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九年,西汉也许寿命最长的一位太后王政君正在休息时,太监来报,说王莽要在长寿宫里设宴,宴请她以庆祝新朝成立。
王政君一身黑袍赴宴,不曾想偌大长寿宫里,只有一个王莽一身黄袍负手而立。站在一旁的火炉边上正烤着火,旁边一个太监正满头大汗的添着柴。
都知道他立新朝,为改汉制而将原先皇帝服制中的黑色改成了黄色,而如今王政君却不顾其号令,就这么一身黑来见自己。 王莽心头怒起,可仍是面不改色。
“太皇太后安好。”
“不敢,新朝才立,皇后都还没定,哪来的太皇太后。”
王莽碰了一鼻子灰,没再多言,请她入座。
“陛下日理万机,请我这老婆子何事,不妨明说。”
“今日天寒,御膳房新进了鹿肉,请太皇太后一同品尝,并无它意。”王莽说着,又从远处火炉边的木箱子里取了柴火放进去,整个长寿宫,暖意盈盈。
“我听说,元帝庙被陛下迁走了,不知道陛下想要将这祖宗宗庙迁到何处啊?”
“这是刚刚一岁的小鹿,鲜嫩无比,凉了可就不好吃了。”王莽笑望她道。
两人对视,王莽答非所问让王政君心有不安,但是还是坦然道“那就尝尝吧。”
就过三巡,王政君心中狐疑,她不知道王莽葫芦里究竟是卖的什么药。
“陛下新政,土地归国,又改新钱制。还不许买卖奴婢。倒是让人大开眼界,前所未有。不知这等妙策可是陛下承袭天人托梦而来啊?”
王政君讽刺王莽执政荒诞,没曾想王莽没有恼怒,反而一笑道“朕之良策,非来自天人,而来自将来。”
王政君这下更是一头雾水,这王莽才登帝位,莫非喜不自禁,突然疯了。
“罢了,朕今日宴请太皇太后,一是为了庆祝新朝,二则元帝庙之事,朕想来还是要跟你说一声。”
王政君顺着王莽的手势,望向火炉旁边的正满头大汗的太监。随后这位见惯了风雨的太皇太后面无血色,她浑身战栗的望着桌子对面正朝自己微笑的王莽,这个曾经被世人看作圣贤的王莽。
“禽兽,王莽,你禽兽不如!”王政君心中发寒,王莽根本就没有迁走元帝庙,他是直接拆了元帝庙。
那个站在火炉旁边添柴的太监,正哆哆嗦嗦往炉子里头放的根本就不是木柴,而是一块又一块的汉家祖宗牌位。
“太皇太后骂的好,朕敬你一杯。”王莽说着举杯,一饮而尽。
“你会遭天谴的,王莽。”王政君说罢,拂袖而去。
次日,长乐宫里,王政君正坐在椅子上气得浑身颤抖。
她面前的安阳侯王舜垂手而立,直面这位活了许久的老妇人,面无表情。
“你父亲这个大司马的位置,算是我给的,我给的!”王政君指着王舜沉声道“如今他想篡汉自立,好啊,既然有本事改朝换代,你父子两个再造一枚新玉玺好了,何必要讨一枚亡国的不详之玺?”
王舜望着她,久久不语,随后开口道“太皇太后,你现在可以守着玉玺,可你死后,守得住吗?”
王政君站起身,缓缓走过屏风后,不久,她捧着那枚传国玉玺出来。微微颤抖的右手在玉玺上慢慢摩挲着,泪水滴落在玉玺上。
而后,她奋力一掷,似乎是想要用玉玺砸死眼前这个狼心狗肺之徒。王舜也是下意识避过。
春秋时期卞和抱着和氏璧泣血断足才终于让这块美玉现于人世间,随后秦王嬴政大破赵国得和氏璧,而又命李斯将其做成玉玺。以“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刻于中国的第一枚皇帝印上。之后它也成了后世历任皇帝的权力象征。而现在,这枚传国玉玺被摔到了地上,一角碎裂。
圆月之下,王舜心怀忐忑的带着缺了一角的玉玺来到了未央宫里,王莽早已经屏退了左右,正一杯清茶静候。
“父皇,玉玺,取来了。”王舜道“只是……”
“只是什么?”
王舜上前小心翼翼的将玉玺放到了书案前。
望着缺了一角的传国玉玺,王莽原本笑意的面孔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微微眯起的双眼。
“儿臣请玉玺时,太皇太后一怒之下将玉玺砸向儿臣,儿臣躲闪不及让玉玺摔倒了地上,请父皇降罪。”
良久,王莽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道“知道了,下去吧。”
未央宫里,王莽孤身一人看着案上的传国玉玺,呢喃道“难道,真的有天命?”
屏风后走出的太卜令常蔻面色发青,跪地声音颤抖道“陛下,卦签上书不可不察啊,新朝刚立,传国玉玺毁损。此为凶兆应当早做防范啊。”
王莽移步阶前,坐在地上接过常蔻递来的竹签,轻轻捏断随手扔到一旁,道“国家大事,摇几根破木头有什么用。倘若真有鬼神,那这饥荒灾民他们为何不管?”
常蔻不敢接话,将头深深压在地上。太卜令自周朝始便设立官职,为皇家测算吉凶气运,冥冥之中天意运行。历朝历代的帝王或雄才大略,或昏庸无能对于看不见的神明都或多或少有些许敬畏,只是面前这个新朝皇帝实在是太过狂妄了。
王莽眼神深邃望着宫门外的天空,道“这个世界,从古至今只有一种天意,爱卿知道是哪一种吗?”
“臣,不知。”常蔻的冷汗都下来了。
“弱肉,强食。”
……
“你是说龙山墓里头藏着的,是传国玉玺?”陆宛菊一脸的不可思议。
“龙组的情报这么不靠谱的吗?”墨守正在旁边煎药,他从墓里带回了两个重伤的人,铺子里的药不太够,打发神剑出去买药了。
陆宛菊沉默不语,寻找传国玉玺这个级别的器灵必然会有巨大的风险,龙组这一次贸然进入龙山汉墓死伤太大了。
“臭小子,你要的药也太贵了,咱们生意还没开张,搭进去太多了啊。”神剑的声音从外面响起。
“丫头,我问你,龙组的那些老东西是不是去了罗布泊?”神剑进来四仰八叉的坐下,又开始了游戏,最近在这个上面他近乎入魔。
“这事关龙组机密,我不能说。”
神剑一挑眉头,放下手机道“算了,臭小子,你尽快把这丫头送回A市龙组基地。”
“您不是一向反对我接近龙组的人吗?”墨守道。
“废话,吃吃喝喝不要钱啊,我开的当铺不是善堂。去跟龙组的那些老鬼要钱。”神剑一边说着,一边起身寻摸道“我充电宝呢?”
墨守一脸无奈的看着还在是失神的陆宛菊,叹了口气,继续闷头熬药了。屋里头又传来神剑的嚎叫声“路上小心,那丫头招来得那些阴物不好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