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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楔子

此时,上帝视角正对着一个小小的阳台。

十岁的小女孩儿仰望着天空,满眼期盼的看着那明亮的北斗,双手合十低低呢喃:“请赐予我神力吧!”

保持着虔诚的跪姿,直到感觉膝盖生疼、双眼发酸,悄咪咪的改成蹲姿,庄重的完成仪式,合上了床头的《哈利波特》,满足的睡去。

日月更替一轮,女孩儿继续重复着祈祷:“请赐予我神力吧!”

可一次,在稍顿后又补充道:“恩,哪怕就只有一点点,拿一年的零用钱换我也愿意。”

······

每晚,相同的开始,只是接在“请赐予我神力”这句之后的各种附加,越来越多······

星光依旧,阳台上不见了小小的身影。

这是故事的结束?还是开始?

长大的小女孩还会不会记得曾经执着的那些夜晚?

~~~

一年后,

一个废弃的地窖里,女孩儿望着头顶的光亮发愁。

这里不深,顶多2米,就在放学回家的必经之路上。

她记得,一直有一块结实的大木板盖着地窖口,自己究竟怎么踩进来的???真的是她太调皮了吗?看来又要被妈妈念叨了!

伸伸瘦弱的小胳膊小腿儿,爬上去是不可能的,伙伴们已经去跑去找大人了,等着吧!

眼角瞄到阴暗处晃过的黑影,她淡定的抱膝坐在了从地窖口投入的光柱中。

每当她独处时,就会在暗影中出现的“小伙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的呢?

女孩子萌萌的歪着头想着,可这一系列的思考,对于小小的她,似乎过于复杂了!

她只知道在最初的小小惊吓过后,这些别人都看不见的东西让她觉得很有趣!

它们不会离自己太近,也看不清具体是什么。

有的时候黑影很大,像棵大树忽隐忽现;有的时候像小兔子,好几个蹦来蹦去的。

这是属于她的秘密,从不和别人分享的秘密!

自己果然是最特别的!。

小女孩儿俏皮的笑了笑,突然伸手去抓光柱外的黑影。

不出意外,“小伙伴”像躲瘟神般跳开了。

女孩再去抓,影子们四散继续躲,却不曾离远。

“咯咯咯咯咯咯咯······”

地窖里断断续续传出女孩儿的笑声。

白嫩的小腿上一道道擦痕中,有的已经开始微微渗出血珠。

玩得忘乎所以的女孩不小心碰了一下伤口,“嘶······”

她终于低头瞅向传来火燎燎疼痛感的地方,想着自己上次偷偷用完爷爷药箱里的紫药水,有没有放回去呢?

~~~

又两年后,

“妈,不去不行吗?国外的钱就那么好赚?你和爸都不管我了?”

女孩儿看着收拾行李的妈妈,又一次哀求道。

“不去?哪有钱供你上学啊?你听话到爷爷家住,虽然他们从小就不太喜欢你,可你毕竟姓申,不会不管你的。”妈妈摸了摸女孩儿的脸,说完继续收拾着。

本来还算殷实的家境,真就差到了这种地步吗?

想想也是,离自己这个倒霉鬼远点儿也好!

女孩儿不做声了。

~~~

又两年后,

回想着刚才老师说的话。

“就差一分,虽然可惜,不过能拿到小自费的名额也不容易,回去和家长商量商量吧,每学期就多拿两千,能进市一中,就相当于半只脚踏进了重点大学!”

走进家门,她看着又要出门的奶奶说:“我考上市一中小自费了,能去吗?”

“学习的事儿我也不懂,你自己定!”奶奶无所谓的说道。

“需要家长带着去报名,每学期多交两千学费。”

奶奶站住了脚,看着长孙女,心想着:为什么就不是个男孩儿呢?

叹口气说:“钱的事儿,你打电话跟你爸妈说。如果需要家长出面,就让你姑抽空带你去一趟吧。”

说完,面无表明的转身就出去了。

拿起电话,看着国际长途那一长串数字,女孩儿又放下了话筒。

~~~

又两年后,

市二中排球训练场上,一个短发女孩儿独自对着墙训练,球在手臂与墙之间弹出有节律的“砰砰”声。

最近的黑影很奇怪,有时现身不再顾忌她身边是不是有人了,甚至还会在阳光下短暂停留!

弄得她不得不尽量躲着人,因为那些被黑影碰过的普通人不是生病就是倒霉!

从前这些东西只是缠着自己,她已经习惯无视了,可如今,这要是影响到别人,自己是不是要暂时请个假去解决一下?

“就你叫申晓吗?!”一个尖锐刺耳的女声响起。

“砰砰砰砰······”

“哎!跟你说话呢,你是聋子还是哑巴?”见自己在唱独角戏被晾了,来人有些气急败坏。

一个大力扣杀,球砸向墙面飞速反弹,朝着女孩身后一个方向射去。

“啊!!!”

随着杀猪般的叫声响起,短发女孩儿皱眉转过身,看见几个惊魂未定的女生,刚刚扣出去的球就从她们身边滚过。

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嘴角却勾起灿烂的弧度,“呦,几位美女,不好意思啊,没发现你们在后面,没事吧?”

带头的一个女生首先出声,“申晓,我告诉你,吴飞是不会喜欢你的,不要再缠着他了!你看看你,哪有点女生的样子!!!”

又来?!

申晓真是哀叹啊,这个学校的男生是怎么回事,又不熟,干嘛总拿自己当挡箭牌!

看来自己这个瘟神的名头,算是坐实了!

其中一个不良少女打扮的,嘴里咬着棒棒糖走近,耍着狠说:“我妹说话你听见了吗?乖乖滚远点,不然刮花你的脸!!!”

申晓挂着一脸无害的笑,迈步去捡球,不出所料,今天的“傻大个”黑影也跟着她一起移动起来。

经过比自己矮了半个头的不良少女身侧时,她微颔首将嘴凑到了少女的耳边,压着声音说:“我不禁外表不像女生,其实我的内心,也不一定是女生哦?小姐姐,我喜欢你这样的,处个朋友呗?”

多年的运动让申晓在同龄人中身材修长匀称,清秀立体的容貌、一头利索的短发,加上刻意表现出来的爽朗随性的气质,让她看起来有那么点雌雄难辨!

同班的女生不止一次说她容易让人产生幻觉!

此刻面前的不良少女也顿时也恍惚了!

申晓噙着笑继续走向自己的球,顺势调整自己的位置,让黑影跟随的路线恰巧经过那不良女生。

于是,隔壁足球场,闪着黑白炫纹的一颗“流弹”就好巧不巧的飞驰而来!

在远处男生们此起彼伏的“躲开”声中,不良少女应球倒地,场面一度混乱不已!

而申晓呢?

正夹着自己的球,费劲的躲闪着蜂拥而来的人群,再去寻找一个人少的天地!

~~~

又三年后,

在某医学院附属医院八楼医生办公室里。

清冷的白炽灯下,一个孤零零的白色身影被电脑和堆积如山的病例包围。

手指翻飞,敲击出密集的哒哒声,一项一项检查数据出现在屏幕上!

突然一声痛苦的闷哼。

“嗯~疼、疼、疼!”

刚刚还在键盘上翻飞的右手以一个奇怪的形状扭曲着,申晓赶紧用另一只手按摩着!

右腕白服衣袖下,隐约间露出一个红色纹身。

疼痛渐渐缓解,她看了眼电脑的时间显示——23时05分。

又回头瞧向值班室紧闭的门,代教老师应该已经睡了。

“晓宝贝儿~,还等什么?快过来吧!”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申晓一个激灵!

随后反应过来,她只能摇头苦笑。

即便过去了近2个月,还是对这含糖量极高的甜腻声音——超级!超级!超级!不!适!应!

从医学生的角度,有糖尿病家族遗传病史的自己,要天天这么“嗑糖”,准准的提前发病!

起身脱掉皱巴巴的白服,再一次想起了十年前的“白日梦”······

此时此刻,

这算是梦想成真?

还是报应不爽?

“唉······”

叹了口气,甩掉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

不管怎么说,身边已经没有那些奇怪影子跟着,也算是件好事吧!

“来啦,来啦~青璃师傅,当我求你,这个‘晓宝贝儿’,能不能就别叫了?”

搓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一边抗议着,一边快步跨进了身旁凭空出现的扭曲空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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