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绪宸把车开回去,你自己走回去啊?”赫钦离歪头仰视喻辞野说。
“嗯。”
“天这么热,你这不是给自个儿找罪受嘛?”
喻辞野笑笑,搂过赫钦离,迈步向女生宿舍一边的竹林走去。
“有点久没见你,想和你走走。”
赫钦离想起泰戈尔的一句话:
“思念,是一只养熟的信鸽,无论放飞多么长的时间和距离总能飞回原处。?”
喻辞野就是那只信鸽,只是这只信鸽but不太一样。即便是短短半日的时间和短短不到一公里的距离,喻辞野对赫钦离的思念都能溢出游泳池。
许是看穿了赫钦离在想什么,喻辞野嘴唇扬了扬。不知不觉,他们已经走到竹林的幽静处了。突然,赫钦离被喻辞野一个反手扣在了粗竹干与他之间。
“关于你,一秒钟见不到,我都嫌长。”
喻辞野说完,就对着赫钦离亲了过去。赫钦离轻轻仰头,回应着喻辞野。
两个人就在竹林里弥补着双向的思念。
良久,喻辞野才罢了唇。低着头看着已经满面通红的赫钦离,低声笑了起来。
赫钦离被亲得太久,有点懵懵的,看见喻辞野在笑,抬手打他。
“严肃,不许笑。”
“行了行了,我不笑了。我的衣服给你擦擦汗。”喻辞野把赫钦离抱进怀里。
赫钦离的身高不到喻辞野的下巴,刚好可以偎在他怀里。她也毫不客气地对着喻辞野纯白的衬衫擦起了汗。
喻辞野任怀里的人动着,那双放在她腰间的手怎么都舍不得松开。
这个怀里的人,是他喻辞野爱的那样深的人。他默默地等了她三年,陪了她三年。
那时高考完的他一个人站在赫钦离家楼下,紧张了一整个晚上。他话不多,性子淡,一生只想捧着赫钦离一个人。他睁着眼等到了天亮,等到赫钦离下楼买早餐。
他站在树后面,隔着好几道垂下的树须,还是一眼认出了那个他无数次想拥进怀里的女孩。他克制着自己的激动,走上去。
“赫钦离。”
闻声的赫钦离一转身,就看到了一个全身上下有些邋遢的喻辞野,一向爱干净的喻辞野突然这样让她有些震惊。
“你怎么了?怎么这副模样。”赫钦离也走过去。
喻辞野什么都没说,站在赫钦离的面前。抱着拳放在腿侧,一双眼睛不安地看着眼前的赫钦离。
赫钦离不知所以,正打算开口询问。
喻辞野很低很柔的声音响起:“赫钦离,我喜欢你。”
说完之后,喻辞野更加地不安,他不敢想象会不会被拒绝,他更不敢想象被拒绝之后赫钦离再也不理他。喻辞野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无措不安过,眼睛却是一直盯着赫钦离看。
赫钦离愣住了,今晚的她本也是要约喻辞野出来的,她知道喻辞野那样孤傲冷淡的性子绝对不会主动告白的,所以她才打算……
今天晚上跟喻辞野表白。
可万万没想到,喻辞野居然主动了。而且比她还要早!赫钦离脑子里飞过一万只无神的赫钦离猪。
喻辞野见她这么久没有回应,内心铺满了慌乱。他突然清楚了自己没有办法接受拒绝,他不想,永远不想失去他的赫钦离。所以,他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于是,他用手揽住赫钦离的后脑勺,覆住了她的唇。另一只手紧紧抱着赫钦离,生怕她跑了。
猝不及防的一个吻让还在发愣的赫钦离更加大脑无神了。她迫切地寻找着自己的清醒,才好不容易回了神。
此刻的她,最好又最直接的方式就是在这段吻里告诉喻辞野——她也喜欢他。
赫钦离没有接过吻,只能踮起脚尖让自己离喻辞野更近、更近。
因为自己的莽撞的冒进,喻辞野心里更是七上八下。可是热烈的喜欢让他几乎溺在了这段深长的吻里。
赫钦离的贴近让喻辞野知道了答案,他从慌乱不安变成了欣喜若狂,让沉溺变得更加深长。
那时候的他,切切实实地体会到了温庭筠诗中“碧草含情杏花喜”的欣喜若狂。到底是喜欢入了骨髓,才能至于疯狂。
过了许久,他缓缓地放开了赫钦离。
六月的阳光已是刺眼迷离,赫钦离猛然被一缕从喻辞野肩上溜过来的阳光刺了一下。吓得喻辞野赶紧用手挡住了赫钦离的眼睛,把她带进了一边的树荫里。
喻辞野柔声问着:“被阳光刺到了?”
赫钦离闭着眼点点头。
喻辞野又问:“赫钦离,你刚刚是不是答应我了?”
赫钦离慢慢地睁开了眼睛,一对眸间含着星辰的丹凤眼对上喻辞野。
“嗯。”
素来性子淡的喻辞野,做什么都不会有什么让他情绪高涨的感觉,但这一刻的他激动得抱起赫钦离转了起来。
一圈、两圈、三圈……
赫钦离有点晕,拍了拍喻辞野的肩膀,让他停下。
停下,相拥。
赫钦离突然想起来她是要去给她的爸爸妈妈买早餐的。喻辞野说他和她一起去,两个人执着手,走在了漫了一地金黄的路上。偶尔相视而笑,偶尔紧手小语,偶尔贴在一起不想分开……
对于恋人而言,即使是一段没有花树相簇的沙砾小路,也能因为紧紧握在一起的一双手而变得妙趣横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