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这段原委,申晓不禁感慨:
青璃可真是超级超级不靠谱的“瞎猪”!!!
忍不住问道:“那这六百多年,这些人没有再来?你们没有查清楚他们是什么人吗?”
玉玲长老摇摇头:“我们是不能离开无极界的,没有办法调查。能做的只是赌青璃大人的血可以阻挡他们再次进入,毕竟首领可以吸收瘟毒,却不能守护四区!”
二人到了正殿,刚踏上台阶,就听见里面两个声音:一个高调,一个念经;一个怒骂,一个犟嘴:
“你不是自称七窍玲珑吗?那窍都被屎堵死了?他们要验九色钟你就同意了?”
“不同意我还能怎么办?人都进来了,我又不是辖主,级别不对等,人我也撵不出去呀!”
“还让人家一个小孩儿把我的钟啃坏了!你连一条狗都防不住吗?”
“长着人形的,谁知道那是什么鬼东西,直接就上嘴了!再说,你也不想想,那是什么牙口,玄钟都被啃出条裂缝,这我要是直接上了,能够人家塞牙缝吗?”
“嘿,你还有理了,不是成天想死吗?怎么关键时候怕了?多好的就义机会,你咋不奋勇向前呢!?”
一直趴在桌案上嘟囔的小黑人突然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对呀,那小狗崽子肯定能咬死我!!!呜呜呜呜······我当时怎么就没想到!”
然后他伸出那只被腐蚀的只剩骷髅的手臂指着青璃:“就怨你,臭青璃,作为一个辖主,几百年对自己的辖区不闻不问,都被人家欺负到坟头儿了!怕你被掘坟,我连死的机会都放弃了!你赔我!!!!”
见对方敢反抗,青璃更怒了!
“呸,你才有坟头呢!放弃?你确定不是看见玄钟出了裂缝,就想吃瘟毒找死?没想到弄不死自己,活受罪!活该!”
听到这里,小黑人垂着头颓然坐下,泄气的嘟囔着:“哼,我倒是想有个坟头呢,你也不帮帮我······谁想到祂的瘟毒都弄不死我,真怀疑是不是浪得虚名!”
刚进殿的申晓,竟看见了青璃猛翻白眼的样子!
而青璃对面的桌子上,盘腿坐着玉辉,一身白衣,皮肤不再像在钟塔里时是墨黑的,现在褪色了一些,能辨认出五官了。
玉辉从怀里掏出一个白玉瓶,丢给青璃:“哝,瓶子给你,多给装点儿,每次抠的呀,就给那么几滴,倒的时候你都不知道有多费劲!”
青璃手中红光一闪,一支羽干锋利的红色羽毛射向了对面的黑炭!
“你就不能动点真格的?炽羽又杀不死我!”
把玩着接到手的炽羽,玉辉突然饱含幽怨的絮絮念起来:“当家的不知道跑哪里逍遥去了,撇下我们这些孤儿寡母的,不想办法把门封死了,难道要眼睁睁瞧着这些如花似玉的孩子被拖走?”
说道动情处,声音中掺了一丝哽咽,玉辉竟托起衣袖,委屈的沾了沾眼角,“如今你回来了,气我没有护好家里的物件儿,我认!”
玉辉突然指着申晓,悲愤不已的娇斥:“可你也不能就这么带个小的回来,当家的,你叫我情何以堪!”
玉辉双手掩面,似乎无比绝望,低声哭泣着。
······
正殿内,申晓如同被雷劈过一样,目瞪口呆!
青璃也是一时说不出话,无语望天!
玉岭长老轻咳了一下,出言替玉辉说话,“青璃大人,精血全部用来封印回廊了,故此玄钟只能由首领镇守,这也是迫不得已的。”
青璃脸上的怒意突然消退很多,她轻轻吐了口气,狠狠的瞪了一眼还蹲在地上戏精附体的玉辉,蹭的站了起来往外走。
“不用担心,我这身子,除了当个象征外,还能有点用处,挺好!”将脸埋在双手里的玉辉突然轻声说道,这声音没有哭腔,只是闷闷的。
青璃身体微顿,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
“闻着有海味儿,六尺六芒法杖。当家的,轻点折腾。”
“嗯。”青璃若有似无的回了一声,周身狠戾气息转瞬即逝。
青璃的身影消失在门口的同时,玉辉抬起了头,透过指缝确认青璃确实已经离开了。
立马出戏从桌子上蹦下来,围着申晓转了一圈,摸着下巴说道:“这身打扮,肯定是青璃的品味吧?哎呀,真是没一点长进!”
这是个人才呀!
申晓毫不掩饰自己的崇拜:
黑发、黑脸、黑眸
白鞋、白衣、白牙
随意束在脑后的长发,居然也用一根白丝带随意系着。
整个一个曝了光的黑白底片!
申晓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况且她憋着笑,更怕自己一开口就会破功,于是就这么呆呆的盯着面前的底片。
“哑巴?”玉辉指着申晓回头问玉岭。
······
不给人回答的时间,他一撇嘴,“好弱!青璃怎么还是这么喜欢捡破烂?”
申晓内伤了!!!
方才说她是小三儿,现在又嫌她弱,这是条万年毒蛇呀!
没见过世面的申晓哪里被这么招待过?整个人都处于思维停滞的状态。
玉辉觉得无趣,早就离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
“嗯,玉辉首领心地不坏的。”
申晓木然的看向声音来源,玉岭长老老脸有点尴尬,只能岔开话题继续道:“青璃大人应该去玄域巡视了。”
“哦!”
———
再次坐在长椅上望天,申晓内心却不平静,今天的亏,她吃得有点撑!
从四区出来,青璃丢给她一个白玉瓶和一句话就匆匆离开了。
白玉瓶还是温热的,半透明的瓶身映出了里面大半瓶的红色液体。
这精血是早就放好的,为毛青璃不亲自给?
想起玉辉那张烂嘴,申晓可不敢保证下次一见面会不会先给他一拳!
还有利用翎羽自己进四区是几个意思?
这要怎么做?
青璃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叹了口气,申晓抬手看了看时间,朝着急诊三病区走去。
“小申,你怎么过来了?主任不是让你们休息几天吗?”
今晚正是申晓的带教老师夜班。
“张老师,我没什么事,难得在急诊,想多学学。”
张医生没再阻止,只是开玩笑道:“行,你跟着吧,不过后半夜该睡睡,小小年纪就熬夜,小心不长个儿。”
“我不怕!”申晓的身高,确实有资本。
“也是,再长就不好找男朋友了。”
“铃···铃···铃···”刺耳又熟悉的铃音响彻整个急诊科。
忙碌的夜晚开始了!
感应门开开合合,焦急、痛苦的进来,庆幸、悲伤的离开。
天渐渐亮了。
张医生终于疲惫的走进办公室,见申晓坐在电脑前,有点惊讶:“怎么还没去睡?”
“一会儿寝室开门了,回去睡。”
“也好,我去眯一会儿,有事你叫我。”
“好的。”
晨曦撒进难得宁静的办公室,闪着蓝屏的电脑,凌乱的病例夹,触手可及的听诊器,还有一双映满朝霞的眼睛。
申晓到食堂打了早饭回来时,这里已经再一次喧闹起来。
将热腾腾的包子和粥放在了公共办公桌,离开时和擦身的护士说了一声:“有时间吃早饭。”
也不知这个匆匆跑过的姐姐有没有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