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一副假画也能卖一亿五千万了?”
杨易淡淡的声音响起,几人皆是一愣。
转过臻首,洛鱼不解的看着杨易,对于古画她也是颇有研究,特别是唐伯虎的画,她研究的更是透彻,眼前这幅画,笔墨流动爽利.转笔方劲,线条抑扬起伏,是著名的南宋院体。
一看就是大家所做,而且不管从画风还是笔法来看,都是唐伯虎真迹无疑,不明白杨易为什么还非要说是假的。
不过从这些天以她对杨易的了解,知道杨易不是信口开河的人,所以想听听杨易接下来会怎么说。
只是洛鱼相信杨易,但韩文茵可不这样想。
“你懂画嘛,就知道瞎说。”
韩文茵瞪着大眼,一双剪水秋瞳不满地看着杨易,因为杨易和李生,韩四平多花了几千万,本来画买下来这事就过去了,谁知道杨易这时候又来信口开河,满嘴胡言。
现在的韩文茵看杨易是分外的不爽,心里忍不住怀疑洛鱼是不是被杨易骗了,就这种满口谎话的自大狂洛鱼怎么会看得上眼。
她知道洛鱼今年虽然26岁了,但从没谈过恋爱,是个爱情小白,搞不好就是被杨易的花言巧语给骗了。
爱情会让人盲目,会让人智商下降,她本以为洛鱼会逃脱这个规律,没想到还是和普通女人一样,就这么简单的就被骗了。
虽然洛鱼说杨易是她干弟弟,但韩文茵可不信,这种认干弟弟干姐姐的戏码韩文茵见得多了,
没有血缘算什么弟弟,弟弟迟早要变成男朋友。
“略懂。”
杨易轻笑道,韩文茵话中的不满傻子都能听出来,不过他也懒得和对方计较什么。
“略懂?我看你是真的‘略懂’吧”
韩文茵一副我已经看穿你的表情,心里认定杨易是在胡搅蛮缠。
“文茵!”韩四平止住了韩文茵接下来要说的话,略带歉意地看着杨易,道:“杨先生不要多怪,小妹平时就是这样,没大没小的,疯惯了。”
“没事,小孩子嘛,都这样。”
杨易摆了摆手,瞥了一眼韩文茵,调侃的说道。
他今年26,韩文茵看起来也就二十三四左右,这么说也没错,另外,韩文茵看起来也确实不‘大’。
“你……哼,流氓。”
韩文茵对于杨易这话十分不满,尤其是杨易刚刚看她的那一眼,她隐约感觉到杨易的目光从她身上的某个部位滑过,低头看了看胸,韩文茵更生气了。
你才是小孩子,你全家还是小孩子,我还会发育的好不好。
韩文茵心里诅咒。
韩四平看了眼小妹,不明白这小祖宗又突然生哪门子气,不过他也没过分在在意,沉吟了片刻,韩四平说道:
“杨先生说这幅画是假的,可以依据?”
这幅画他是准备送给他爷爷祝寿用的,如果最后被发现是假的,那么丢脸是小,要是惹得他爷爷不高兴,那后果可就严重了。
另外还有一点就是他对杨易十分好奇,除了李生口中的只言片语,他对杨易现在还是两眼一摸黑,完全不知道底细,现在杨易既然非说这画是假的,他也想听听杨易的依据在哪里,或许可以从中得知点消息也说不定。
“不错,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说我的画是假的,你有什么依据。”
一旁的张志远怒气冲冲的说道,好似才反应过来。
一亿五千万已经到手,他都准备好这钱怎么用了,结果杨易又跳出来说画是假的,他怎么能不生气。
“证据我当然有。”
杨易来到画前,淡淡的瞥了张志远一眼。
这话一出,张志远心里一惊,接着便是冷笑,内心冷哼。
“哼,故弄玄虚。”
“这画我找了十几位好友一起鉴定过,都认定是唐寅真迹,我一个人能打眼,难道还能所有人都打眼不成。”
“更何况为了万无一失,我还专门将画的纸张材料做了分析,确定年份是明朝,你说你有证据,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证据。”
杨易可不知道张志远心中的想法,将画举起,杨易轻轻抖了抖,然后说了两个字:“杨申!”
话一出口,韩四平与韩文茵一脸茫然,很显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不过当他们看到张志远脸上的表情时,才明白这两个字好像有非同寻常的意义。
“不可能,杨申根本就没有画过这幅画。”
张志远阴沉着连,脸色像是要滴出墨水一样。
“洛姐姐,杨申是谁啊,你男朋友亲戚?”
韩文茵扯着洛鱼问道,她看洛鱼的表情,很明显是知道这个名字是谁,只是她话中男朋友这几个字眼听得洛鱼不禁脸红。
“别瞎说,小易是我弟弟。”
洛鱼轻轻掐了韩文茵胳膊一下。
“知道了,弟弟嘛。”
韩文茵翻了翻白眼,弟弟两个字尾音拖得很长,意有所指。
“洛姐姐你快说,你男……弟弟说的杨申是谁呀,怎么那老头一听这个名字脸色就变了。”
见洛鱼脸色通红,韩文茵也不打趣了,连忙小声催促洛鱼问道。
“杨申是清末的一位画家,在书画圈的名声很大,这个人最出名的就是模仿他人的画作,可以达到以假乱真的程度。”
“不过最让他出名的,就是他模仿唐寅的一副春山伴侣图,在六年前的时候被佳士得拿去拍卖,所有人都没发现画是假的。”
“最后还是一位藏家将他手里的真迹拿了出来,最后经过对比才知道拍卖的那一副是杨申画的,这件事也让佳士得拍卖行名声扫地,视为奇耻大辱。”
洛鱼轻声解释,说完一双美目看向杨易,她可从来不知道杨易还懂字画,这两天,杨易给她的惊喜可太多了。
“所以他的意思是这幅画是那个叫杨申画的,不是唐伯虎真迹?那洛姐姐你快看看这幅画是不是杨申画的。”
听到这,韩文茵好像听懂了。
同时心里也对杨易稍稍改观了些,能说出这个名字,至少代表杨易不是信口胡说。
“这个我可看不出来。”
洛鱼摇了摇头,接着说道。
“当时佳士得那副画之所以被认定是假的,是因为有一副真画做对比,即使这样也还是经过半个多月,拿着放大镜一点点对比出来的。”
“我要是能一眼看出来是假的,那我不是比那些专家还厉害啊,即使给我一副真画,我都不一定能分辨出真假。”
洛鱼充其量只能算是一个书画爱好者,这种专业的事她暂时还做不到,美目不由得紧紧盯着杨易,想听他杨易是如何回答。
见张志远的否认,杨易表情不变,不急不缓道:“你又不是杨申,你怎么知道他没画过这幅画。”
“呵,自从佳士得那件事后,不少人都对他起了好奇心,曾大力搜寻他的事迹。”
“不巧的是,一年前有人偶然发现一部杨申的手稿,其内记载了他一生中所有的仿作,经过鉴定也确实是杨申的收稿无疑,里面可并没有这幅秋风纨扇图。”
“小子,这件事恐怕你并不清楚吧。”
张志远面带讥讽,语气带着嘲弄。
这就是他的底气所在!
在突然听到杨易提起杨申这两个字的时候,他的心里也确实咯噔了一下,不过很快便镇定下来。
杨申是谁他当然也清楚,当年佳士得那件事闹得沸沸扬扬,他想不知道都难,之前他也曾怀疑自己的画是杨申的仿作,所以一直没敢拿出来。
直到去年杨申手稿被发现,其内并没有这幅秋风纨扇图的名字,他这才确定手里的画是真迹,否则他又怎敢卖给韩四平,要是最后被发现画是假的,虽然他也不知情,但同样难辞其咎。
“手稿里没写就代表没画过么,你张会长这么大人了,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天真了。”
将画放下,杨易轻蔑的瞥了一眼张志远。
被杨易的话一激,张志远心头一阵无名火气,压抑着怒气,张志远冷声道:“既然有手稿证明你还不信,非要说这画是杨申画的,空口无凭,证据呢。”
虽然手稿不能直接证明画就一定是真的,但至少无法证明这画是假的。
面对张志远的质问,杨易淡淡道:“证据会有的,你急什么。”
如果是别人肯定看不出画的真假,毕竟这幅画已经是杨申的巅峰作品之一,不过他可是花了十万块在系统里买了消息,对别人来说是千难万难,但对他来说,不过是抬手之间的事。
“会有的?你这话说的轻巧,你可千万别告诉我说真迹在那个所谓的农妇手里,我再等你把画找出来,再让你慢慢对比吧?”
张志远阴阳怪气的说道,如果那么简单就能分别画的真假,佳士得的那些专家又怎么会打眼,最后还是靠着两幅画对比才得出的结论。
而现在杨易就看那么几眼,就敢断定画是假的,在他看来,就是哗众取宠,一个笑话罢了。
“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既然你那么着急,那我就满足你。”
摇摇头,杨易一副我为你好你缺不领情的表情,气的张志远牙齿咬得咯吱响。
没等张志远说话,杨易又道:“想要验证这幅画的真假其实很简单,只需要做一件事就行。”
幽静的茶室里,只余杨易的声音在回荡。
“把画撕开一看就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