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德修斯皱起眉头。有点出乎意料,就这?为什么换他上来?难道这家伙比刚才那头熊还厉害?
被换上来的是个人。身高九尺开外,头发胡子乱蓬蓬一片,衣衫褴褛。瘦弱的身上挂着数十斤重的手铐脚镣,走一步叮当乱响。腰杆却是绷的笔直。一双眼呆滞无神,没有任何的光彩在里边。任陨铁笼外的看客看猴一样欢呼叫嚣吹口哨,喧哗一片,无动于衷,眼中若隐若现收敛着一抹暗红,那是杀戮的光芒。
这人脸上右半边从额头直到腮帮子,被刺了斗大一个字“奴”,青黢黢盖了半张面孔。
后面骆通天看得咽了一口唾沫:“师叔,这人能把人熊换下去了,莫不是狠茬子?咱那石头块看起来傻不隆冬的,盯得住么,可别折进去了。”
谭长海眼睛眯缝着:“看看吧,怕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主儿,但是咱也不一定输,先看着。”
场子里又上来几人,把后上来这人的手铐脚镣开了,那人一声不吭,只是用没有任何感**彩的一双眼牢牢盯着伍德修斯。
随后又上来两人,咣啷两声分别将两柄青钢宣花斧扔到两个赌斗之人的脚下。
这一场是白刃战,青钢宣花斧乃是军队中的制式装备,长度一丈两尺,粗可盈把。斧头大如倭瓜,刃上雪亮,寒光霍霍。
伍德修斯犹豫了一下,无他,没调入时空外管局第一稽查处之前,他也是在军队里出生入死历练出来的,各种远程近战武器他都熟的不能再熟,单兵作战的话,上到反物质能量火箭炮,下到不同类别不同型号的粒子能量枪械,分子核光束枪械,弹药枪械,乃至近身格斗的军刀,匕首,谈不上大师级别,但也没几个人能玩得过他,问题是脚下这么古典的武器,做湛蓝瀚空博物馆的馆藏品都绰绰有余了,平常还真没怎么玩过,用着可能不太顺手。
他犹豫了一下,对面那位倒是弯腰伸手把大斧稳稳抓在手里。大斧一入手,这人身上的气息刷地变了,凛冽的煞气拔地而起扑面袭来!两点眸子亮如明灯,择人而噬一般。这哪还有一点瘦弱的样子,分明是上古洪荒巨兽转世,一斧在手,身魂合一,那眼中暗色血光汹涌。
Ciao!伍德修斯不敢怠慢,一把把青钢宣花斧抓起来,严阵以待,先别管兵器合不合手了,脸上现出凝重之色。这人,不好对付!
对面之人眼中血色狂闪,猛地一斧凌空直劈而下,天地间仿佛打了一道利闪。
伍德修斯双膀运足了十成十的力气,提斧往外磕,斧头对斧头,硬碰硬。虽然自己整一天没吃饭了,再加上被符给定住了呆在乾坤袋里一直动不了,此刻身上多少有点发软,可是第一招就被人撵得满场跑,那是孙子。
嗡地一声,仿佛雷暴过境,所有人耳朵都暂时失聪。两柄斧头斧刃处都崩开了月牙形的豁口,伍德修斯连退三步,脸现惊讶之色,咦!
对面那人长斧一荡,如一片枯叶一般轻飘飘稳稳落地。
这,伍德修斯再次皱眉,烈焰星上的普米人身体防御力惊人,破坏力惊人,战力在整个宇宙中能排入前十,这人能一招逼退自己,不容小觑,实力跟巅峰状态下的自己怕有的一拼。
对面那人忽然笑了出来,笑得欢畅,原先没有任何感**彩的眼中兴奋之色越来越浓,看着伍德修斯倒好像看到一件爱不释手的玩具。
伍德修斯心中再次狠狠问候抓他那俩人的祖宗十八代,你俩敢把这个疯子塞给我,等我拿回自主导航飞行器,非把你俩大卸八块!
对面那人抬腿迈步,提着长斧绕着伍德修斯慢慢走了起来,眼睛盯着伍德修斯,嘴角笑容越来越大。
伍德修斯稳稳握住斧子,脚底下也绕着那人慢慢走动,盯着那人的一举一动。
场子外看热闹的看得不耐烦了,纷纷大叫大嚷:“怎么回事,打呀,转圈子有什么意思?” “劈了他,劈了他!”“杀人狂,劈了他!不,先卸一条腿下来!” “嗨那怪物,你杀了杀人狂,爷有重赏!千万别怂,爷可把全部身家都压你身上了!”桌子被拍得山响。
一片吵闹之中,对面那人脚下一顿,提身形,大斧抡开,泼风也似砸了下来。伍德修斯压力大增,全力以赴见招拆招,左躲右闪,心中惊讶之意越来越浓。这人使长斧是个行家!一条长斧神出鬼没,天外游龙一般如臂使指。劈,砍,剁,抹,砸,搂,截,斧头斧柄翻转之间似行云流水一般,快,准,狠,力大斧沉,逼得伍德修斯不断倒退,咬牙切齿。卧槽,这不小心要完犊子。
就在这一时刻,几乎无人注意,从角力场的偏门处又进来人了,四名精壮的汉子悄没声地大步走入观看的散座这边,玄色衣袍,利落打扮,头上都是青纱罩头,其中一人一把耗住正坐着观战的一位富商的脖子,使劲一掐再一甩,把这富商掀了个腚墩,其他三人更不搭话,分别掐住这富商狐朋狗友的脖子,一脚踹了过去,几个人滚地葫芦一样栽歪到一旁,陪坐在一旁的两位丽姬尖叫一声,像林间的驯鹿一般拎起裙摆一溜烟跑的快呀,然后这桌的席面就清空了。
平白无故栽了跟头的富商一咕噜爬起来,眼一瞪,这谁呀,不要命了敢惹我们广平府姜家。四个汉子其中一人伸手掏出一块腰牌,差点按到他脑门上。那富商只看了一眼,吓得一哆嗦,“平川军...”不敢吭声了,回过身来,拉上自己的狐朋狗友,赶紧撒丫子。
一名青袍客平静落座,头戴斗笠,斗笠上也罩着青纱。四个汉子往这位身后一站,不声不响,就像四根顶梁柱。
这时场中伍德修斯连续招架了将近十招,被逼到陨铁笼旁边,再也躲不过去了,对方一击而下,长斧向上一挑,伍德修斯两手再也握不住斧柄,手中斧子嗖地一声飞上半空,斧头斜向上破入陨铁笼的铁条三分之一,兀自嗡鸣不休。这寒髓陨铁乃是天外奇物,当年落到紫微大陆上是整整一颗陨星,生生在九亭平原上造就出了卧龙谷和指剑峰,而后在十年间被能工巧匠分批挖掘融炼了,此物强度和韧度极佳,倒也铸成了许多成名的奇兵利器。
一击得手,对方爆吼一声,长斧横扫,拦腰便斩。斧头擦过陨铁笼子边缘,带起一溜子火花。伍德修斯没了斧子,更不搭话,高大的身形展现出常人少有的敏捷,弹身跳起,踩着斧刃带起的罡风,半空中一拳轰出,火焰狂舞,烧向对面这人的面门。
开什么玩笑,老子是普米人,让你看看玩火的行家!
这人猝不及防,大惊之下,脚下使劲,随着大斧兜转的走势斜向冲出丈许远,半空中腰眼使劲,以臂带斧,斧借人势,一个360度盘旋,长斧回环再斩,顺着刚刚落地的伍德修斯的半边身子斜向斩下。
伍德修斯也急眼了,自己手上没了兵器,现在靠近笼子边缘处,再避就退入死角了,即使自己再用火焰把他逼退,就这位这个猛劲,胶着起来无法近身也不是长久之计。奶奶个熊,欺负我没有底牌是吧。
大不了,过后几天进入火焰休眠状态,今天先把你干了。
伍德修斯胸口陡然之间射出红光,光芒耀眼,红光转瞬化为丝丝缕缕的卷须,蔓延过伍德修斯的肩膀,手臂,拳头,指尖。 长斧势如雷霆扫下,伍德修斯双拳怦然击出,就像响尾蛇的致命一吻,上下一阖,内外夹击,擂在斧头正反两面之上。
轰隆一声,斧头碎裂成小碎块,裂痕处泛起淡淡红丝。
!!对面之人暗道不好,抽身疾退!伍德修斯身形骤起,有如出膛炮弹,紧跟那人后跃的身形,凌空一拳,打向鼻梁骨。
对面之人伸手拍落拳势,脚尖定住身形,不退反进,向旁边一闪,移形换位,伸掌拍向伍德修斯耳根。结果。。。有如打中了一块几千万年的大号玄武岩,伍德修斯既没晕厥,也没丧失行动能力,啥事没有,反而震得这位手掌隐隐作痛。
阿加石的身体,硬度堪比地球上远古时代的金刚石,这位按照打碎人体骨骼的正常力度出拳,有点失算了。
伍德修斯不管这套,在一天没吃饭的情况下动用身体潜能破碎了对方的大斧,他得拼命了,否则今后几天不仅无法使用拳风中的火焰,在没有给养补充的情况下,身体很快就会完全僵硬,心跳骤停,进入假死状态。
伍德修斯在对手拍击耳根的瞬间,身体旋风般兜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反手探出,一把掐住对方的咽喉,同时身体所有的力量都压了下去,将对手砸倒在地。
伍德修斯一手掐住对方延咽喉,另一只手出拳如风就向对方的脑袋狠狠砸过去,哪料得对方也不是吃素的,一只手腾出来,半空中如铁钳一般一把抓住伍德修斯的手腕,另一只手拼命扣住伍德修斯掐住自己咽喉的手铆足力气往外拉,这俩人就此开始了拔河比赛。
伍德修斯龇牙咧嘴,把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我掐死你!我打死你!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时间长了我这身体僵硬起来,真变成活死人就不好办了;被压在底下那位脸色铁青,瞳仁全部变成血红色,手臂,手掌上青筋毕露,眼中疯狂之色越来越浓。
忽然这人自喉咙里挤出一声苍茫浑厚的兽吼,廖远,狂烈,杀意纵横,不是人能发出来的声音,在场所有人的血液几乎被这声音中凝聚的煞气所冻结。
老头子谭长海陡然一震:混血,半妖!
场内场外一片死寂,不少人两腿战栗,摇摇欲坠,更有人不知不觉尿了裤子。
在这一片死寂之中,一阵琅琅读书声传来:“夫用兵之法,全国为上,破国次之;全军为上,破军次之;全旅为上,破旅次之;全卒为上,破卒次之;全伍为上,破伍次之。是故百战百胜,非善之善者也;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故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攻城之法为不得已。修橹轒辒,具器械,三月而后成。距堙,又三月而后已......”却是出自那位后来的青袍客之口。
场中被伍德修斯压制的这个人身上一激灵,眸中暗红色强自按捺,略略淡了几分,黑色瞳仁中渐渐清明起来,忽然有泪爬下眼角:“叶帅...是你么....怎地听见了你的声音...” 属于洪荒凶兽的暴虐杀机费力地一点一点收敛起来,最终消失无痕。还是狂放凶悍的气息,但感觉起来却是一个完整的人了,再没了那种残忍嗜血的狰狞。
没了凶兽煞气的震慑,观看赌斗的这些人一颗心咕咚跳回本位,手脚也渐渐被温热的血液暖和了过来,继续心急火燎观战同时也不由得心生疑虑:刚才,我怎么了,怎么会有种被野兽吞骨吸髓的错觉?
这边伍德修斯继续疯狂压制对手,而被压制这位也咬紧牙关,臂,肘,掌,指,腰,腿,足同时发力,运用格斗技巧,不断改变身体的位置和着力点,力求挣脱出来,反杀对手。
这一时刻,伍德修斯的心脏忽然抽动了一下。伍德修斯整个人停顿了,心中忽然大声哀号:Ciao,现世报!不是几天后才会出现火焰休眠状态下的尸僵反应?这才几分钟!!太不靠谱了啊!
在伍德修斯绝望不忿的目光下,被压制的对手一瞬间全盘摆脱控制,腾出手来,一拳轰到伍德修斯的眼眶上,接着巨大的拳头有如飓风过境,不断地问候着伍德修斯的鼻子,眼眶,腮帮子,太阳穴,而且总是刁钻地寻找着同一受力点... 挨了八十多拳之后,伍德修斯终于像死鱼一样一栽歪,昏死了过去。
最后一拳挂定风声,轰地一声在伍德修斯太阳穴三寸之外停住,他的对手眼中挑过一抹亮光,咧嘴笑了笑,站起身来,目光在场外逡巡,最终与青袍客遥遥相对。
他的身体抖动了一下,忽然双膝跪倒,头颅砰然触地,口中喃喃:“叶帅,末将...给你丢人了...”
此时观看赌斗的人群疯狂到了极点,有人手舞足蹈,有人心满意足,有人大声谩骂为什么不把输的那家伙乱刃分尸,有人还在争论应该扒皮剜骨掏心,有人惶惶有如丧家之犬已经赌得倾家荡产,全场一片混乱。
在这一片沸反盈天中,青袍客缓缓起身,负手而立,看着场中跪着的那人,淡淡吩咐随行的手下:“去,把金钱三找来。”
“诺。”随行的四名汉子之一领命离开,不大功夫,带着一人匆匆赶来。这人身材中等,八字的燕尾胡,眼狭长,生得倒也相貌堂堂,满面精干之色。
来人见了青袍客,不敢怠慢,拱手施礼。
“坐。” 青袍客伸手一指旁边座位,自己也坐了下来,伸手抓过旁边酒壶,用两个干净的酒杯给自己和金钱三斟满。
“陆钊,我要带走。”
金钱三再次抱拳施礼,“回叶帅,这陆钊乃是自愿入我角力场,并非他人强迫,何况他与我们签了十年生死契约,如今尚未期满,还望大人莫要为难小的。”
“呵呵”,青袍客抿了一口酒杯中的酒,“别特么给脸不要脸,你和万书成干的龌龊勾当当我不知道?陆钊是我的人,非要等着我平川军砸你的场子,封了你的买卖?”
金钱三吸了口气,半晌不答。
这当儿满场的看客吵吵嚷嚷走得差不多了,今儿这最后一场的赌斗,多少让人看得有些意犹未尽,场中只剩下五六个搭伴的老粗,正推推搡搡骂骂咧咧,最终勾肩搭背走了出去。
金钱三耳边忽然传来温暖好听的声音:“老三,有什么烦心事儿呢,是不是因为陆钊?”
金钱三抬头,只见面前一道人影大咧咧拉把凳子坐下来,青绫锦抓地虎的快靴一脚蹬在另一把椅子的边缘,脸上戴着银丝素皎的面具,露出一个方正的下巴,眸光中满是戏谑之色。
正是先前一直在包厢里看赌斗的那人。
这声音有点耳熟,金钱三脑子转了一转,忽然啊的一声:“您是......”
青袍客哼了一声:“李家的小崽子,听你的声儿就知道放什么屁,怎么,李稷要多管闲事?”
戴银丝面具的人急忙赔笑:“不敢,看您说的,家父并不知我来此,是我回来广平,得知陆钊兄落难,多少想着来照应一下。”
青袍客酒杯重重一落,“陆钊落到今日如此田地,便和你老爹有脱不开的干系!要你猫哭耗子。”
戴银丝面具的人无语。半晌,说道:“叶叔,家父是家父,我是我,陆钊兄乃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国之栋梁,却被小人趁机构陷,...我心里也不好受。也罢,老三,我也不让你为难,陆钊兄当日多少钱典卖自身给你,我三倍赔你如何?他这些时日已经替你赚了无数的通宝和元龙笺,想来你也是不亏。”
青袍客手一挡:“不用,平川军不欠你李家的情义,这钱我叶飒出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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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厢三人谈事,那边厢陨铁笼内伍德修斯渐渐清醒过来,偏偏一动不能动,眼瞅着面前伸过来一只老鸹爪子,一老一少两个身影俯身过来,连乾坤袋的袋口都张开了。
“你们干什么。” 还跪着的陆钊忽然转过头来,看着身穿角力场小厮装束的谭长海和骆通天。这俩人脸生,上来不忙着收拾场子,给自己戴上手铐脚镣,就围着伍德修斯转悠,要说是确认这石头人的生死,为什么耽搁这么长时间,手里还拿出个小袋子干啥?
谭长海嘿嘿憨笑转过身来,顺手把乾坤袋塞给骆通天,一手暗中打着手势,那意思:准备好,风紧,撤户!另一只手又把那价值连城的板砖从怀里掏了出来,“没啥,我们就是回收下自己的宝贝,不打扰兄弟你了,你继续啊。” 说罢就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出自己的法宝-----板砖,先把这半妖拍晕,然后马上带着石怪和师侄踩着千里遁光术逃之夭夭。
开玩笑,输得底朝天,不跑还等什么,押上了自己的法宝难道真赔出去?扯淡,反正当老赖也习惯了,赶紧跑路!
就这当口,角力场管事的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刚在后面露出半张脸,一眼看到谭长海手里的板砖,眼睫毛立刻立起来了!一声大吼:“输家留下抵押物!”
谭长海已经把板砖举过头顶,就要念动咒语;骆通天更惨,他手脚快,已经把伍德修斯的头和半个身子都装进了乾坤袋,结果做贼心虚,被这一嗓子吓得手一哆嗦,法术失灵,伍德修斯又从乾坤袋里被重重甩了出来,这回后脑勺先着的地......
这一嗓子喊出来,还在谈事的叶帅叶飒,角力场的头子金钱三,还有李家戴银丝面具的这位都回过头来,正好看到谭长海高举板砖,吹胡子瞪眼,一副要炸碉堡的样子。三人同时一愣。
管事的狂吼:“金爷,这道人用这石怪跟地甲一赌斗,押的宝物就是那板砖,那是千年狼影钻,倾国的宝物!已经输给我们了,不能让他带走!”地甲一,是陆钊在角力场卖身为奴后得到的编号。
Ciao!谭长海老脸通红,更不搭话,一把扯住骆通天的肩膀,也顾不上重新把伍德修斯收进乾坤袋,一脚踢开时空的界限,爷俩化作金光,虚空中闪了一闪消失不见。跑了!
众人还在发楞,陡然间金线划开时空的痕迹,一只细细的银色手环翻滚着被扔了出来,正好弹到伍德修斯的手指上,虚空中回荡着老头子气急败坏的骂声:“Ciao,什么破玩意,卡在虚空之井的门轴上死活带不进去,逗我玩呢!不要了,哪来的哪去!”
青袍客捋了捋颌下短髯,忽然吩咐旁边的金钱三:“这块石头,我也要了。”
“......”金钱三待要张口说话,想了想,苦笑一声:“行,我认了。今后还望叶帅能多多照顾小号的生意。”
李稷的幼子李幼安看了眼青袍客,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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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德修斯用尽全力,凝聚了所有的意志。耳边,把自己揍得半死的那位死对头好像正单腿跪在一个人面前,轻声喊了句:“叶帅....”那个穿青色长袍的人长叹一声,拍了拍死对头的肩膀,说了一句话,听起来好像是“你娘没事了”,具体什么意思伍德修斯可不懂,不过死对头忽然咚咚咚给那人连磕几个响头,大吼一声:“今后愿为叶帅金鳌兽兽前卒,以命相报!”
好吧,伍德修斯才不管他,你们爱说什么说什么,他只需要拼尽全力,差一点,就差一点了。终于,伍德修斯的大拇指动了一下,拂过银色手环上的某处镂空花纹。
嘎巴一声,好像打开了万花筒,漫天银芒之中,折叠的各个独立空间挤满了整个赌斗场地,各种物资储备分门别类放在各个空间之内,简直就是一座现代化小型军火库加上战略物资储备仓库以及设备维修中转站。然后一瞬间,所有这些景象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原地只留下了一个银色圆环静静躺在伍德修斯手上,以及一颗青绿色豌豆大小的药丸滴溜溜转了好几个圈,接着蹦跳着穿过陨铁笼的缝隙掉了下去。
伍德修斯的眼神一直跟着那小药丸,看它掉了下去,就要消失在视线之外。兵丸。没有它自己只能眼睁睁躺着,不能补充能量,自己就再也没法动了。
一只手在陨铁笼的缝隙处抓住了那颗小药丸。
那只手的主人大踏步来到伍德修斯旁边,伍德修斯看到这个把他揍得半死的王八蛋脸上笑得灿烂,开怀,眼底那抹暗红的血色如水雾般消散。
靠!伍德修斯使足了力气终于微微张开嘴巴,要骂人。
陆钊随手把小药丸丢到伍德修斯的嘴里,一巴掌拍在伍德修斯脑袋上:“老弟,叶帅已经把你从角力场要出来了,今后就跟我混,一起吃肉,一道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