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杨从医院返回四合院。
打算好好休息一阵子。
可没等吃完饭，张晓颖电话打过来，“老板，谈谈大楼的事儿？”
“有眉目了？”
“对，人家主动跟找上门来的，想跟你谈谈详细情况。”
“什么人？”
“国土、建委还有村委……”
“他们什么意思？”
“很简单啊，想让你盖的越高越好，越漂亮越好。”
“……”徐杨想了想，“我就不参与了，交给你负责，你擅长跟他们打交道，但要守住两个底线。”
“老板你说。”
“一，绝对不能搞歪门邪道，该交的钱一分也别缺，该走的手续一份也不能少，如果涉及到拆迁，咱们不参与，让村委或者相关单位全部厘清。”
“第二呢？”
“第二就是楼层高度，就三十层，甭管他们怎么忽悠，不增不减，倒是外形设计或者地理位置可以商量，该给的面子多少给点，最后就是费用这块，咱们不参与竞拍，就直接跟对方要地，愿意给就给，不愿意给，咱们宁可去更偏远一点的地方，另外该要的政策也一定要张口。”
“我明白了。”
张晓颖是体制内出来的，虽然资格不老，但懂的绝对比徐杨多。
所以一听就明白了徐杨的想法。
不扯皮。
也不扯关系。
公事公办。
该要的好处一定要要。
不该给的好处，一点也不给。
这让张晓颖非常佩服。
一个刚刚高考完的小青年，在跟官方部门打交道的时候，竟然能拎得清站得稳，这可太太太难得了。
要知道，就算是很多混迹商场多年的老狐狸，有时候也看不明白这一点，非得整点幺蛾子不可。
实际上呢，绝大部分当事人都更喜欢徐杨这种态度。
只有少部分利欲熏心的家伙才会走歪门邪道。
但在首都，这种情况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计，就算有那种黑了心的，也不敢正大光明的乱来。
所以，在首都做生意，徐杨这种风格绝对可以畅通无阻，占不了大便宜，但也绝对不会吃亏。
但这真不是一般人能看明白的。
张晓颖见多了那些跟官方部门打交道时想尽办法走歪门邪道的生意人。
也因此，对徐杨这个小老板，就越发的钦佩。
太厉害了。
更让张晓颖开心的是，徐杨对她的信任。
这么大的事儿，真就全完交给她这个总经理了。
这可是和官方部门打交道啊。
一件件事情做下来，结交的人情和人脉可都全落在她这个总经理头上了，万一她跳槽，可是能带着这些人情离开的。
这信任程度，太深了。
所以张晓颖这个在体制内混了有几年的总经理，一时间还真有些感动，“老板，你放心，我一定把这事儿弄的漂漂亮亮的，这是我的强项。”
徐杨也是没办法，他没有这方面的人脉，更没有这方面的经验，虽然在老家跟潞州府官方打过不少交到。
可潞州府跟首都能一样吗？
在潞州府，他是财神爷。
在首都，他算个屁。
正好有张晓颖这个地头蛇，那就让张晓颖出面好了。
如果张晓颖实在谈不成，他再出马也不迟。
反正，目前就是这么个意向。
所以叮嘱道：“不要太着急，年底能搞定就没问题，最主要的是先弄清楚大致需要多少钱。”
张晓颖飞快的回答道：“这个我问了问，望京那块一平米大概在一万块左右。”
“嗯？一万？”
“对，最近有点涨价，年前还不用这么多的。”
“不是，真这么便宜？”
“……老板，你是不是对便宜这个词有什么误解啊？一平米一万呢，望京啊，这还便宜？”
不便宜吗？
这可是用地面积。
而不是建筑面积。
不用等二十年，十年后，望京住用房的单价就不止一万块了。
亏得他还想着融资呢。
如果这地价真这么便宜，根本不用公司出钱，他自个儿就能把这大楼盖起来。
一栋楼的占地面积才多么点，有个两三千平米就绰绰有余了。
花个两三千万把地买下来，再把一系列手续拿下里，然后去银行贷款，用银行的钱盖楼。
而且盖楼也不用一次性把所有费用结清，先交一部分开工。
等大楼盖好，至少需要两年时间。
两年后，羚羊科技绝对上市。
上市之后的他还在乎区区几个亿的施工费？
想到这里，徐杨的呼吸忽然急促起来。
他发现之前走入一个误区。
把房地产看的太可怕，总觉得那是一个也很烧钱的行业。
可03年……
想烧钱都烧不动。
只要别搞什么亿达模式满世界造亿达城，还真就花不了多少钱。
地价便宜。
建材也不贵。
人工更是便宜的不能再便宜了。
这么一算，自个儿盖楼非常非常划算。
难怪做房地产的和囤房子的都发了大财，做的越早，赚的越多。
要怪，只能怪国内的经济发展太过迅猛。
03年啊，要是跟人说，十几年后国内的房价能突破十万块，估计都会骂他是个异想天开的疯子。
所以，这大楼，不一定非得用羚羊科技的名义去盖。
也可以弄在个人名下。
而且这种涨幅极高且未来资产配重中很有分量的固定资产，掌握在个人手中，有很多种办法让公司受益。
但是，如果挂在公司名下，个人将很难直接受益。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
大楼在他个人名下，他可以把大楼无偿借给公司使用，想用钱的时候，可以收取租金甚至直接以市场价格卖给公司。
但如果大楼在公司名下，他个人几乎无法通过大楼这项资产直接受益，只能通过公司的年终分红、奖金、工资等形式获利。
所以，在得知现在的地皮还很便宜的时候，他果断做出决定，“老张，大楼的事儿，可能要稍微改一改了。”
“怎么改？”
“以我个人的名义盖这个大楼，没限制吧？”
“这个应该没有，反正你盖好了也是给羚羊科技用，不过……你确定要这么做？”
“当然，反正我有这个能力，对吧？”徐杨说到这里呵呵一笑：“你要不要掺合一手？我跟你讲，现在投个几百万，十年后翻个几十倍轻松松，这可是难得的福利，一般人，我不带他玩。”
张晓颖想都不想的答应：“好啊，之前那笔钱我留一百万不动，剩下的都给你。”
“嘿嘿嘿，你啊你，还不如持有羚羊科技的股份别动来着，虽然房产的涨幅很高，但跟羚羊科技相比，还是要差很多。”
“没关系，你不还留着期权么？等下一次分配的时候，你好意思不分我点？”
“那倒也是，加油吧，嗯，那这件事情，你就当私人事情去办，如果他们摆架子，别客气，就跟他们说，首都范围内可选的地方很多，海淀、朝阳都可以，尤其是海淀那块，环境优势更明显，有中关村和那么多顶级高校在，吸引力更足，我之所以选择望京，是因为我未来几年要在望京上学，方便学校公司两边跑而已，如果他们诚意不足，我宁可每天多花点时间在路上。”
张晓颖笑了，“老板，你这借口还真任性，这么重大的决定，竟然是为了离学校近点，传出去别人一定会说你狂。”
“人不轻狂枉少年，我还小，狂就狂点，大人们会理解的。”
“难怪你能当老板，这气势……”张晓颖好笑的说道：“那我这就跟他们接触。”
“去吧，需要我出面的时候打电话，我虽然不太喜欢跟那些人打交道，但也不是不能。”
“我知道了。”
挂上电话。
徐杨把自个儿的资产仔细盘点一番。
感觉还是缺钱。
兜里有刚融资的八百多万美金，可那是他和李玲玲的共有的，是打算给李玲玲开公司用的。
如果现在挪用去盖楼，按照现在这个价格，可以买下很大一块地皮还绰绰有余。
可如果要盖起来，肯定不够。
贷款也有点吃力。
因为地皮越大，楼层越高，建筑费用也会越高。
至于费用的具体数字，少则一两亿，多则三五亿，仅仅抵押地皮，可没办法贷到这么多。
所以，算来算去，还是要融资。
不过不需要融太多，有个一两个亿就绰绰有余了。
要不再弄个两千万美金？
或者两千五百万。
或者，直接开启上市之前的最后一轮融资？
一步到位。
只是这样一来，寻找靠谱的职业经理人。
毕竟上市前前后后需要跟很多人打交道，对下需要协调各部门的工作，对上要向老板汇报，对外又要和投行、银行、会计师、律师交接。
也不一定非得是总经理啥的，有个得力的董秘也不错。
另外，财务这块也得弄个靠谱的财务总监。
上市不是过家家，财务这块绝对不能出纰漏，稍微有点不对，都有可能影响到上市进程。
这么一想，事儿还真多。
不过，招募财务总监和董秘的事儿也确实需要提上日程了。
虽然公司的股东看似众多，实际上大权完全在他手中，董事会就是他掌握公司的一个套索，董事会内的人事也都是他的傀儡，没有哪个董事可以影响到他的决策和对公司的掌控。
但该有的必须得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