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碍。”
晏怀殊原本紧皱的眉头因她这句怨气满满的话而逐渐放松开来,他轻笑一声道,“我在你怕什么,我征战数年,骑马打猎的准头可不比旁人差。”
男人俊美的眉眼间染着几分傲然之色,晃了江绛的眼,她忍不住咂了下嘴,“真好看。”
“什么好看?”晏怀殊没有明白她这句话的意思,心道不知小皇后又想到了哪里去。
“我说你好看呀!”江绛笑吟吟道,伸出手比划着他的五官,“哪哪儿都好看。”
说着她又忍不住吐槽,“要不是你这张脸,我真的不会动心。”
晏怀殊闻言一愣,“你就看上了我的脸?”
“不然呢。”江绛轻瞥他一眼,“你自己掰着手指算一算,当初你先烧了我的书,给我安排景姑姑教课,又抓我去武场,还骑马……”
她说着说着,越想越气,抬手锤他一拳,“王八蛋,像你这样我居然还看上你,简直是老天爷保佑。”
半晌后等江绛那股突如其来的气消了,晏怀殊还是一直沉默着,就这么安静的看着她,让江绛觉得莫名,“干嘛这么看着我?”
男人良久后才道,“要是有人比我更好看呢?”
不知是不是江绛的错觉,她觉得太子殿下这句话里似乎含着一点点的怨气。
“我选择了你怎么可能再选别人啊。”江绛亲了他一口,顺毛道,“你是最俊的。”
晏怀殊似是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他继续问,“那温如寒呢?”
“当然是你啦,温教授又不是我的菜。”江绛耸了耸肩,不明白晏怀殊为何执着于温教授,仔细回想一下,温教授好像也干什么让人误会的事啊。
晏怀殊抿了下唇,追问道,“那有一天他要你离开皇宫,你听温如寒的话,还是听我的话?”
“啊?”
江绛一下卡了壳,她想移开视线让自己找个借口糊弄过去,然而男人那双深邃的眼睛一直盯着她,她一点点的变化都能被他收入眼中。
江绛轻咳一声,垂下眼揪着他手背上的肉肉,小声道,“为啥想起来问这个啊?”
晏怀殊眼底涌上一股失落之色,“所以,你可能会选择跟他离开?”
“也不是啊,你得看情况啊。”江绛干巴巴的解释着,她不知道该怎么和晏怀殊说这个事,如果有一天温教授真的找到了穿越回去的方法……
她愁眉苦脸的叹了口气,“这件事太远了,我们不提不行吗?”
马车行走在不算平坦的路上,厢壁颠颠晃晃,车厢内极其安静,两人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气氛有些凝固。
半晌,江绛叹了一口气,“温教授告诉了我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晏怀殊眸光动了动,“是怎么回事。”
“就是……”江绛唇角紧抿了下,抬手抱紧他,脑袋脉进男人的怀里。
“被囚禁过。”
“腿是逃跑被抓回去了,后来警察叔叔来得及时,医生把我治好了。”
晏怀殊瞳孔骤然紧缩,他环住怀里的身子,低声道,“那你怎么来的这里?他告诉你了?”
“就是那个人受完了牢狱之灾,出来报复我。”
江绛抬起头,仰着小脸看着他,目光带着几分恳求,“以后我们不要再说这件事好不好,我不想在提起它。”
“我没有记忆,我不想想象那个画面。”
“最起码,我现在在你身边,我不走的,我舍不得。”
小皇后的眼睛里泛着几许水光,晏怀殊抬手抹掉她眼角的水痕,温柔的在她唇角烙下一吻,“不提了。”
“别难过。”
“哭起来,很难看。”
他越温柔的哄着她,江绛反而越想哭,捏着袖子擦掉眼泪,她凶巴巴道,“我哭起来笑起来永远最好看。”
“是,你最好看。”晏怀殊轻笑着应和,低声哄着她。
过来一会儿等江绛平复了情绪,他抬手掀起窗帘看了下四周。
“应该快到了。”
“哎等等!”等马车停下后江绛突然想起一个致命的问题,一把揪住要下车的男人的衣袖,“那我什么身份跟着你啊。”
晏怀殊上下一打量她,对她今日很是素净的打扮很满意,“就婢女吧。”
江绛有点方,她无措道,“我没做过婢女啊,要不要培训一下?”
晏怀殊下来之后扶着她下马车,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肩,“放心,想想月牙平时怎么做的。”
“……”月牙?
月牙平时可是能管到她头上的,而且有时候还武力镇压。
江绛生无可恋,“我自己看着办吧。”
晏怀殊点了点头,环顾一眼四周,发现长公主与二皇子府的马车都到了,便拽了拽她的手,“走罢,你学着点南岭就是。”
闻言,江绛看向南岭,露出一抹灿烂的笑意,“同僚,你好呀。”
南岭回她一个笑,“客气客气。”
晏怀殊走了几步发现两人没跟上,回头道,“你们两个聊天做什么呢,还不快跟过来。”
“来了!”江绛拔腿跟上。
进了小院里,便有家丁上前迎接,还有几位世家子弟走过来,晏怀殊神色淡淡的与他们交谈几句,那几个世家子弟到底是抵不住太子殿下一身严谨威严的气势,不一会儿边连声告退,说是要去找其他公子去打蹴鞠。
待晏怀殊找到长公主时,她们一众女子正在山庄内的湖边小阁里聊天,晏怀殊去时这些世家姑娘纷纷起身行礼。
晏怀殊稍稍一打量,心道江鹤倒是人精,邀请来的世家贵女们没有几个身份或者性子特别尊贵高傲的,里面地位最高的也就是皇姐了。
长公主一眼就认出跟在晏怀殊身后,垂着头一袭青衫的女子乃是小皇后,她便与贵女们说了几句,走出阁楼到了一处没人的小亭子。
晏清暮朝着江绛一礼,疑惑道,“皇后娘娘怎的也跟着来了?”
江鹤知道了小皇后在,定然会将她捧至高座架着。
“我被拐来的。”江绛无辜道,她出宫是为了玩儿,谁知道晏怀殊来带她骑马,还是世家子弟聚在一起的那种局。
“皇姐安心,江鹤识趣儿,不会乱说。”晏怀殊淡然从容道,依着江鹤今日的目的,是想重新将自己在世家子弟中捧起来,她不会让江绛抢了她的风头。
就算江绛被人认出,简单一个理由便能堵住那些人的嘴,如何猜测不要紧,总归他们也不敢乱嚼舌根。
没错,太子殿下想得道理就是那么简单粗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