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太医完成任务便告辞离去,而江绛并未计较那酸梅的事,转身钻进寝殿,还不忘嘱咐我,“月牙我要工作,没事不要叫我嗷。”
江绛现在特别的有动力。
她以为自己呆在这里会一直混吃等死下去,就像是一只被圈养在皇宫里的小猪崽,万万没想到晏怀殊居然能给她拉出来一条事业线!
因为晏怀殊的提议,江绛对这个时代多了不少真实感,好似有了交集,不会再游离徘徊在这个世界边缘。
而月牙也是没想到,一直懒洋洋,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小皇后竟然如此积极。
议政殿,坐在龙案之后正批阅奏章的启明帝闻言惊诧的抬起头,“这两日皇后一直在寝殿?”
月牙恭顺的垂眉,“回陛下,自太子殿下提出印刷出售之事后,娘娘很吃这一套,与以往完全不一样。”
专注绘画之时的小皇后,好像会发光一样,认真而严谨,与平日时傻乎乎又没心没肺的差距巨大,月牙忍不住道,“若是陛下看到,定会如同属下一样深感意外。”
待月牙走后,启明帝满意的感叹一声,“果然朕料定的没错,唯有太子能掌控得住她。”
说罢又瞥见邓公公欲言又止,便望向他,“怎么?”
“殿下与娘娘走得近,已经惹得一些耳目听望而来,日后长久下去只怕……”邓公公为将来只是有些担忧。
“无妨,朕早有打算。”启明帝对此不甚在意,他只要小皇后安稳的留在大晏皇宫,“对了,那秦国质子最近可有漏出什么马脚?”
秦国如今确信了江绛就在大晏皇宫,可不会眼睁睁看着没有一点动静,尤其是秦国皇帝那个老东西,向来阴险狡诈,什么阴损的事没做过。
“暂且还没有,当初小皇后被人带走暗害,他便先去找了太子殿下,后来便没有去接近小皇后,看样子心思并不在小皇后身上。”
“莫非秦国皇帝真的就是把他当个质子?”邓公公大胆揣测道。
“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
想起老国师以性命为代价算出的天机,启明帝那双精明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杀气,“盯紧便是。”
天下分合数百年,今降天命之女,助成天下统一,成就千古之帝。
统一天下……哪个君王没有这样的野心。
凤栖宫,江绛沐浴完盘着腿坐在软榻上,正整理自己的画稿,突然瞥了一眼自己的脚踝,朝正在收拾床铺的月牙挥挥手。
“小姐妹你来,问你个事。”
“嗯?娘娘有何事要吩咐?”月牙将被褥铺开,这才疑惑的走过去,便见小皇后掰着自己的脚,指着脚踝那道疤,“月牙你看什么样的伤能造成这种伤疤?”
月牙一愣,小皇后自己身上的伤居然不知道怎么来的?她之前碍于身份与隐私不便问及此事,眼下倒是小皇后跑来问自己了。
随即她仔细打量了一下,“这是……被挑断了脚筋?”
瓦特?
江绛闻言懵逼,忙道,“你等会。”
她把脚扳回来自己又仔仔细细看了一遍,还是难以置信,那个静庵到底是什么个地方,江江居然被挑断过脚筋,也太凶残了吧。
不行,她得找个机会去打探一下江江这一身的伤是怎么来的,而且……这个时代的医术这么厉害吗?
居然可以把脚筋接上,而且江江恢复的还挺好。
“娘娘?”月牙连声唤回江绛,江绛回过神掩饰的笑了下,“没啥事了,你去忙吧。”
随即又开始整理自己的画稿,边道,“哎月牙,我这个毒解了,能出宫玩了吧?”
“明天我得去东宫问问去,定好时间想想去哪儿玩。”说罢她又期待且好奇的看向月牙,“月牙你家是盛京的吗?你出宫有没有去逛过盛京,哪里比较出名好玩?”
好不容易出趟宫,而且还是她魂穿这个世界后第一次出门。她可得好好玩一次,顺便采采风啥的。
小皇后一连串的问题涌过来,月牙失笑,她自小便潜心学做一个合格的帝卫,成为一把锋利的帝刃,哪里逛过盛京。
她十分自然的把球踢走,“娘娘到时让太子殿下去弄不就好了,他时常出宫办事,对盛京熟悉的不得了,肯定比奴婢知道的多。”
正是因为月牙这番话,所以第二日一清早,江绛就跑到了东宫守株待兔,
从清晨直到了太阳完全露出头,晏怀殊才从前朝忙碌完回宫,江绛眼尖的瞥见那抹熟悉的墨影出现,急忙放下捧在手里的茶盏,兴冲冲的一溜儿小跑过去。
“晏怀殊!”
她站在檐廊下朝他使劲挥了挥手,下一刻便看清了跟在晏怀殊身后的人。
不是长岭,而是二皇子晏清衡。
“好巧,母后竟也在东宫之中。”晏清衡抬手作揖一礼,扬起一抹阳光灿烂的笑容,带着几许好奇道,“不知这一大早的,母后来东宫找皇兄作甚?”
半点不拘谨,还这般热情,晏清衡那双眸里掠过一道深思之色。
“咳咳,那什么……”被母后二字雷的要命的江绛清了清嗓子,乐呵呵一笑,“本宫来问问太子何时带本宫出宫。”
“母后要回文伯候府省亲?”
“不是不是,出去溜达溜达。”说着,江绛瞄了一眼晏怀殊,“你们有正事先聊着,本宫待会再来。”
她给晏怀殊一眼来找我的眼神,见他淡然颔首,便带着月牙离去。
目送小皇后离去,晏清衡转回身,笑意不达眼底,带着几许试探,“看来皇兄与母后关系极好。”
晏怀殊一眼便看透晏清衡心里在想什么,心中冷嗤一声,迈开长腿往正殿走去,“你方才说秦拂华多次出入皇宫?”
见晏怀殊轻易移开了话题,晏清衡更加确信自己的猜测,他随即跟上晏怀殊的步伐,“对,臣弟奉父皇之命为皇长姐修缮公主府,便见他时常出宫,他身为质子,出宫多次着实让人不禁猜疑,可是有何秘密目的。”
晏怀殊在首位坐下,宫婢便奉上一杯茶,他端起喝了一口,漫不经心道,“那你为何不去找父皇?”
“父皇如此信重皇兄,臣弟觉得皇兄处理也是一样。”
晏清衡话说的十分好听,想来定是德妃让人教导了不少,颇有成效,晏怀殊心想着,慢条斯理放回杯盏,“他出宫是本殿允的。”
秦拂华的一举一动他自然会谨慎以对,只是晏怀殊没想到,晏清衡会将秦拂华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巴不得找个机会踩死他。
晏怀殊唇角扯了扯,淡声道,“因他当初提醒,小皇后才及时得救,这是本殿答应他的报酬。”
他抬眸,深邃的凤眸轻瞥向脸色有些难看的晏清嘉,“你还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