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望了一眼这座雄城。
周小野莫名就想说上一句。
我与阁下无冤无仇，为何要将我的智商按在地上无情摩擦？
这奇形怪状的城墙，这鬼气森森的环境，你跟我说这是秣陵？
骗鬼呢？
柳二还有那两位漂亮小姐姐也不知道被传送到哪里去了，周小野看了看，身后抱着剑，衣衫褴褛的方木，方才他距离爆炸的极点最近，承受的余波也最为严重。
二五仔！
周小野默默在心里说了一句，满脸的嫌弃。
探索鬼屋，就是应该和漂亮小姐姐一起，享受尖叫时被扑过来的赶脚，才会有成就感。
跟这种二五糟汉仔在一起，有什么好探的？
方木微微一笑，颇有些恢复了在牛首山，那颗大树底下时的洒脱和闲逸。
周小野看了他半晌，幽幽得来了句：“方弟也觉得，自己衣衫褴褛，有些像乞丐的样子，颇为好笑？”
方木笑容逐渐僵硬……
“云兄，我们破碎了那处神通，为何会来到这等古怪的地方？”方木很快抛弃了那一丝尴尬，微笑道：“为何，这里还会有另一座秣陵城？”
周小野抬头仰望着这座城，好像已经出了神。
别说他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鬼地方，就算他知道，此刻也没精力搭理方木。
因为，他发现，这座巨城周围，竟然弥漫着一种淡淡的，极微弱的幽蓝色灵气，内景天地遇到这股灵气，就像是瞧见了美食的老饕。
不断蠢蠢欲动，发出饥渴的咆哮。
好像一个幼生的娃儿，朝着母乳伸出双手，传达着自己的渴望。
吃，俺要吃。
渴望的感觉，比上次遇到山神土精之时，还要更加强烈的多，这让周小野百思不得其解，土精乃是天生地养的精怪，由大地孕育而生，本就是天地间第一等的大地母气的集合体。
还有什么灵气，会比这种精怪所蕴含的大地母气，品质更高？
竟然让内景如此垂涎？
不管了，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不捡白不捡。
《玉皇经 · 地仙篇》一开，瞬间，周围的幽蓝色灵气，如同归家的游子，纷纷涌入周小野的体内，落进内景洞天之中。
这些灵气，却并没有融入轩辕黄帝像胸前的那颗虚幻地仙道果之中，反而一路向下，落入了九幽深处，在哪里立着尊带着漆黑色面具的女神像。
承天效法厚德光大后土皇地祗。
周小野此时，才又仔细打量了这尊神像，她身形修长，穿着浅黄色的长裙，双手怀抱，在脸颊两侧托起，带着的面具上，左侧眼角处，若有若无挂着几滴泪痕，嘴角轻轻勾起，露出一抹柔和的微笑。
这尊镇压九幽的大神，看上去，颇为让人心疼。
那些幽蓝色的灵气，落在后土神像左手上，缓缓淤积，缓缓凝成一颗虚幻的道果。
一瞬间，周小野就知道，这灵气究竟是什么东西。
后土大德身镇九幽，掌六道轮回，右主生，左主死；大地母气一体两面，一面是在人间孕育万物的生命之息，另一面是在地府幽都的九幽死气。
这幽蓝色灵气不必说，便是九幽死气。
可九幽死气，被后土镇压于地府，怎么会跑到凡间来？
还有之前，第一次破开如是观神通时，惊鸿一瞥看到的牛首山的原貌，那只如山般大小的巨牛。
说实话，西游当中著名的牛并不多，一个是孙猴子的便宜结拜大哥，牛魔王，另一个更有名的便是老君座下，那只会耍金刚琢的青牛，兜大王。
他还真怕这事儿，就是老君安排。
等自己排除千难万险，冲到牛首山上，寻到了云禅的时候，就看到……某青牛正磨刀霍霍，准备吃唐僧肉长生不老，然后青牛割了块儿肉，递过来：“玉帝师叔，要不要一起尝尝？”
场面就……挺尴尬的。
真不知道老君为啥对西游的事儿这么上心，又是独角鬼王，又是金角银角，又是兜大王的，就算论如来的裙带关系，这事儿也应该往通天教主头上算不是？
还是说，封神的时候，老君帮了阐教，觉得亏待了自己这小师弟。
要在西游里补回来？
自从看到那只很像云禅的和尚之后，周小野就一直在思索，云禅被卷进秣陵事件的必要性，自己和云禅的相遇是一种偶然，往洪荒的剧本中增添了一个变量。
如果自己并不存在，云禅根本就来不了秣陵城，在空桑镇，面对桃木仙人和山神土精的时候。
就已经被，那些疯狂的村民，杀了祭天了，这大概就是金蝉子的第一世杀劫。
可是因为自己的出现，云禅并没有死，有了秣陵的惨变，有了牛首山的这头牛，还有古怪的和尚，他原本以为，这是洪荒的一种自我修正，或者说，是如来佛祖安排的后补手段。
以确保，云禅会死。
他原本并不想，掺和进这些洪荒大能算计之中，就算自己拉了崔判官和黄天化，面对兜大王和那个和尚，胜算都不太高。
可是既然自己转世为玉帝，手了孙猴子，就已经陷进了这场风波之中，与其被动等待风暴的降临，倒不如主动一些。
为这洪荒多增添些变量，让自己多一些在巨浪中掌舵的能力。
绝不是为了云禅这个死和尚。
可是现在，看到了这里的九幽死气，周小野却产生了不同的想法，其实在西游中，除了兜大王和牛魔王，还有另外一头牛也很出名，只不过存在感比较低一些。
……
“云兄，云兄？”
见周小野没有反应，方木又喊了两句。
周小野从自己的思绪中恢复过来，洒脱笑道：“小僧也不知此处是何地，不过既然到了，你我便进入探一探如何？”
对他来说，这里的九幽死气还是太过于稀薄了，就算吸到地老天荒都不可能炼出一颗地仙道果，还是进城吧，火眼金睛中看得到，九幽死气就是从城中散溢出来的。
只不过自己现在好像有两个地仙道果了。
这算什么？
双胞胎？
龙凤胎？
还是阴阳胎？
方木一口应下来，脸上带着奇异的笑容，进城之后，可就由不得你了。
两人往“秣陵”城中走，可是，刚进城门，周小野陡然转身：“我想出去了！”
方木：？？？
你有病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