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宝清与孙四海两位人老成精的族长,用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周云飞,直把他盯得后背汗毛直立!
周云飞骑虎难下,只有无奈的说道:“既然两位老族长信任贫僧,那贫僧只好尽力而为,尽快的查出事情的真相!”
两位族长这才收起令周云飞不适的目光,客套一番,各自离去安抚族人。
半个时辰之后,周云飞一个人带着雪獒离开海澜寺,独自来到发生命案的孙家村里。
还没有进村,周云飞便感觉到气氛的紧张,距离村子半里的地方,雪獒突然狂吠,道路中央出现一群村民,周云飞被他们拦住。
一位领头的村民向周云飞问道:“前面的可是海澜寺的玄觉大师?”
周云飞一本正经的回答道:“阿弥陀佛,正是贫僧!”
领头的村民脸上现出笑容,客气的说道:“大师这边请!族长已经知会我们大师会来,咱们这就进村!”
周云飞点点头,跟着这群村民往村子里走去。
一边走,周云飞一边打量着孙家村的岗哨,这些岗哨或明或暗,三步一哨,五步一岗,将孙家村防卫的严严实实,滴水不漏,即使是海澜寺的武僧想要悄无声息的进入村子也是难上加难。
领头的村民见到周云飞四处的打量,解释道:“大师,不瞒您说,原本孙家村民风淳朴,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现在竟然出了五条人命的大案,人人自危,村里这才决定在抓住凶手之前,防卫的紧凑一些。”
周云飞赞同的点点头,说道:“这样做是没错,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多些小心总是好的,只是若总是这样,也不是长久之计,还是要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还死者一个清白,以告慰在天之灵。”
领头村民愤愤不平说道:“其实根本不用查,就是李家村的人做的孽!不管人是不是他们杀的,事情的起因是他们堵上河坝造成的,都怪他们!”
周云飞拍了拍村民的肩膀,和气的说道:“这位小哥儿,俗话说,冤家宜解不宜结,总要把事情弄清楚才好!”
村民不再说话,转眼睛众人来到孙家村村口。
村口处,早有一群人等着周云飞的到来,当前一个正是周云飞相熟的人,涂老掌柜。
涂老掌柜见到周云飞,格外的高兴,拉着他的手,说道:“上次犬子得救的事情还没来得及感谢大师,这次又要麻烦大师您了!”
周云飞摆摆手,示意涂老掌柜等到没人的时候再细说,涂老掌柜会意,一转话题,当着众人的面,大声说道:“我一辈子跟着孙老爷子左右,这次老爷子吩咐我过来跟着,等到大师查出事情的真相,再原原本本的转告他!冤有头,债有主,我们不能冤枉一个好人,也不能冤枉一个坏人!”
涂老掌柜虽然不是孙家人,但是他跟着孙四海大半辈子东奔西跑,为孙家立下了汗马功劳,孙家村的村民早已将涂老掌柜看成自己人,对他的话推崇之至,立刻得到了一片响应。
周云飞不懂说些场面话,只是小声的对涂老掌柜说道:“咱们去看看村民的尸体。”
涂老掌柜一挥手,吆喝道:“都散了!都散了!不要妨碍大师查案!”等到村民们走的差不多了,涂老掌柜一指前面的小路,说道:“大师,村里的义庄在那里,请跟我来!”
周云飞跟着老掌柜身后,两人朝着义庄走去。
义庄,简单的说,就是一个大家族之中,有的族人贫穷,有的族人富贵,富有的拿出钱来兴办义庄。
义庄之中包括学校、公田、祠堂等等设施。
在历史文献上,最早有记载的义庄是北宋范仲淹在苏州所致置,随着社会结构的改变,义庄的内容,在渐渐缩窄,到了近代,几乎只以祠堂为主。而在城市之中,被称为义庄的场所,又另外有一个十分专门的用途:寄放棺柩。
所以,可以简单地说,义庄是存放棺材的地方。
当然,棺材不会是空的,棺材中都有尸体,大都是一时还未曾找得好地方安葬,或是死者客死他乡,家人准备运回本土去安葬,或是穷得无以为殓,只好暂时寄放在义庄之中。也指现在的太平间。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在路上,突然,涂老掌柜一回头,将一个铁盒塞到周云飞的手里。
周云飞诧异,问道:“老掌柜,这是什么意思?”
涂老掌柜像是做贼一样,瞧了瞧四周是否有人看见,小声的嘀咕道:“大师,你忘了?这是你当给我的猫妖魂魄图!前些日子你就劝我不要再留着,我不听您的劝说,这不儿子一下就出事了!这个东西虽然价值连城,但总得有命花才成啊,还是还给您吧!”
周云飞潸然一笑,道:“老掌柜看得开就好,这件东西我还是拿回寺里保存,那里是佛门福地,不怕妖孽作祟!”
涂老掌柜将东西交出去之后,不仅仅交出一样物事,更是将心里的包袱放下,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心里觉得格外的轻松。
周云飞揣着铁盒,想着里面的过去,却是一阵忧伤涌上了心头。
不多时,两人来到义庄,门口两位强壮的汉子把守,涂老掌柜一扬下巴,汉子将房门打开。
周云飞抬步进了义庄,一抬头,就看见厅堂里停放着五具尸体,整整齐齐的放成一排,尸体上掩着白布,屋里的一角燃着熏香,南面的墙边放着供果与纸钱,看样子是死者的家属留下来的。
涂老掌柜解释说道:“按照村子里的习俗,家里死了人,是要在家里做灵堂的,我是好说歹说才让他们没有立刻把尸体领走,不过也脱不了多久,今天晚上家里人就要把尸体抬回去了!大师,您看是不是快些……”
周云飞明白涂老掌柜的意思,在百姓们的心中自然是死者为大,入土为安也是常理,他走进一具尸体,撩开白布,仔细的探查。
只见第一位死者表情安详,身上并无多余的伤口,只有后颈出一处伤痕,周云飞拿手一掐死者的脖子,里面的骨头全碎,下手稳准狠,显然是高手所为。
周云飞依次对五具尸体验尸,发现他们的面色没有惊恐的模样,一定是趁着死者不注意的时候,皆是在要害之处受到重击,比如在胸口、脑门、脖颈等处一击毙命,没有半分抵抗的机会!
周云飞验尸完毕,在厅堂中央站定,诵念了一遍往生咒,为亡者超脱。
涂老掌柜站在一旁,不断的哀叹,说道:“都是些苦命人啊,哎……”
念诵完毕,周云飞大步走出义庄,涂老掌柜立刻跟了上去,问道:“大师,可有什么发现?”
周云飞沉思片刻说道:“老掌柜也叫死者家人领回尸体了,让他们一家人团聚吧,阿弥陀佛……”
涂老掌柜心里焦急,暗道:“这是有线索,还是没线索啊?”
周云飞又问道:“老掌柜带贫僧去发现尸体的地方看看。”
涂老掌柜不明所以,但仍然慌慌忙忙的找来一个小子,带着两人来到发现尸体的地方。
地点是一处泥泞的草地,青草之间布满了浅浅的水洼,不时有几只青蛙从草丛里跳跃出来,附近所有能目视的地方全部都有鞋印,显然是村民们为了抬出尸体,而将现场破坏的一干二净。
周云飞一见到这样的场面,心里顿时凉了一大截,暗道:“这样的现场根本没有什么大用处,丝毫查不出任何的线索。”
但是他心里仍是不甘心,对带路的小子问道:“五具尸体都是在这里发现的吗?”
村里的小子想了想,说道:“只有四句尸体是在这里发现的,还有一具在前方不远处,因为那里是一片沼泽,村里人不敢离得太近,放出绳套将尸体脱了回来!”
周云飞大喜,摇着小子的肩膀说道:“快带我去!”
小子似乎被周云飞吓傻,半天不敢动弹,涂老掌柜当即对小子的脑门来上一掌,呵斥道:“快带我们去!你还愣着干什么!”
“呜呜呜,疼死我了!”村里的小子摸着脑门,声音里带着哭腔,一副不情愿的样子走在前面,转眼带着两人又来到单独一具尸体发现的地方。
周云飞仔细的端详着地点,这里与刚才的地点不过两三丈的距离,但是因为隔着一片泥泞的水塘,脚步很少,只有一处长长的托痕,痕迹的尽头没有一处脚印,即便是轻功卓绝的高手,也不可能在这样的环境里腾跃。
涂老掌柜小心翼翼的踩着周云飞的步子走着,生怕一个不小心陷进沼泽之中,不时的问道:“大师,你可有什么头绪?知道杀人的凶手是谁了?”
周云飞走到一半儿时突然停了步子,叫涂老掌柜正好撞在他的背上。
涂老掌柜还没叫疼,就听到周云飞拍着大腿说道:“我知道凶手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