息,错落有序罗列在视野之中。几乎同时,所有快递骑手的防风镜片上都出现了这一信息,几个人脸上都出现了不可思议的错愕神色,有人眼中露出了绝望等死的意味。
生死只在一瞬间。
视野中的动态信息尚不足以完全锁定目标,尼古拉斯这会完全凭着战场上磨练出来的手感,心感第一时间把枪口对准了虚空中最为恰当的一处,毫不犹豫扣动了扳机。
银练一样的交叉螺旋弹迹呼啸着楔入连天火焰之后的静谧之空, 那里刚刚生成一个散发着模糊光亮的光团,它刚刚被远隔无数时空之外世界里的某位鬼王从霞山陵内挪移进入时空之门的某个入口,阴差阳错出现在了这里,上百枚粒子分解弹马上就要突破鬼王法力的束缚四散冲击各处。
尼古拉斯的子弹恰恰击中了将散未散的光团中最为关键的一个点,交叉螺旋弹迹消饵了这一点上的粒子分解弹的同时引发了一层又一层的连锁反应,致使每一颗粒子分解弹都在高速运动中不断撞击着旁边的粒子分解弹,不断重复着对撞物质消饵的使命。
连天的火焰摧枯拉朽呼啸而过,还了浓黑如墨沁凉如水的漠漠虚空。
飞舞奔流的“丝线”略显杂乱,毫不拘泥地弯过某种弧度继续汩汩向前,并未遭受过多损伤。 那弯过的弧度完美地勾勒出一个球体的轮廓,那是比浓黑如墨的虚空底色还要纯粹深沉的黑。
所有的快递骑手都僵坐在飞天扫帚上,半天喘不过来一口气,望着尼古拉斯的眼神慌乱而意味不明。
那是...粒子分解弹吧,外太空星际战场所有陆战兵种攻城掠地的标配,居然出现在了地球上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时空穿梭传送通道内,还是这么大的一团,如果四散开来,它们那几十毫秒内分解一切物质的特性将会彻底摧毁这个通道,而且将会影响到地球某一方面的衍生进程,小到一滴水,一棵树从此从未存在过,大到沧海桑田,历史断代,都有可能发生。地球环境净化署虽然配备了专门的队伍和监控网络来应对时空虫洞中这种“不速之客”的到来,但是粒子分解弹这种东西。。。这种东西出现的概率实在是太低了,恐怕给那帮家伙一百个聪明的脑袋也没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想出应变之策吧。
能消饵粒子分解弹的唯有粒子分解弹本身。
尼古拉斯这家伙,居然私藏禁断武器!这是要被处以死刑的,而且全家会被流放到南极洋底,永不见天日。他怎么藏了这武器的?!当初他从星际战场上退役,怎么能逃得过军部的层层检查?他每次出来身上都带着这东西么?他又是怎么避过“晴空快递”总部“魔方”系统的探查的? 那东西可是连你心脏血管内藏了毒品都能给查出来的。
而且这枪。。。没看错的话,光秃秃的一把,肯定没配备瞄准仪和定位系统吧,这这这.......在刚才那种情况下这家伙居然敢直接就开枪!!枪里可是粒子分解弹,如果打偏了.....根本不敢再想下去.
尼古拉斯的脸上很平静,我没有办法,从那列在时空隧道里游弋了九千多年远古列车爆炸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不想死的话只能选择暴露,而我也在赌,生死关头的救命之恩能否让你们所有人瞎了眼睛,聋了耳朵....如果不能... 尼古拉斯的眼睛一一扫过自己的同伴以及本次快递的”货物”们。
倒霉蛋们的情况不算太糟,至少没有人在刚才的变故中掉下飞天扫帚,湮没在历史长河中,不过也真的不算好,六个人当中此刻吓昏过去四个,还好求生的本能使得他们即使在昏迷中也牢牢抱紧了骑手们的腰,短时间内没什么问题,还有一个眼神呆滞,口吐白沫,嘴里喃喃自语,老天保佑,可别吓疯了。唯一看起来正常点的就是尼古拉斯背后那大眼睛女孩,她此刻居然贼大胆地再次把头探出尼古拉斯的背影四处瞄。
嗯...嗯? 那个是什么?
风里传来不安的讯息,尼古拉斯的眼神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