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王死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林跃看着满城身披缟素的人,几乎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是在证得宋留二人确认后,还是忍不住道。
“哎,此事我们也是刚刚得知,没想到那项羽丧心病狂,竟然会做出这种事。”说着,宋留便将发生的陈郡的事如实告知林跃,原来,当日陈胜被项羽拂了面子,心中不痛快。随即就致使邓泽前去暗害项羽。邓泽用的是毒,可是他却不知道项羽乃是昆仑之人,身上功法奇异,中原的毒根本就奈何不了他。结果还被项羽识破,遂被大怒之中的项羽召集了城外数千人马。将整个陈郡的百姓、官员、军队都屠之一空,不留一个活口,这个消息还是有一个外出采办下人,因为这个原因而躲过了屠杀,这才像宋留报的口信。
“又是项羽?”林跃惊呼,心中暗道对方这刚一出场就连番做了这么多大事,看来此人将来定是自己的一大劲敌。
“怎么,林城主认识这个项羽。”听林跃的口气,貌似对方认识项羽,宋留心中悲愤陈胜被害,不禁脱口问道。
“哦,不认识,只是听说此人极为厉害,此先以千数军队就杀得五十万秦军片甲不留,现在又屠杀陈王国都,看来此人比之暴秦更为难敌,我等还需要小心为上。”林跃连忙解释,他总不至于对二人说自己以前在书中就听过项羽大名吧,遂稍稍变通道。
“城主所言不错,此人当是我张楚大敌,无论如何,我们都要替陈王报仇,将那个凶手杀之泄愤。”宋留五指紧握,直捏的手指关节咯咯直响,显示报仇之心已决,再无任何条件可言。
“嗯,此事事关重大,不过照我看,咱们现在还应该暂且将此事搁于一边,虽然称王被害我心中也极为颇为不好受,可是现在整个中原大地上,局势颇为混乱,陈王被害后,各地六国势力没有了压制,都自立为王,如果咱们只是意味寻仇,不但不能报仇,反而还会破坏起义大势,让秦国有机可乘,逐个突破。”
说真的,陈胜的死对林跃来说,根本就没有半点关系,他本不该多言。可是现在他与宋留联军,此势正盛,大可以一举将秦国东部都纳入自己囊中,千万不能因为一个死去的,破坏了自己的大事,所以无论如何,林跃都要阻止对方这个决定要拦住对方。
“不错,宋将军,林城主所言的确在理,咱们应该以大事为重,这样吧,我看你这些日子也忙坏了,这里就交给我处理吧。”吴广不失时机的站了出来,对宋留劝道。
“哎”摇了摇头,既然吴广都这么说了,他还有什么好说的呢,陈胜在时,吴广就已假王自称,现在陈胜被害,吴广就理应接替陈胜继续主持张楚政权,想到这儿,宋留也不禁满身困乏,随即向两人告退离去。
看到宋留离去,林跃遂朝吴广拱了拱手,“吴将军果然深明大义,想必你心中也清楚,这项羽绝对是一顶一的高手,不光如此,还有他身后那些士兵,怕是来路非常。那个项羽自称是会稽郡项氏,但我们攻占下的会稽郡,根本就没有项羽此人,所以那项羽背后绝对有一股异常强大的力量,我们这般硬地,定会吃大亏的。”
“嗯,城主所言极是,那相遇身份的确可以。不过我还有一点不知,城主此番不仅仅是因为那项羽背后的势力吧。”吴广难得笑了笑,看得出,他对林跃的那番说辞并不上心。
“哈哈,还是吴将军懂我,秦军虽然被起义军大军连番重创,但是根基尚且稳固,不但西北方有长公子扶苏三十万大军虎视眈眈,还有关中十多万禁军和滇南地区的五十万赵佗军,这些士兵都是秦国精锐,远非那些民夫可比,以咱们的军力,无论如何都无法和两边硬拼,所以…”
“说以城主的意思是,不要去和两边主力硬拼,既然项羽的目的在与图谋秦皇之位,咱们就任他两方人马相斗,最后再渔翁得利。”论智谋,吴广要远胜于陈胜,之所以没称王,是因为没有称王称霸的欲望,但这不代表他的智谋就弱于他人,林跃的心思他怎么能够不清楚呢。
眼瞧自己的心思被对方窥破,林跃道:“不光如此,咱们不能至坐以待毙,秦国的势力遂强,但是都分散于各处,所以这就是咱们的优势,先联合众方势力一起灭秦,然后再图项羽,这才是王道。”
“既然如此,吴广洗耳恭听。”吴广直视林跃,仿佛对方脸上长了花一般,如今张楚政权依然名存实亡,若非还有他和宋留苦苦硬撑,想要在这乱世之中回复往日的辉煌,简直就难如登天,所以他必须要找到一个可以信任的同盟,方可有机会撑到最后。
“很简单,项羽西伐灭秦,那我们就首先出兵九江、颍川等地,占据秦国的中东部地区,之后再联合隔岸观火的南越赵佗,将秦国大半江山都控制住,这样一来,只留项羽和形势危亡的秦国朝廷,在那关中做殊死搏斗。等到两方人马精疲力竭之时,我等假奉陈王遗命,联合十八路诸侯一道围攻项羽,这样一来,项羽这等大敌一除,其余势力吴将军还需畏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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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春三月,大地复苏百草丰茂之时,可是整个秦国土地上,却满目疮痍,横尸遍野,死去的尸体没有亲人送葬,日复一日腐烂殆尽后,都化为皑皑白骨,参杂在野草之中,望着生畏之余,更感到满腔悲然。
当然,也不是秦国每个地方都被摧残的不复往日模样,至少在九江一带,一日既往的安宁。这多要归功于现任九江太守刘庸政的功劳,话说原九江太守归辞后,阴陵县县令叶权本该理所应当的荣升太守之位,可是异变突起,本就无异于竞争太守之位的刘庸政,却突然上书老太守,直言要求这太守之位。刘庸政本来就在任职县令期间,有诸多功绩,既然他如此要求,本就对他诸多看好的老太守也就随了他的意思,给咸阳上书力荐他为九江太守。
对此,叶权愤愤不已,不过为了安抚他的情绪,老太守也一不做二不休,拉下脸皮继续上书请求朝廷指封叶权,保举他当上了一个仅次于郡守的郡尉,虽然这个郡尉是手掌兵权的二号人物,不过却始终被刘庸政压得死死,没有丝毫作为。倒是刘庸政登上郡守之位后,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不但致力于各个地方的水利治理,还亲自披甲上阵,保他九江一块安宁。
起义军曾经数次想要攻占九江,都被刘庸政摔大军当了下来,成为起义军眼中一块难啃的骨头。然而,林跃下的第一个命令,就是攻占九江。因为这个地方不仅仅是他第一个战略要地,更是他崛起的地方,同时也是命途中落,心爱之人永远离去的地方,这一切都承载了太多太多。
“报,林王,我十万联军军已经在历阳县东郊二十里外集结完毕,静候王令!”前方一将士风尘仆仆赶来,若非他肩头的铠甲上烙有一个虞字,林跃简直不敢详细,这个满脸土灰的家伙,正是那个好好县令虞子期。原来,虞子期因感激林跃,所以听说林跃自立为王,要率兵出征。所以特意投笔从戎,到了郡中当上了一个小小的裨将,这件事只是经由罗毅之手,所以林跃并不知道。
眼中微微出现一丝讶色,林跃心中明然,看来这虞子期的大名,是注定要载入历史名册的啊。随即,林跃便点了点头,遥遥望着就在不远数十里以外的九江,道:“三军听令,再往前推进十五里,我要兵临城下,让整个九江不战而降。”
“诺”林跃号令一处,十万大军再一次缓缓朝前移动,黑压压的大片,仿佛这就是一股无法抵挡的洪流,微微一动,便可以将任何城池瞬间冲毁,压抑的气息飘在所有人的心头,每个人心中都生出的在劫难逃的绝望。
“太守,咱们降了吧,叛军这次有备而来,足足聚有十万之众,咱们这两万人马,根本就是螳臂当车啊。”身边的以为幕僚面露苦涩的看着,在城墙上迎风而立的刘庸政。他说的是实话,前几次他们虽然坚守九江,可是郡府士兵却被耗损殆尽,现在勉强凑齐的两万士兵,其中新丁占了足足七层,只有少数老兵经受过正规训练,这种战斗力,别说是十万敌军,就是五万也非他们所敌。
手中握紧的长剑不住颤抖,并非是害怕,而是太过用力而使得早已经布满缺口的剑身,都无法承受这力量,仿佛随时都会断裂一般。只见刘庸政目光坚定地看着前方,缓缓道:“我们绝不能投降,正因为那是林跃的军队,所以我死也要坚守这座城池,与他抗争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