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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漏网之鱼

2006年5月30日,连着下了两天的雨总算是止住了,笼罩着大地的黑云散去,天空放晴,太阳微微露头,这会是黎明吗。

我醒了,不知道睡了多久,眼前还是一片漆黑,也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应该到第七天了吧。

今天会发生什么?不管发生什么,我饿了,去了下面也不能做个饿死鬼。

漆黑,静谧,只能听到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咚咚咚,像要蹦出来。手和脚被捆的时间过长,充血失去知觉。

书上说死亡并不可怕,等待死亡才是。我在这静静的等着,却没有感到害怕恐惧,这是为什么呢?

有脚步声,来人了,不止一个脚步声。咔擦,门开了,啪,强光打在我睁着的眼睛上,瞬间失明。

两个人走近床边,我闻到一股淡淡的中草药味道,是院长和那个人来了吗?

房间内沉默着,没人说话,我睁开眼想看看这人长什么模样,是不是我小时候见过的人。

穿着白大褂,不高,胖胖的,秃头,是昨天医院里那个医生。

栓子说那个神秘人身材瘦瘦高高的,他们不是一个人,他们是一起的,这是个组织。

是了,一个人怎么能下这么大一盘棋,做这么大一个局。后面肯定还有幕后主使,只是我却没有机会知道。

胖医生望着我说:‘醒了?那就准备准备吧’,准备上路么。

肖院长手上端着一碗药,一只手捏开我的嘴巴,灌了进去。

应该是那中草药熬的,还挺甜,挺好喝的,和其他中药苦涩难以下咽的味道完全不同。

两个人走出去把二楼大厅堆积着的杂物挪开,露出一个木屋来,他们走过来把我推进去。

这是一个电梯,往下行,负1层,这里竟然还有个地下室。我全都明白了,输的不冤。

出了电梯,有块很大的空地,左右两边似乎还有路,中间有个大门,胖医生打开地下室的大门,推着我进去。

门内左右两侧有两个很大的铁柜子,左边装着心脏的罐子放的满满当当,六乘八,有48个。

孤儿院满打满算失踪的人才十来个,这些剩下的是哪里来的?

既然最后的目标是我,那就一共有49颗心脏,我和院里的那些人在被选作目标后每人都吃了七天加过料的肉,七七四十九,这个数字代表着什么含义。

道学有云:大衍五十,天演四九,留一线生机于天地万物。西游记中记载孙悟空被丢进八卦炉里炼了七七四十九天,还有封建说法七七四十九天还魂夜,这些人到底想做什么?

右边柜子放的都是透明的罐子,放眼望去,毛骨悚然,每个罐子里装的东西各不相同,有眼珠,有肾脏,甚至还有完整的肺,相同的是它们都浸泡在绿色的液体里。

再往前走是个透明的玻璃房,像医院的手术室。‘你把他推进去,我去换衣服拿下东西’,胖医生对肖院长说道。

肖院长把我放在冰凉的手术台上,身上起着密集的鸡皮疙瘩。

我问她:‘院长,你后悔吗?’

院长冷冷地看着我:‘不后悔,今天只要把你交到他们手里,栓子就有救了,我唯一后悔的就是不该让栓子知道我做的这些事’。

呵,多么伟大的亲情啊,多么的感人肺腑啊。

胖医生换上白大褂走进来,两个人望了我一会,眼睛里没有感情,看着我像在看牲畜。

‘开始吧’,胖医生拿起麻醉针给我打下去。我失去意识前听到地面上仿佛传来几声枪响,‘砰’,‘砰砰砰’,还有子弹壳落在头顶地面上的声音。

……

……

……

‘报告萧队,人都已经控制住了,但是早上同肖文华一起进来的林国庆两人都没有踪迹’。

‘萧队,二楼没人,大厅有个小木屋,打不开,看样子是电梯,这里有地下室,他们应该就在下面,请求技术人员支援’。

‘报告,萧队长,嫌疑人企图从保安室后面的暗道逃跑,警告无果,已击毙’。

‘收到,保持警惕,小刘,马上联系技术人员过来,要快。他们既然有暗道,肯定就不止电梯一个入口,赶紧去保安室看看,坚决不能让嫌疑人得手’,萧队长迅速下了命令。

萧队长那组人那天回到局里后,第一时间被省专案组调走询问。

这是一个策划已久的局,从八年前开始,各地公安局陆续发现失踪儿童,年龄集中在10岁出头,11岁以下,由于当年的设备落后,办案技术不够成熟,没有任何线索,于是上报给省厅。

省里重视起来,决定成立专案组,由省厅联合各地精英骨干独立秘密调查这个案件。

经过摸索排查初步锁定了这家孤儿院,同时查到进出这家孤儿院的人有进行人体器官交易的可能,省专案组避免打草惊蛇,一直在暗中收集证据,以找出幕后真凶一网打尽。

这家孤儿院近两年没有动静,专案组为了逼出幕后真凶,向当地政府下达拆迁孤儿院的指示。

不巧的是,被我和萧队长无意改变了事情的走向,提前惊动孤儿院的犯罪分子。

专案组听完萧队长的汇报,决定立即行动。萧队长这组人去过孤儿院,了解里面的地形结构和情况,让他们这组人跟着专案组一起行动,戴罪立功。

当夜,萧队长一组人轮流盯梢医院的林国庆,一大早看到孤儿院的肖文华来找林国庆,马上通知专案组和特警队,随后跟上两人来到孤儿院。等到专案组特警队赶到现场,立即实施抓捕。

‘报告,萧队,吴局,保安室内发现一条地下通道’。

‘所有人见到嫌疑人,不要轻举妄动,他们手里有人质。如果人质已经死亡,嫌疑人拒捕,可以开枪,注意留下活口,特警队和萧队长你们下去’,吴局长一脸严肃。

特警和萧队长这组人摸下去,小心翼翼地前进。路的尽头是一扇门,锁着。

‘报告,发现嫌疑人位置,门锁着’。

‘没时间了,强拆’。

‘是’。

特警一枪打坏了锁芯,踹门而入,‘不许动,不许动,放下凶器,双手抱头蹲下’,一堆枪口指着肖院长和林国庆。

胖医生刚给我打完麻醉针准备动刀,突如其来的一声枪响,随后一堆警察进来拿枪指着他们,峰回路转。

两人呆住了,胖医生突然拿起手术刀抵在我脖子下面。

‘不要过来,放下枪,我手里有人质,放我们走,不然我杀了他’,他拿刀的手抖个不停,状若疯癫。

肖院长举起双手,‘我认罪,别抵抗了,老林,我们跑不掉的。这些事孩子们都不知道,等会出去给我蒙着脸,好吗’。

说完这句话,肖院长瞬间苍老十岁,先前的精气神都被抽干,仿佛一个佝偻迟暮的老人。

‘放下枪,都出去,让我走,不然我杀了他,我真的动手了’,林国庆疯了,他的刀要划开我的脖子了。

砰,一枚子弹正中林国庆的眉心,他缓缓地倒在地上,开枪的是萧队长组上那名年轻的警察。

剧情落幕了,林国庆和张大爷死了,肖院长和她的帮凶被送去审问,我也被送往医院。

……

‘报告,罐子都是空的,里面什么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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