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三公子送来了信。”
采微等人为江雪晴上妆,陌晚俯身说完将信递到其手上。
“倒是难为他了。”
阅读完信件,女人露出笑容~
“这三公子真是替王妃着想。
唉?这白玉簪怎么少了一只,从将军府回来就不见了。”
听了这话,江雪晴不禁长叹了口气,抚了抚发丝自嘲起来。
“呵~说倒底不过相互利用罢了…他却对我,有了丝不该有的情念…”
是啊!人生何尝不是,一场华丽而虚伪~的戏,纵使皮囊千千万,可最后又有几人真心、自在的活着,又有多少人只能讨好、逢迎。内心明明在哭,可还是装出欢喜的模样;明明心思肮脏歹毒,人前却还装出一副深情的嘴脸;明明没有情感,仍是哄骗利用。难怪,世人皆说人生如戏~
“今日王妃,想戴什么首饰?”
其实陌晚明白,这世上勾心斗角,看管了将军府的争斗。今日不是你死,明日就是他死。唯有自己活着,安身立命才行~有时候她反倒庆幸,自已是个侍女~
“紫玉镂金的首饰~”
“好。”
陌晚刚要给江雪晴戴上,这时皇甫凉出现把陌晚支了出去。
“王妃这么受欢迎,本王可要看紧些才好。”
说话的空隙,皇甫凉悄悄走到江雪晴身后,拿起钗环戴在江雪晴发间~
“还是这颜色,最适合雪儿。”
女人轻声笑着,转过身来。
“千临赫赫有名的战神,何时连小孩子的醋也吃?
哈哈~要说起来,我可是比你小好多,吃亏的可是本公主,阿凉说该怎样补偿我呢!”
“余生~够不够。”
江雪晴此刻心脏“扑通扑通”跳得极快,搂住皇甫凉脖颈~
“阿凉,你确定这样撩我真的好吗?”
“王,王爷----呃~属下刚想起灶上的开水还未关,先走一步。
王爷、王妃继续~”
侍从路过正好撞见,二人恩爱场面,刚要开溜为时已晚…
“站住!”
“等本王忙完,就来陪雪儿。”
皇甫凉吻向江雪晴额头,柔顺抚摸着她的头发。
没错,正如你们所见~大好春光,又被皇甫凉的下属萧洵,给打断了……
“王爷,属~属下真不是有意的。”
“行了,说正事儿。”
“啊~哦!回王爷侧房近来…恐对王妃不利,另外陛下…”
“哼,好哇!
安生日子不过,偏来自寻死路。”
“王爷,那边~是否要告诉王妃一声。”
“不急,总要让王妃亲手,出口恶气才算完。
他们也猖狂不了几时,容他们再得意两天吧!
至于其他你去处理,别让这些个烦心事儿,扰了王妃清静。”
言罢男人嘴角弯出了弧度,一脸霸气腹黑~
“王爷您这招真绝,佩服~佩服!”
“咳咳咳----本王看你最近闲的很呐,去绕王府跑五十圈。”
“别、别啊!王~”
闻言,男子立马怂了,一脸委屈的央求~
“加二十~”
“属下这就去。”
话音刚落,一溜烟萧洵便没了踪影,只传来远处的哀怨声。
“哎呀!
咱们王爷,自从有了王妃…就阴晴不定的,可是苦了我…”
喜鹊在空中叽喳叫唤,潺潺溪水流淌灵动悦耳,引得蜻蜓驻足,下一秒仿佛时间都静止了。满院美景尽收眼底~
池塘边上,江雪晴身着一袭淡粉色衣裙,手边备有鱼食,朝池水中撒去。
“他倒是沉得住气。
都说百忍成钢,或许回到笠光,倒能成为一个好王上,也说不一定。”
“天下之事瞬息万变----不过,公主还是少喂些吧!
咳咳~再喂鱼儿该撑死了。”
男子在旁打趣道。女人则无所谓的样子,欣然一笑~
“瞧它们一个个,争先恐后的…觉得有趣罢了。
比起那些表面道貌岸然,却又肮脏丑陋的人心,它们可要纯粹的多,不是吗?
可是总有些不自量力,一而在再而三的,挑战本公主的权威~”
内心愤恨难平,女人将大把鱼食撒了出去。
“属下有一事,不知该不该说。”
“何时变得婆婆妈妈了,直言即可。”
江雪晴将视线从池水中移开,转到影觞身上~
“南宫玄,除了吟诗作赋…还,还亲手绘了幅,公主您的丹青…”
“什么?”
惊讶之余,一个转身女人将盛放,鱼食的器皿打落,自己也摇摇晃晃。男子一手扶住她,一手接住器皿放回原处~
“公主当心。”
“影觞,你确定没开玩笑?
这~这南宫玄----罢了,于我们而言,总归也不算坏事。
小心留意,一有消息立马告知于我。”
“是~”
只见男子顺从的应下,女人交代的事。
“先不说他了!
嗯~怎么办,影觞我想吃烤鱼了。”
“啊?公主~”
“我不管就要吃!
影觞最好了,嗯~~”
江雪晴嘟着嘴,撒娇的拽着影觞的衣袖~
“呐~容属下先寻了鱼来,这些怕是不行。”
无奈之下影觞只好妥协,含笑且满脸宠溺的,捏了捏江雪晴的脸,紧接着朝池水中望去。
“嗯~也是这点鱼,也不够我吃的。”
“哈哈哈~”
二人的欢笑声融为一谈。
长廊上~
“太好了,又能吃到影觞烤的鱼了。”
此刻,影觞回忆起,从前和江雪晴度过的时光……
那夜的星空很美!一缕皎洁的月光,照射在宫殿周围的角落里。
幼时的她不知在捣鼓着什么,发出咿呀~~声响。影觞像是找疯了般,当听到声响寻来后,又惊又喜。原来,晚膳时江雪晴便没了人影~
“公主这是怎么了?”
影觞蹲下抱住江雪晴,关切询问。而她呆萌的望着影觞,脸上也被弄得跟个小花猫,一样脏兮兮的。指着从膳房拿来的鱼~
“怎么点不起来~”
见江雪晴无恙,影觞总算安下心来,擦干净她肉嘟嘟的小脸,让她坐在一旁等候,自己则上手烤起鱼…
“属下烤给公主吃~”
夜风微凉~太液池波光闪动,泛起涟漪。
“公主既饿了,为何晚膳不见~”
“别提了!
御膳房做的那些食物,来来回回就那几样,没吃腻也看腻了。
嗯~这鱼真好吃!影觞~以后你日日都要,烤给本公主吃。”
“日日都吃?
呵~公主别吃的厌烦就好。”
“怎么会,唯影觞的烤鱼不可辜负~”
影觞为江雪晴擦拭嘴角~
“夜深了,公主该回寝宫啦!”
在月色的衬托下,显得夜晚格外和谐。影觞背着熟睡的江雪晴返回倾鸾宫……(倾鸾宫,江雪晴在来虞国的住所。)
“影觞,影觞~你在想什么?
鱼都糊了。”
“啊!”
影觞呆愣住……连忙把鱼翻转。
“哎~影觞,你手艺可退步了。
这可不行~”
“呵呵!”
望着笑声如朝阳般灿烂,满嘴油渍的江雪晴,影觞心中怡悦~~
只要公主需要,属下一直都在。
次日,清晨~
“本王的小懒猫,可算醒了。”
女人睁开双眼,辗转起身。
“哼,还好意思说,谁让你昨晚~”
男人捂住女人柔软的嘴唇,撩起她如瀑布般顺滑的发丝,邪魅说道。
“雪儿学坏了,吃烤鱼都不叫上本王,难道不该罚?”
“还有脸提,幼时你坑我的十条烤鱼,我可还记着,阿凉说此事,该如何算呢!
还有,也不知是谁拉我喝酒~明知我一杯就倒。
现在可好,反倒怪我了。”
“好了好啦!
都怪本王,是本王不对。
膳房做了醒酒汤和莲叶羹----雪儿莫要生气了。”
“这还差不多~”
倾刻~陌晚等一众侍女,进来服侍二人洗漱更衣。
皇宫~
“王妃万安!
皇后娘娘正在午睡,怕是没法召见,王妃不如先回。”
“无妨,反正离开宴还有一会儿,本王妃也闲着没事,在此坐会儿~”
“那奴婢端些可口点心来,王妃稍等。”
“嗯。”
宫女奉上茶水退出殿外,陌晚随后跟了出去……
“姐姐留步,我跟你一同去吧!”
“这~”
“姐姐不知,我家王妃有几样,爱吃的点心----还能帮着拿些,也可省些力气。”
“好吧!
跟我来~”
“唉~姐姐这发簪真是好看,不知在何处买的?”
俩人攀聊起来~
“你说这个呀!
在城南的玉歆坊就能买到~”
声音渐渐变弱,人已走远~江雪晴将手,从杯盏上移开,起身走向内室。
不知是脚步声,还是别的什么,沈梦柔被惊醒。猛地坐起,额头冷汗直流……
“凉王妃怎么来了?
竟无人通传~”
女人环顾四周,冷笑一声。
“呵~皇后寝宫当真无尽奢靡,这身上穿戴、使用的,包括器具摆设皆为上品。
可哪样,不是出自来虞国~”
面对眼前人犀利的言语,沈梦柔不解。
“你说这话是何意?
本宫乃来虞国的郡主----又有何不妥。”
“是啊!
我怎么忘了~皇后娘娘贵人多忘事儿,自然午夜梦回的时侯,也不会害怕,那些被你害死的亡灵,来追魂索命。
还真把抢来的东西,当自己的了……”
在摄魂香的作用下,沈梦柔大惊失色,恼羞成怒。
恍惚间,把傅璃落的脸,错认成江雪晴,曾经的那副容貌,朝她扑过来。一个躲闪,沈梦柔不但没伤到江雪晴分毫,反将桌上的瓷器碰落,只听“砰”的一声摔得粉碎。
“你个贱人,是你----你是她~”
“哼,皇后这是怎么了,本王妃说了什么,居然让端庄、持重的皇后,如此丑态百出。”
江雪晴平静说道。
另一边,御膳房~
“手脚麻利些。上回吩咐你们,做的银耳莲子粥,里面的莲心都没剔干净,皇后发了好大的火,这次仔细些~”
“哎~这次绝对不会了,南烟姑娘放心。”
“姐姐对皇后娘娘真是尽心,想来颇受皇后器重。”
陌晚跟其…很是投机…
“嗐~陌晚姑娘说笑了,不过是伺候人的,不尽心又能如何。”
“今日家宴,皇叔定要同朕,畅饮才是。”
“臣的王妃不喜臣饮酒,怕是~”
“哈哈哈~看来日后,皇叔要有个惧内的名声啦!”
皇甫凉与皇甫泽,正朝上阳宫赶去。(上阳宫,千临国皇后的居所)陌晚紧随其后,故意大声说道。
“拜见陛下~”
殿内江雪晴听后,故意将头发弄乱,做出受惊的模样,叫嚷着~
“皇后娘娘,您这是干什么,别~别过来。”
门打开的一刻,皇甫凉和皇甫泽恰好撞见,江雪晴摔倒在地。而沈梦柔,则从内室走出,疯魔般冲向她~
“贱人,给我去死~”
陌晚赶来,急忙上前扶起江雪晴。几个宫女、太监合力将沈梦柔,拉回了寝殿内。
“王妃~您没事儿吧?
这----天呐!
王妃,您手腕怎么受伤了~”
未等陌晚反应,皇甫凉早已将江雪晴,揽入自己怀中,看着江雪晴手上的伤痕,红肿且青紫,顿时发作道。
“皇后如此恶言又出手伤人,岂非欺人太甚,莫不是不把本王当回事儿。”
随后,转向江雪晴柔声安慰。
“王妃还有何处受伤~”
“皇叔先别生气!这中间,许是有什么误会~”
皇甫泽见状瞬间捏了把冷汗,他从未见过,皇甫凉如此愤怒过,只得赔上笑脸~
“臣妇坐了会儿后,便从内室传来,东西掉落的声音。
想着皇后娘娘~所以便进去查看,谁知皇后朝臣妇扑来,抓着臣妇的脖子不放。
臣妇好不容易才挣脱,可皇后又将臣妇推倒……”
女人像只受了委屈的,小羊羔惹人怜爱。哭的梨花带雨,哽咽着~皇甫凉等在场众人,查看江雪晴伤势,果然在其脖颈处,发现了明显的掌印。
“误会?
陛下跟臣说这是误会,当本王眼瞎不成。”
皇甫凉怒斥道。
“说,究竟怎么回事?”
宫女胆战心惊跪在地上,颤颤巍巍的开口。
“回~回禀陛下,大约三、四个时辰前,凉王妃来了上阳宫,给皇后娘娘请安。
但那时娘娘正在午睡,所以凉王妃,就坐等娘娘醒来----之后奴婢便和陌晚姑娘,去了御膳房,剩下的奴婢就不知了。”
“你说的当真,可有什么遗漏?”
“奴婢不敢撒谎~”
“今日之事,陛下若不能给臣一个答复,臣绝不会善罢甘休。”
言罢,男人霸气抱起女人走出殿外~
“这,皇叔~”
待人离开后,皇甫泽走进内室,查看沈梦柔情况,只见沈梦柔抓住,皇甫泽衣袖吵闹道。
“陛下,是她----她回来了,江雪晴回来,找我们索命来啦!”
“够了!休得胡言,别忘了你的身份。”
皇甫泽厉声呵斥,在他心里没有任何人,比得上他的皇权,所有动摇他权威的人都要死。
江雪晴就是如此,当年因为她的死,朝野上下纷争不断,流言四起。还是皇甫泽,以雷霆手段血洗朝堂,才将此事压下。
所以,他绝不允许旁人,在解开这道尘封的过往……
“不~是她,一定是她。
我不会认错,她回来了。”
“放肆!朕看你是病的不轻。
即日起,皇后不得踏出上阳宫一步,闲杂人等,一律不许靠近,以免扰了王后修养。”
“是~”
宫女、太监齐声应道。
说罢皇甫泽抽袖离去,殿内独留沈梦柔呢喃自语。
“为什么----为什么你死了,都不肯放过本宫。
傅璃落不管你是不是她,本宫都不会放过你,只有你死了,本宫才能彻底安心。”
宫外~
“你还是把我放下来吧!
这么多人看着呢,我自己能走。”
“怎么雪儿这是害羞了,本王抱自家王妃,旁人爱看,就让他们看去好了。”
说着皇甫凉将江雪晴抱上马车,离宫回府。
车内的江雪晴和皇甫凉,嬉闹说笑着~
男人伸手触摸江雪晴脖颈处的伤,却被女人挡了回去。
“怎么?阿凉不会以为,我真受伤了吧!”
“嗯?”
“愚蠢,让自己受伤,从而嫁祸他人,伤的可是自己。
不过是些脂粉,你看~”
“哈~你这鬼丫头,可真是吓坏本王了。”
江雪晴搂住皇甫凉的脖子撒娇~
“分明是阿凉太笨了,这都看不出来。
接下来的事儿,可就要看你的啦!”
“王妃如此卖力,本王自然不叫你失望。”
谈笑间,已到王府二人开始,配合起来演戏~
“快~把太医找来,快去!”
“是,老奴这就去。”
“王妃是怎么了?”
只见江雪晴昏倒在皇甫凉怀里,身上又带着伤痕。众人皆慌了手脚,不知所措。
因此一事,江雪晴在府中,修养了一个多月。而皇甫泽和沈梦柔的关系,也日渐疏远,貌合神离。
在皇甫凉及众大臣的施压下,皇甫泽亦是焦头烂额。
此时,将军府又添了件喜事。
秋月中旬,傅沛筠被许佩给了,同傅炎交好的官场同僚,从五品翰林院侍读,赵宗的庶长子,赵伯远为正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