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师府,西厢房。
日光正好,树影斑驳。江离百无聊赖地坐在书案旁的木窗上,杏眸顾盼生辉,一袭樱草色锦裙,白皙的小腿一晃一晃的摇着。
自上次见到卫集川,到如今已有十日了。
既然要她酿酒,为何都不来酒师府看看?江离不高兴地绞着裙子。
“小姐!”婢女从庭院外进来,“酒师让小姐去东厢房。”
江离眼眸一亮,纤细手腕一撑跳下了窗台。呲地一声,裙子被扯破了,婢女吓了一跳:“小姐,裙子!”
江离笑着往东厢房飞奔而去,木窗上还有一截衣料。婢女痛心地取来:“这裙子外面一层绸纱如此金贵,说破就破了!”
酒师府,东厢房。
一袭白衣的昆杞看着江离飞扑过来,眼眸带了几分笑意,稳稳接住扑到怀中的江离。
江离闷在昆杞怀里笑着,抬起头,脸颊已经红了:“师父!是不是要教我酿酒了?”
昆杞摸了摸江离的头:“跑累了?”
江离使劲摇头,眼眸水润,眼瞳黑亮亮的。昆杞牵了江离的手,走进厢房里。
昆杞自收养六岁的江离后,从不许江离进东厢房。江离虽在门外偷看,但是从不进去。
今日,是头一次进东厢房。
东厢房比西厢房大多了,里侧安放着床,地上摆满了酒坛,案桌上放满了各式各样的稀奇物件。
江离睁大了眼睛看着。昆杞说:“离你及笄只有二十日。按照旧例,今日开始教你酿酒。”
“江离,你知道酒师如何酿酒吗?”
江离点头:“要用酒师的血。”
昆杞点头,牵着江离来到案桌前。
“这酒坛,跟碗碟差不多大小。酿一坛酒,要接上半坛的血。”
江离一惊:“不会死吗?”
昆杞摇头:“我们是酒师。但若你将全身的血液都接完了,后果不可估量。因此,一天只能酿一坛酒。记下了?”
江离点头。
“酒师的酒,都有特殊作用。要想发挥作用,就得在酒里放入酒引。”
昆杞指着案桌上各式各样的东西,说:“你看。阴阳酒的酒引是阴沉木,富贵酒的酒引是南柯蚁,前尘酒则以八种眼泪为引。”
江离眨了眨杏眸。“就是说,什么作用的酒引,就可酿出什么作用的酒?”
昆杞眸色肃然:“正因为如此,江离,你要记住。酒,不可以随便酿。”
《山河异闻录》:“酒师以万物造酒,因万物成梦,为天不容。故酒师生不过二十有五之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