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阳高照,晴空万里。城郊三十里外~皇甫凉的军队驻扎在此。
“哈----哈”皇甫凉手下的士兵正在操练,这时萧洵前来跟皇甫凉报信。
“哼~敢动王妃,本王定叫她尸骨无存。”
说着皇甫凉将一柄弓箭徒手掰断~
上阳宫~
“废物,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要你们何用。”
只听哐的一声,沈梦柔把桌子踢翻。东西哗啦~掉了一地,如此还不解气。沈梦柔接着将笔墨书卷撕扯杂碎,还往宫女身上狠狠的踹了一脚,殿内一片狼藉。
“娘~娘娘!您消消气,凤体要紧。”
宫女上前劝慰道,谁知沈梦柔反手就是一巴掌,打在宫女白皙的脸上。
“滚!都给本宫滚~”
殿内侍奉的宫人大都退了出去,只留方才那名宫女捂着脸刚要离开,却又被沈梦柔叫住。
“回来~去,替本宫办件事儿。”
宫女听完沈梦柔交代给自己的事情后,做出一副错愕的表情,怯生生的应了句“是”。而沈梦柔则满脸阴谋、古怪的模样。
喜鹊在屋檐上方盘旋,柳枝迎风舞动。
凉王府内,江雪晴坐在梳妆台前,陌晚正为其梳洗~
“太医的药果然有效,王妃这眼角的伤都已痊愈了,反倒还更胜从前。”
从镜子中透出江雪晴的容颜,一头如瀑布般顺滑、乌黑的青丝散于腰间。衣着朴素不施粉黛的模样更显抚媚……
“咯----吱!”影觞推开房门,手里拿着一封书信走了过来。
“早膳我想吃龙井虾仁,你让膳房备上~”
“是,奴婢这就去。”
江雪晴从陌晚手中接过篦子,陌晚跟影觞擦肩而过走出屋外。
待四下无人,江雪晴接过影觞手上的信封拆开看起来。
“这天也是时侯变了。”
江雪晴、影觞二人两眼相望~语重心长的说道。
“王妃~”
陌晚突然进入屋内,江雪晴心中一惊~好在影觞眼疾手快,将信掩在袖子里。
“出了什么事儿?”
“禀王妃~宫中来人,说是陛下知道王妃受伤,所以让他们送来了上好的伤药和补品。眼下人正在厅内候着,王妃看~”
“是吗!哼~”
江雪晴抚了下受伤处,轻蔑的笑了声。
“呵~怕是用不上了。不过,还是收入库房吧!毕竟,可值不少银子呢!”
“是,奴婢明白。”
陌晚领会到江雪晴话中的含义,故而未再多问。去正厅将几个宫中来的宦官~给了银子打发走后,便将补品、药材清点造册收入库房……
此时的南宫玄回到笠光,以自身势力和江雪晴的帮助下,擒拿南宫净~并将其党羽一律斩杀。成功登上王位。凡是跟南宫净交好的朝臣,皆灭其三族,朝野上下动荡不安。上千条性命顷刻间~成了一具具冰冷没有生机的尸体。血染断头台,伏尸百步。
清晨,凉王府门前传来一片嘈杂,熙攘拥挤的人群将王府大门围了起来,叫嚷声与空气混为一谈。
“如今外边全是看热闹的百姓~”
“哈哈!”
“奴婢都急死了,王妃怎么还?”
“好啦!将那人带进府来。”
陌晚不解的望着江雪晴~
江雪晴却心平气和的说道。
“正因知道此人来的意途----我才更为好奇她究竟能说些什么~”
“哈~奴婢怎得没想到。”
按照江雪晴的吩咐陌晚将人带进府里。
不多时,陌晚身后跟着一名体态娇弱的女子走近内院~江雪晴则卧在榻上,中间隔了一层薄薄细纱,从里面望去隐约瞧见江雪晴的娇嗔~倒是应了那句楚楚怜姿……
只见女子一进入屋内便欲行礼时被江雪晴制止住,身边侍女上前将人扶起~
“既有了身孕,这跪就免了。”
江雪晴语气柔和,略带有一丝虚弱的神情同那女子说道。
“谢王妃。”
“咳咳~王爷就这么去了,着实让本妃心痛。好在王爷还留下了子嗣,日后这王府里便也不会觉得冷清了。”
江雪晴一脸愁容,咳嗽了几声,摆出一副无力的模样。陌晚见状将丝帕递到江雪晴手里,端上茶水给其润喉。陌晚一边帮着收拾,一边嘴里嘀咕着。
“说来还真是赶巧,这方姑娘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赶在王爷遇刺身亡这档口上来,就好似是商量过一般。毕竟,死人又不能开口。还真是无巧不成书呢!”
女子听了陌晚的话,开始有些局促不安。眉间处冒下虚汗,说话也变得语无伦次起来~
“这~我…边塞距离京城路途遥远,若不是因父母亲人都已病逝,民女又发现有了凉王的骨肉。不然,也不会千里迢迢奔赴京城…”(方雨熏,京城人士~被沈梦柔利用对付江雪晴的一枚棋子。)
说着女子掩面哭泣起来~
“休要胡言,从塞外到这确实波折辛劳。方姑娘只身一人前行,定有许多不易之处。”
江雪晴心里早已拿定了主意,嘴角微笑眉梢上扬,眼神中流露出几分算计。
“正是如此,王妃明见。”
此时,屋外走进几个侍女,手中拿着江雪晴事先让准备好的东西~
“说了这会子话~方姑娘想来也口干舌燥。正好尝尝这茶水,和来自郁昌的小食。”(郁昌:长期和千临国对战的蛮夷之地。)
“多谢王妃。”
说着女子欢声笑语的端起杯盏~又吃了块侍女手上的点心。
“方姑娘觉得这菱角如何?”
“确实不错,入口绵润细滑还带有一丝甘甜。难怪是郁昌来的,果然非同凡响。”
此话一出~影觞手中剑已出鞘,架在那女子脖颈上。吓得方雨熏慌张失措,手上的杯具也滚落一旁~
“王,王妃这是何意?”
江雪晴没有耐心的回复道。
“还不打算说实话。”
“民女不知王妃在说什么~”
“你不知?哼~荒谬!你既说是王爷在边塞,醉酒时----又怎会连菱角不是郁昌之物都不清楚,分明前言不搭后语。再者,你今日才到达的凉王府。按理说,风尘仆仆鞋子和衣裳多少都会沾带些泥土。而你却衣着鲜亮,气色红润的站在本妃面前。都当人糊涂,以为凭你三言两语便可随意搪塞、欺骗不成。你若还不肯说,我就抓你去见官。幕后之人,难道会保你这颗弃子?”
女子见事情败露,只能下跪求饶。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的缘由陈述出来。
“王妃饶命!我,我都说~民女本是城中红袖坊的一名舞姬,因跟恩客…有了身孕…后来,就被找上~民女一时财迷心窍,还请王妃饶了我这回。”(红袖坊:达官贵人以及富家子弟,寻欢作乐的风月场所,俗称“青楼”。)
“先将人关入柴房~”
“是。”
只见两名侍从走进屋内,把跪在地上的女子拖了出去,因其挣扎、叫嚷所以用棉布将嘴塞住,生拉硬拽捆绑进了柴房。
“咳咳~”
“王妃?您怎么真咳嗽上了。”
“哈哈~无事!倒是这出戏颇为有趣。”
“哎呀!王妃怎么还跟小孩子似的。”
闻声陌晚询问道,江雪晴语气调侃的出声回应。
“你这丫头!端庄、谦和,温柔大气不过都是面子上的功夫罢了,自己畅快才是真。况且,人生本就苦短,若是连自己都遗忘了,活着同死了又有何分别。”
“王妃看的通透,可话说回来又有几人能想明白~那个方雨熏该如何处置?”
早已看破一切的江雪晴表现的很淡定。深邃、妩媚的眼眸中平添了些许无奈。
“权势斗争中的尔虞我诈,血雨腥风又岂是世俗所能平息的。无用的人留在世上,也只能浪费资源罢了。做事要么不做,要么就做绝。影觞,你知道该怎么做,不用我多说。”
“属下明白!”
“记住,将此物放在她身上。”
只见,江雪晴从袖中掏出一个类似于血书的东西交给影觞,影觞则接过锦帕揣入怀中。回应江雪晴后,便行礼退了出去……
其实,影觞清楚江雪晴所做事情的用意。只是相比从前,在她的身上再也找不出儿时那个作为来虞国公主肆意、潇洒、懵懂~的身影了。或许世人都看到了她现在的冷酷、狠辣----但影觞永远会是那个无论任何情况下,都能坚定的站在江雪晴面前,纵然拼尽性命也要去守护她的人。
次日,宫门口多了具女尸,面色苍白~身体早已凉透。死状恐怖的躺在冰冷的地面上,血迹凝固呈现深黑色尸斑。早朝时分,陆续赶到的朝臣蜂拥而至,聒噪不断纷纷议论。
“这是从那名女子尸首上搜出来的,还请陛下过目。”
太尉将从那名女子身上,得到的东西拿了出来。由太监接过递交给皇甫泽过目~
“想不到皇后竟做出此能有悖伦常之事~”
“嗐~谁说不是啊!眼下,尸身正在宫外好生吓人,这人来人往的简直惊世骇俗。”
朝野上下众说纷纭----皇甫泽看后~亦是恼火。
“此事朕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退朝!”
“恭送陛下!”
这件事告一段落后,转头皇甫泽忙着在宗庙祭奠皇甫凉。因皇甫凉被“走兽”啃咬的支离破碎~所以便做了衣冠冢为其发丧。
当日,宗庙祠堂内白色缟素绸缎挂满整个厅堂。满宫大臣皆身着丧服,齐刷刷的跪守在殿外。好巧不巧的此刻外面正刮起了漫天黄沙,在狂风的吹动下,将气氛渲染的格外阴沉、惊悚。只是,他们不知道宗庙周围乃至整个皇宫都已被皇甫凉的人给包围,就连御林军也多换成了皇甫凉的部下,就等皇甫泽自投罗网……
皇甫泽一手持香,走上前来面容怪异,嘴角邪笑着冠冕堂皇的说道。
“皇叔遭遇不测,实乃朕之痛心,百姓之伤----皇叔安心走好,朕会治理好江山必不让皇叔失忘。”
随后皇甫泽转身,惺惺作态的拭去眼角流出的几滴泪水。又冲江雪晴走去~牵起她的手,语气轻薄的调戏道:“皇婶切勿伤怀,皇叔虽不在了可是也有朕~”
听此话语,江雪晴不禁觉得可笑,一脸玩味。
“哦?陛下说的臣妇怎么听不明白。”
江雪晴娇嗔的模样,越发引得皇甫泽兴趣高涨。
“皇叔已薨,但皇婶还是花容月貌~大好年华岂可辜负。朕会册封皇婶为贵妃,从此璃落陪朕留在这宫中,坐享荣华,岂不快哉!”
说着皇甫泽上手搂住江雪晴的腰,将其揽入怀中。
面对皇甫泽如此厚颜无耻的嘴脸,江雪晴目光毒辣恨不得将其吞噬。
江雪晴用力将其推开,极言令色大声呵斥道。
“放肆!于情臣妇乃凉王正妻,于理臣妇乃陛下皇婶----陛下怎可罔顾人伦纲常,说出此等大逆不道之言。”
“呵呵~那又如何?皇甫凉死了,朕就算离经叛道,难道他还能出现在朕面前说教不成。”
皇甫泽疯魔般将案桌上摆放的供品推翻,糕点、果子散落一地。怒目圆睁的指向棺材~
“嗖~~嗖”
一支弓箭快速从皇甫泽上空飞过,时间仿佛刹那间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