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瑾离开后,陌晚便着急忙慌的赶了回来。气喘吁吁~“小,小姐奴婢去易水阁,找靳姨娘的时候,正巧遇上厨房的人送膳食。
奴婢用银针试过后,发现别得食物都没事,唯有鱼汤里被人渗了东西,银针还未浸没汤底,针上就已乌黑。另外……”
陌晚从身上拿出一块,用帕子包裹的糕点递在我面前。
“这糕饼也不对劲儿,闻着似有夹竹桃的气味,究竟是什么还尚不明确。”
“你出府找个大夫,将这里的头的成分都记下来。”
“是,奴婢明白。”
门咯吱一响,陌晚见有人进来忙收了东西,站到江雪晴身后。
“父亲来啦,落儿有失远迎……”
傅炎咳了声。
“嗯,你这是在做什么呢?”
“女儿闲来无事,便在屋里读一些诗书、古集。
一来可以陶冶性情,二来也可增加些见识。
方才三弟弟来女儿这小坐,寒暄了一会儿。
怎么,父亲未见到吗?”
“啊, 你这么一说我来时,见树后面有一人影闪过。
还以为是府上的小厮,如今想来应是瑾儿啦。这孩子,从小就毛毛躁躁,大了也还是这样。等回头我说他……”
江雪晴明白傅炎此来的目的,无非是想借她的手将傅幽兰接回来,可有碍于孟氏母家的势力以及老夫人的面子,他有不好开口。只有从傅璃落这朝突破口了,可惜现在的傅璃落早已今非昔比。”
“原也不打紧,父亲也无需为此事分神。”
傅炎叹了口气~
“还是落儿善解人意,也最疼惜几个弟弟妹妹。看到你们这些孩子,能够互敬、友爱为父心中甚慰。
就差四姐儿了,虽说她从前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但不管怎么说,幽兰始终都是你的亲妹妹,你看……”
傅炎喝了口茶等江雪晴的答复。
“呵,亲妹妹?
害起长姐的时侯,可从未心慈手软呐。
说的比唱的好听,若傅炎冷漠、与默许又怎会助长,柳氏母女的气焰,傅璃落又怎会惨死……”
江雪晴尴尬一笑。
“父亲说的是,四妹妹倒底是个孩子,我又怎会跟她计较。
让四妹妹去静心庵,是祖母发了话的,女儿再如何,也段不敢忤逆她老人家的意思呀!
父亲不如去同祖母说说,祖母一向仁厚,对我们这些小辈更是呵护有加。或许,祖母会让四妹妹回来也说不定。”
傅炎脸色一变,“呵呵~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不提也罢。”
“父亲喝茶。”
“嗯?啊!喝茶,喝茶----为父还有一些公务要处理,就不多留了。
你身子弱多注意,莫再病着。”
“是,恭送父亲。”
“小姐,老爷也太偏心了。
二小姐先前那样害小姐,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
反倒还奢望小姐不计前嫌,去求老夫人让二小姐回来,这不是痴人说梦嘛!”陌晚气愤地说道。
“在父亲心里,我们这些嫡子女也好,庶子女也罢,不过都是他权利、地位上的阶梯。
他肯费尽心思让傅幽兰回来,也只因她还有一定的利用价值。毕竟,在权势面前,什么亲情、友情根本微不足道。”
“老爷为何不直接去求老夫人,或是大夫人,反而来了沁宛阁?”
“老夫人前脚刚把傅幽兰送走,后脚父亲就去要人,岂不打了祖母的脸面。外人面前,总要装出一副孝子的模样出来。
至于母亲,背后有整个镇北侯府,若父亲为一个庶女,去同母亲求情,那镇北侯第一个就不答应,到时不知会是何等局面。
所以,我那位好父亲,就将这么个烫手山芋丢给了我。”
“老爷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不过好在,小姐机智。轻而易举就把麻烦事给化解了。”
江雪晴刮了一下陌晚的鼻子。“你啊,少贫嘴!刚才嘱咐你的,切记小心行事。切勿打草惊蛇……”
“是,奴婢记下了。”
数日后,江雪晴在屋里练字。“小姐,一小厮来报,说是跟柳姨娘有关,小姐见是不见。”
“让他进来。”
“是。”
江雪晴放下手中的笔,吩咐侍女把东西都收拾了起来。
小厮前来禀告,“昨日那奶娘又出府去,小的按大小姐吩咐,等奶娘出府半炷香的时间,悄悄跟了上去,瞧见她进了济世堂,过了许久才出来。
小的进去一问,掌柜的说这二公子的奶娘,在他那买了大量的朱砂。不仅如此,奶娘还去了万福寺旁的一个小道观里,出来时怀里还揣着个盒子。
小的向周围的人打探,原来里面的老道,最擅制作各种下作的药丹剂,有不少人都找过那老道,为此还敛了不少财。
说是用银杏芽提取的汁液,将其渗在点心里,便会神不知鬼不觉的暴毙身亡。且,银针试不出来。”
江雪晴沉思了一会儿~“此事做的不错,切记不可声张出去,这是赏你的。”江雪晴示意陌晚,给那小厮赏银。
“大小姐客气,这都是小的该做的。”
“柳姨娘做得真绝,她这是眼看自已不受宠,就想拉着这些人一块死。
玉石俱焚,若靳姨娘那边真有个好歹,势必会牵扯到大夫人,到时侯再没个证据。以后这府里,可就都是二公子的了,她算得好狠,幸好咱们早有防范。”
“是啊,朱砂遇热就会出水银,巨毒无比。再加上白果芽汁,若非提前提防,怕就落入她的阴谋之中。看来,适时侯去易水阁走一趟了。”
易水阁内,靳氏在卧房休息。听闻江雪晴来了,忙下来请安……
“靳姨娘如今身子沉重,坐着便好,万不可劳累。”
“大小姐来,妾身甚是欢喜。”
一侍女从外头进来。“膳房做了些糕点,清爽、消食,姨娘尝尝。”
“啊,放下吧!”
“想来姨娘应当也听说,父亲打算接傅幽兰回府的消息。”
“怎能不知,这柳氏也不知使得什么手段。老爷每回来我屋,除了问问饮食起居、闲话家常外就是说她…最近,我的吃食上都已格外小心,只不知还要多久,大小姐可有眉目了。”
“姨娘放心,此来就是给姨娘,除去心腹祸患的。”
江雪晴凑到靳氏耳边,告知了自已的计划“……就是这般,姨娘可愿信璃落。”
靳氏无奈的笑了笑,“妾身不信大小姐,又能信谁呢!不为别的,就算为了孩子,妾身也得孤注一掷。
大小姐肯这样为妾身着想,妾身不甚感激。自会极力配合,让幕后的始作俑者,负出代价才好。”
孟氏拿起糕点咬了一小口,突然昏倒过去。身旁的侍女阿絮,虚张声势的叫嚷着,惊慌失措的跑了出去。很快就堆满了一屋子的人,此刻太医正在诊治……
“幸而未食用太多,大人跟胎儿都无大碍。否则,大罗神仙也救不了。只要开剂药,将体内的余毒清除即可。”
傅炎这才松了口气。“有劳太医了。”
“将军客气,本官多句嘴。平日里府中可有谁~与这位姨娘有仇怨。”
“太医此话何意?”
“将军有所不知,我在这位姨娘所食的点心里,发现被人渗了银杏芽汁,此物半瓶就可要人性命。”
靳氏瞬间哭的梨花带雨。
“究竟是谁想要害妾身,可怜了我这孩子。
呜呜呜~”
傅炎怒火中烧~
“哪个下作东西……”
“将军无须动怒,保险起见本官还是,将近日的吃食一并查验一番吧!”
“快叫膳房把芷颜,近日以来的膳食都拿来。”
“是,老爷。”俩个小厮冲了出去。江雪晴一旁吩咐下人,将奶娘逮住……
片刻后~~
“老爷都在这里了。”
太医挨个儿查验。“这,这不是胡闹吗。”
江雪晴故作不知情的样子,且神色担忧。
“太医这是怎么了?”
太医略微皱了皱眉。
“嗐~不知谁将这朱砂,放进了鱼的饲料之中。朱砂遇热则会出水银,可谓巨毒无比。若真是吃下去,必会一失两命。
真是恶毒之极啊!
只是此法子,只有青楼中的女子才懂,怎会……”
傅清若无意间脱口而出~“除了柳姨娘是青楼出身----难不成?”
傅炎还心存疑虑,这时“老爷,小的经过膳房,见此人鬼鬼祟祟,想偷溜出府。”
唐氏不动声色的看了眼此人。“这不是二公子从前的奶娘嘛,若妾身没记错,她与柳姨娘还是同乡。
这黑灯瞎火的,早不出府晚不出府,偏偏靳姨娘出事才慌张离府,难免不叫人起疑啊!”
傅炎狠狠的踢了老妇一脚。“你这贱奴,还不从实招来。”
妇人连忙磕头求饶道:“老爷不关奴婢的事儿,是柳姨娘让我做的。她给了我三十两银子,还说事成之后,再给奴婢五十两。
奴~奴婢一时鬼迷心窍,才会----老爷饶命啊!”
小厮一搜包袱果然有三十两银子。傅沛筠落井下石,补充道:“现在可是人赃并获。”
“好呀,居然背着我做出此等,丧尽天良的事。来人,将这刁奴拖下去杖毙。”
“不好啊,老爷饶命,饶命~”
今夜过后柳氏离奇死亡,对外宣称是身染重病。实则是傅炎派人……就连傅幽兰也被傅炎,嫁给了东都巡抚做妾,并将柳氏在族谱中除名。自此以后,无人再敢提起柳氏和傅幽兰,好似人间蒸发般。七个月后,靳氏诞下一子取名为谦。(谦谦君子,温润如玉。望其今后遇事,能够不骄不躁。谦虚、谨慎、并严格要求自己。)
风轻云淡,事情总算告一段落。
“小姐,听雨楼的李管事派人传话说,凉王要见小姐。”
江雪晴喝了口茶~
“这几个月来事情繁忙,出去散散心也好,告诉来的人,三日后听雨楼一见。”
“这样一来,又能吃到好吃的了。”
江雪晴不禁笑了起来。“你这个小馋猫,快去吧!”
“嘿嘿~是,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