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自古繁华，秣陵地处要地，南通扬州，北抵雒阳，是江南首屈一指的宏城。”周小野推开窗，看着街上三三两两的行人：“可比起，先前到过的西郊城，武关，云禅不觉得秣陵少了很多生气？”
窗外，几个小乞丐排排坐，看样子，比花花也大不了多少；大街上，店面和铺子，都用木板封着，没有几个开门。
偶尔的几个行人，也都沉闷地低着头，个个都苦大仇深的样子。
云禅静静得看了一会儿，道：“周施主不说，小僧还未察觉，此时看来，确实有许多怪异之处，整座城好像都很压抑，就好像……”
一时没找到形容词的云禅，看到坐在床边，和自己手里泥塑小人儿说话的花花，脑子里冒出一点灵光。
“好像，花花小施主一样。”
而周小野看到的，比云禅更多，透过火眼金睛，大街上有许多握着锁链，背着镰刀的黑白无常在四处游荡，让秣陵平添了许多阴冷死气。
这是干嘛呢？
十殿阎罗给员工发福利，无常组织团建了？
“你看好花花，我且去看看。”
看着大街上某个熟悉的身影，周小野心底一喜，自己在这瞎几把乱猜，哪有找个无常亲自问问来得清楚。
抱着满脑子的黑人问号，周小野走出门去。
周施主果然是，心口不一，云禅暗暗摇头，嘴上总说是被小僧连累的，身体却很诚实。
正想着，却听见花花冲着泥塑小人说：“爷爷，你饿了吗？和花花一起吃粥好不好？”
“花花小施主，木空施主已经去西方极乐世界了。”云禅尝试去替解释，开始的时候伤心过度有些寄托也就罢了，可这都几个月过去了……
花花却瞪了云禅一眼：“爷爷跟我说了，他就在这里面，周野叔叔也说，爷爷就在里面！”
云禅：……
又一个被周施主骗瞎了的……
那些人都是瞎的吗？小僧怎么可能是神仙转世？哪个神仙，会被狼狈得打扮成女人？
云禅，这位最早的女装大佬，悲愤莫名。
……
周小野走出酒楼，暗戳戳地跟在一个熟悉的黑无常身后，跟到一个小巷子里，见左右无人，emm，也无无常，上去就拍了一闷……
咳，就拍了拍某无常的肩膀。
“什么人？”言九吓得一哆嗦，厉声喝道：“敢拦无常的路，你活得不耐烦了？”
“别激动！别激动！”
周小野说着，书生的脸发生了些细微的变化，露出原本玉帝的面貌：“是朕。”
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自从被黑无常和土精认出身份之后，周小野就发奋研究神通七十二变，虽然还未能如猴子一样想变啥就变啥，可已经可以对自己身体进行微调。
作为21世纪的男人，和广大男士一样，周小野也被迫研究过亚洲四大邪术之首的画妆术，对如何通过微调，彻底变成另个人，深有心得。
画妆之后的玉帝，除了极熟系其相貌的人，根本看不出什么相似之处。
经过短暂的寒暄和慰问后，周小野直入正题：“秣陵城为何有这么多无常？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陛下不是为了此事来的？”
这却把言九问得一愣：“秣陵出大妖了，近些日来，秣陵城生死簿上，许多原本阳寿未尽之人的名字纷纷消失，而且灵魂好像都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进入地府。”
“最早排练调查此事的无常，也失踪了了。”
“阎罗王怀疑秣陵城可能出了一只大妖，在夺取凡人灵魂，于是紧急征调了十殿阎罗手下大部分的黑帮无常，到秣陵城来查明真相并斩杀了那头妖。”
“咳，朕自然也是为此而来，只不过没想到地府派来了这么多人。”周小野干咳一声，转移话题道：“原来是这样，秣陵城一共丢失了多少灵魂？”
“大概有三四千之数。”言九道。
这也不多呀……
周小野下意识的冒出这么个念头。
片刻后，就察觉自己想得不对，21世纪人**炸，一座地级市都有大几百万人，几千个人还不如没一个年级多，丢进去自然溅不出什么水花来。
可这秣陵城，一共不过万数人，丢了三四千，这个比例可以说是大的惊人了。
“此次，地府来人，是谁在主事？”周小野问道。
“回陛下。”言九道：“是崔判官。”
给李世民增寿的崔子玉，竟然是他来了。
周小野在心中沉吟，四大判官中的崔判官，在民间流传极广，21世纪时就听过不少关于他的传说。
“陛下，是否要请崔判官来见架？”言九问道。
周小野摇头道：“朕微服出行，不可声张，我与你们一明一暗，也方便行事，揪出那只大妖来。”
“陛下圣明！”
圣你个皮皮虾……
周小野无言，别说，这马屁听的还是挺舒服的。
“对了，小臣还有一事要禀告陛下。”言九道。
“说？”
“之前陛下让小臣暗查地府与天神勾结扰乱轮回之事，小臣已经有些收获。”
“讲。”
“数月前，东岳大帝曾入地府来，从泰山王哪里借走了一道灵魂。”
东岳大帝？
对这尊神，周小野相当熟悉，因为它一个热门网络剧灵魂摆渡中出现过，虽然第三季烂尾了，但周小野还是记住了里面东岳大帝泰山府君祭，以己命换亡者之命的故事。
东岳大帝，又称泰山神，掌生握死，说起来和地府的司职也有些重叠之处，而十殿阎罗中的泰山王，就是代表泰山神在地府中行使职权。
听名字也猜得出，这俩是穿一条裤子的。
言九继续道：“小臣听闻，东岳大帝提走的这个灵魂来自空桑村，是个叫桃木道人的家伙。”
桃木？？？
周小野都楞了，东岳大帝闲的没事儿干，提个桃木干啥，这咸鱼还能跟泰山神扯上关系？
想到此，周小野突然想起，封神榜上，黄天化被封作三山正神炳灵公，而其父武成王黄飞虎，却正巧是五岳之首的东岳泰山神。
东岳泰山天齐仁圣大帝……东岳大帝！
卧槽！
那山神土精是黄天化的嫡系铁杆儿，自己杀了土精之事，怕不是要露馅儿了。
照理来说，打了小的来了老的，打了老的来更老的。
现在黄天化都没碰着呢，怎么就蹦出个爷爷辈儿东岳大帝来？
这不符合小说的基本定律啊！
周小野揉揉眉心，又是一摊子烂事儿，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大不了到时候把玉帝身份一亮，看谁敢BB。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