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字,听起来是如此可笑。
慕云晴知道,这府中没几个人看她是顺眼的。
她也不需要别人看自己顺眼。
但是慕云峰不一样。
她之前从小便企盼着能见到父亲,在小时候,她就想象,自己的父亲是如何的高大威猛,会保护自己。
那些装出来的仰慕,有一部分是真的。
而前世的时候慕云峰,虽然时常呵斥她,却也并没有针对过她,一切都是慕云秀在从中作鬼罢了,所以虽然她重生之后有些怀疑慕云峰,却不愿意去查明真相。
而现在,那一切仿佛被撕裂了,赤果果的呈现在她的面前,让她不愿意去相信也不行。
“丫头,我知道你心中不愿意相信这一切,可是慕家人没有一个好东西,慕云峰最看重的就只有慕家的利益,我不愿意你一陷再陷,到时候,若是被他发现了端倪,我们再也没有重来一次的机会了。”白泽是第一次如此慎重的提醒她。
慕云晴的眼中闪过一道红芒,手指轻轻地抚过她他的毛发,眼神之中的一丝心痛,但很快就被她收敛得干干净净,最后只剩下了淡漠:“我知道了,这一次我再也不会重蹈上一次的覆辙,人只会蠢一次,不会蠢第二次,白泽,谢谢你。”
这个时候她忽然觉得有一丝安慰的,大概也就只剩下了陪伴在自己身边的白泽了。
密室出现了蛇的这一件事,最后的惩罚落到了两个旁系的身上,慕云晴听了一耳朵,大概就是被杖责了几十板子,最后拿掉了几年的资源。
因为有人保护,所以对于他们来说倒也是无关痛痒的责罚。
这件事似乎就这么被高高的拿起,低低的放下了。
第三日。
天色不是很好,从早上起来开始,天上便乌云翻滚着,大雨像是顷刻之间就要磅礴而下。
今日是个人比赛的开始。
风永月早已恢复了全盛时期的状态,此时此刻,他正目光灼灼的看上了十班的场地,眼中战意浓烈。
上一次团体赛输给十班,他心中只觉得耻辱,如今一定要找回这个场子过来,所以在老院长宣布比赛开始之后,他便驻守在高台上。
可是没有人敢去挑战他。
云望星抱着手臂,看着台上孔雀开屏的青年,冷不丁的嗤笑了一声:“你瞧瞧他那个样子,是想找回场子来呢?你说是我们傻还是他傻,就这样会和他正面对上?”
“估计是上一次被气昏了头,如今现在是想要找回面子来了。”顾三在旁边顺口接了一句。
经过上一次团体赛比赛的胜利,他终于话多了一些,脸上也透露出一股以前从未有过的光芒。
赵玥比他们笑得更为恶劣:“你说等会他看见咱们要是绕过了他,甘愿去做那个第二名,他会是什么脸色?”
“估计要气死吧。”慕云晴摸着自己的下巴,看向那另外的几个比赛台。
如今五阶的就只有一人,如果没有人去挑战风永月的话,那么他就根本出不了手。
他原本就用不着下场。
毕竟没有谁会这么傻。
他的那些如意算盘估计是要落空了。
几个人把玩着手上的木牌,匆匆忙忙的去比赛台上走了一趟过场,根本没有往风永月那边看,等到风月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张脸都黑成了墨盘。
赵玥在上面捂着肚子都快上疯了,脸色一个劲的抽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我看他就是想打压我们想打压疯了吧,连这比赛的规则都忘了,如今在上面站了这么久,就像一只孔雀一样给人欣赏,云台上的那些叔叔伯伯们可都看着呢,如今他也算是露了个脸,满足了他那点儿虚荣心了。”
云台上的那些都是些老狐狸老油条,一个个的哪儿看不出来其中的端倪。
几人相视一笑。
还真就像赵玥说的那样,他们看了一会好戏,便觉得有些索然无味,皇帝摇了摇头说:“永月这性子还有待磨合呀,今日他怕是连比赛的规则都忘了?”
皇帝说的话谁敢反驳?
风家家主只觉得台上那个儿子丢尽了自己的脸,一口气哽在喉咙口,吐不出去咽不下去,硬生生的快要将自己给憋死了,抽搐着脸,打着附和:“永月的胜负心极强,也是这些年我让他太过于顺风顺水了,都是老臣教子无方。”
风家家主的官职位于丞相之下,可是世家之中平起平坐,所以他也并不惧怕慕云峰,且并不需要去讨好这个上司,反而时时刻刻都在盯着慕云峰这个位置,一旦慕云峰有什么出错的,他便会毫不犹豫的抓住对方的把柄,一口咬上去,硬生生的从他的身上撕下一块肉来。
可是没有想到对方的把柄这还没有抓到,如今因为小辈们的较量,他自己反而落了下风,连话都不想再说一句。
皇帝目露欣赏之色的,看着十班的一群人说:“那几个孩子倒是进退有度的,来年春蒐的名单可定下了,把那几个孩子也加上去吧。”
众位大臣对视一眼。
心中慎重。
其实如果论这几个人的身份,想要去参加春蒐,多恳求一下家中的父亲,指不定就能够一起去了。
可是到底是皇上钦定的,意义也不一样,旁边的大太监宋富贵十分的有眼色,笑着说:“奴才回去以后,就给内务府拟定一张单子送过去。”
皇帝这么一说,风家家主就觉得更气了。
看着台上的那个不成器的儿子也越发的不顺眼起来,都是他干的好事儿。
“对了,燕王最近刚入朝堂,可有觉得有什么不习惯的?”皇帝说转移了话题便立刻转移了话题,目光带着笑意的看上在一旁作壁上观,从未发过话的叶墨言。
叶墨言的视线从慕云晴的身上收回来,兴致缺缺的说:“倒也并未有什么不习惯的,只是我心无寄于朝堂之上,大部分的事情都是交给下面的人来做的,若是出了什么岔子,却要让我担这个责任,这一想起来,我当初就不应该听皇上您的话,去接手这个差事。”
总之,他给自己揽了一个苦差事,又讨不了什么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