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两人跋山涉水来到郊外的大悲寺门口。
这段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不近,饶是两人是身强体壮的年轻小伙子,也是气喘吁吁,脸上通红。
正要迈步进寺,却看见寺门口有一位小僧拦住一老一少。
一老一少俱是女眷,老的身穿黑色劲装,利落打扮,少的红色骑装,容貌娇艳。
两人与看门的小僧争论不休。
这两人不是旁人,正是影魅婆与李昭雪师徒俩。
自从那日李昭雪与周云飞分别之后,李昭雪便进城玩耍,从此断了周云飞的消息。
周云飞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几经打探,李昭雪终于从一位过往的和尚口中得知,周云飞曾经在大悲寺论佛,还得了大会的头筹。
知道这个消息,她立刻赶来,想要进寺去寻找周云飞,刚一接近寺院,却被看门的小僧拦住。
李昭雪急道:“云飞,啊,不是,玄觉大师是不是在你们寺里,我是他的朋友,要进去找他!”
小僧眼观鼻,鼻观心,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这位女施主,本寺没有一位叫做玄觉的大师,您请回吧!”
李昭雪娇喝道:“胡说,我明明打听清楚了!他前些天还在这里论佛呢!你不要糊弄我!”
小僧仍是一脸的平静道:“出家人不打诳语,你说的那位玄觉大师确实曾经在本寺开坛论佛,可是大会结束之后,他就已经离去了!”
李昭雪满脸的不信,道:“他若是离去,一定会去找我!可是他现在消失不见,一定是在你们这里出了事!让我进去!”
李昭雪刚一说完就要动手,小僧似有警觉,慌忙向后退了三步,摆手道:“女施主,勿要冲动!”
金光与布哥在旁边听得真切。
布哥上前说道:“在下布哥,这位是我的兄弟金光。敢问这位姑娘,你可是古海城李家的千金李昭雪?”
李昭雪回转过头来,上下打量布哥一番,摇着头说道:“我是李昭雪,你是谁?我可不认识你!”
布哥笑道:“在下曾经在古海城悦家老宅里做过短工,给府上送过药,识得姑娘的模样。并且在下也曾经在海澜寺里学过武艺,算是玄觉大师的半个徒弟。而这位金光兄弟则是大师的正式弟子!”
李昭雪一听乐道:“那正好!你们一个算是半个徒弟,一个算是正式徒弟,与我是一边的!你们的师父被他们抓了,现在与我一起打进去,救他出来!”
“好!”布哥与金光挽起袖子,就要动手。
他俩不是笨蛋,听得出来小僧话里有话,周云飞的失踪不一定与大悲寺有关。
然而两位少年身居高位,最是喜欢招惹是非,不管是真是假,这一趟便算是饭后消食的运动,可怜那些和尚倒霉!
影魅婆抱着双臂在三人的背后站定,脸上露出微笑,乐得李昭雪胡闹。
只要有她在场,不管闹的天翻地覆,她也会护得徒弟周全,且由着她的性子。
李昭雪在前,金光、布哥两人在侧,虎视眈眈的看着小僧,直把他吓瘫在地上,一步一步往寺里爬去,一边爬,一边喊道:“救命啊,有人要闯寺!”
布哥一脚踢中小僧的屁股,恶狠狠说道:“叫你吆喝!你吆喝一次,我就打你一次!”
小僧被吓得不敢言语,打着翻滚,跌跌撞撞的进了寺院。
李昭雪小手一挥,道:“我们进去!找不到云飞,誓不罢休!”
金光与布哥两人对视一眼,暗中交流道:“云飞,叫的这么亲,怕是有奸情!”
影魅婆看出金光与布哥的鬼心思,两手各自弹出一枚石子,重重的打在两人的脑壳上,疼两人高高的肿起了一个大包!
影魅婆神色泰然道:“叫你俩小子瞎编排!”
两人捂着脑袋,心里委屈道:“我们说什么啦?只不过对视两眼,就被你看出来了!这个老婆子!不得好死!”
影魅婆又说道:“是不是在咒我早死啊!”
两人一听汗流浃背,心里又想道:“这个老婆子不是鬼吧!怎么我们想什么她都知道!”
然而两人心思活泛,恭敬道:“哪里,哪里,我们是敬佩前辈的武功高明!”
“哼!”
影魅婆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四个人大步进大悲寺,一路顺畅无比,顺着大路,看到墙上贴着大字。
李昭雪上前看着大字,念叨着:“海澜寺住持玄觉禅师在此论佛,请诸位同道向东移步到空地木台一观!”
念完这些,李昭雪兴奋道:“果然没错,云飞曾经在这里论佛!我们来对了地方!再接着找!”
顺着大道,四人见到一处木台。
木台已经被拆解的七零八落,分散摞在地上。
金光目光尖锐,瞧见旁边的一处偏殿之中闪着乌光,似有似无。
“布哥,我们去瞧瞧!”金光叫着布哥走入偏殿,走近那一团乌光,原来是一根乌黑的长棒,不知什么材质制成,阳光映照下不时闪出光芒。
金光将长棒捧在手里,觉得分量不轻,挥舞起来。
李昭雪一扭头,看见金光手里的长棒,顿时一颗心揪起来。
她跑上前,拿住棍子,急道:“这不是云飞的兵刃吗?怎么会落在这里!”
四人聚集在一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顿时没了主意。
话说三个年轻人的一番胡搅蛮缠,竟然歪打正着,真的找寻到了周云飞的下落!
这兵刃是江湖武者的第二条生命,除非身死,否则兵器断然不能离身!
此刻在这里见到周云飞的流星如意棒,那便是说明周云飞有了危险!
“什么人,胆敢乱闯大悲寺!”
正当四人围在一起商量的时候,大悲寺里的僧人个个手持长木棍,将偏殿的出入口堵住,困住四人!
一个年轻僧人闪身出来,棍尖一指众人说道:“还不束手就擒!这要等着我们动手吗?”
李昭雪举起手里的流行如意棍,怒喝道:“你们这些和尚好不要脸,开的是救苦救难的寺庙,还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黑店!我问你,玄觉大师的贴身兵器为何留在此处!”
年轻僧人的眼里闪过一丝的慌张,旋即恢复正常,道:“我不知你在说些什么!不就是一根棍子吗?哪里是什么玄觉禅师的贴身兵器,你叫它一声试试,看它答应不答应!”
“你!胡搅蛮缠!”李昭雪被对方气的无语。
金光与布哥两人赤手空拳,恐怕吃亏,一人手里拿着一柄烛台,将蜡烛除去,露出常常的尖刺。
布哥低喝一声:“擒贼先擒王,拿住为首的,再细细的审问不迟!上!”
一声口令,三位年轻人便如猛兽入林、如鱼得水,施展出一身的本领,将对方的僧人打得落花流水。
即便是布哥与金光一身半吊子武功,却也能以一敌五,吓得对方丢盔卸甲,溃不成军。
其实若论起来,大悲寺里只剩下老幼病残,哪里是他们的对手,只有当头的那位年轻僧人还有些战力,与三人缠斗起来。
影魅婆在一旁掠阵,只见四个年轻人混斗在一起,分不清是谁占了上风。
拳拳生风到肉,腿脚如穿蜂引蝶,好不潇洒。
金光与布哥武功同出一路,大开大合,使得又是同一套拳法,即为周云飞所创的《大自在拳》,自有一番佛门的气度。
李昭雪为影魅婆的亲传弟子,身形灵巧,招式刁钻,常常使出不可思议的招式,令对方防不胜防。
可是那位年轻僧人的招式套路,影魅婆却看不出端倪。
那人武功似有佛门的影子,却又带着三分妖异,三分诡奇,三分癫狂,着实令影魅婆吃惊!
四人缠斗,年轻僧人以一敌三,丝毫不落下风!
金光与布哥幼时一起玩耍,常常两人合伙与其他蒙古贵族少年群殴,打闹间自有一套默契。
两人互相使了一个眼色,两人退到年轻僧人的身后,与李昭雪一前一后的夹击对方。
“上!”
两人同时大喝一声,一人攻击上路,一人攻击下路,李昭雪在身前配合,直叫对手前后不能同时防守,定然被三人制服!
影魅婆暗道一声:“妙!看不出两个小子还算有点脑子!”
年轻僧人眼见自己落败,发了狠心,咬碎钢牙,嘴里渗出血丝,不知吞咽了什么东西,突然两眼充血通红,身体如气球吹大一般,肌肉坟起,身形立刻增大数倍。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三人仍是一前两后夹击的态势,来不及反应。
年轻僧人一把抓住李昭雪的两臂,如两只巨钳,牢牢的控制住李昭雪,令她动弹不得!
转身将李昭雪当成挡箭牌,直面身后两人手里尖锐的烛台!
金光与布哥立刻大惊,想要停手,可是身子尚在高速之中,停控不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烛台的尖刺捅进李昭雪的肚腹之中!
年轻僧人见自己成功的除掉最强的对手,哈哈大笑,将李昭雪丢到一边,又朝着两人而来!
金光与布哥两人各自出拳打在年轻僧人的胸膛,只听得“咚咚咚”的响声,僧人却好似无事一样,两只大手抓住两人的喉头,要把他们的脖子拧碎!
两人大急,两脚被抓的离地,双手双脚不断的踢着对方的身体,哪知对方如钢铁一般,丝毫没事!
脸色越来越红,喘不过气来,两人知道自己的小命将要交代在这里,悔恨不该独自前来,带着些护卫军出门也好。
突然他们听到身后一声娇喝,再见眼前的狂暴僧人动作骤停,失了力气,倒在地上!
“是谁救了我们?”金光与布哥两人的心里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