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魏期帮我把东西搬到宿舍,他说带我去吃饭,我骗他说和舍友一起,拒绝了他,他有点不开心,说晚上我必须和他一起吃,看他那吃醋的样子,我想笑,想起了第一次见到他还以为是霸总呢,没想到是个萌萌,哈哈哈。真可爱。他这么好,所以我更要以一个正常人的身份站在他身边。
我收拾完宿舍床铺,给老师和正在上课的三个崽子报了个平安,就溜出了学校。
初秋的下午己经有了冬天的预兆,风能穿透衣服割进身体里,我打了个寒战甩掉一身鸡皮疙瘩,裹紧了身上的大衣。
在路边等了一会,叫的车就来了,车上很暖活,司机大叔放着舒缓的音乐,这让我紧张的情绪缓解了不少,我闭上眼睛,想着待会见到医生我该怎么说他才能立刻马上明白然后迅速对症下药,并且告诉我吃完药我立马就康能复了。我嘴角上扬,幻想着康复后和魏期的美好生活。
异想天开!你以为你能摆脱的了我吗?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
一石激起千层浪,脑海中美好的幻想被打破,我知道他又出来了,这是我确诊后他第二次出来,我抬起头看向驾驶座上的后视镜,那里边映出一双陌生的眼睛,幽暗深邃,警惕暴戾,嘴角那没来得及逝去的微笑诡异的从脸上蔓延开来,流光一闪,好像一条赤金曼陀罗蛇,张牙舞爪的袭来。
“小伙子,医院到了。”
在司机说话期间,那个人格迅速脱离我的身体,我,又回来了。好像是跑了十公里负重越野,回过神来时,浑身已被冷汗浸湿。
我擦了擦头上的汗,付了钱,浑浑噩噩得走向医院。司机在身后喊的什么我也听不见,只有腿还在机械的往前迈。
“你好,余光是吗。”我抬头,是一个很年轻的医生,他微笑着仿佛早就知道我今天一定会来见他。
“您好,我是余光。他今天又出来了。”我如实回答。
“哦,是吗。是什么情况下他出来的?”
“是在我抗拒他,想摆脱他…他,出来了”
医生沉思,随即问道“那,你看到他了吗?”
医生小心翼翼的询问,让我更加不安,“医生,他会离开我的对吗?他…他,您能不能给我开药,我…我吃药行吗?!医…医生,我…
我会不会死?我…”我神情恍惚,仿佛一个被宣判死刑的人在垂死挣扎。
“没事,没事的,余光,你冷静一下,他不会伤害你的,相信我,深呼吸,放松。”
我按了按太阳穴,用力的甩了甩头,等那股不安的情绪下去。
“好点了吗?”
我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
“OK,我们继续。你看见他了吗?”
我深呼吸,“看到了他的眼睛。”
“你曾经见过那双眼睛吗?”
“没有”
“那他出来的时候你有什么感觉?”
我想了想,最直白的想法就是怕,对,就是害怕,打心眼里怕,至于怕什么,我不知道…
“余光?余光!你在听吗?”
直到医生的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我才回过神来。
我如实的告诉了他我内心的想法,这是从来不曾有过的,除了顾鑫,我没向任何人袒露过我的内心。
这次是例外,我想活着,活着并且正常的和魏期在一起。
“怕”
“什么?”
“怕,我说怕,他出来,我害怕。”
医生一愣,但很快恢复,“为什么会怕?”
“我…不知道”
医生听后沉默了片刻,“余光,我必须如实的告诉你,你需要和他谈谈,那个他也是你,但又不是你。”
“双重人格与精神分裂有明显的不同,刚开始我以为你是精神分裂导致的偏激型人格,但现在我感觉我可能是误判了。”
“你可能就是出现了双重人格,人在巨大打击比如死亡,童年遭受虐待等刺激面前会出现自我保护,自我隔离的状态,这时候另一人格就会出现,以保护者的姿态,强制性保护。”
医生说完停顿了一下,给余光一个喘息的机会。
“你想想,另一个你出现时,他做了什么,你又做了什么?”
余光愣住了,“他做了什么?”
“他说我不能摆脱他,他要保护我。”
医生听完点了点头,“你呢,你怎么和他说的?”
“我?我没有和他说话,我怕极了。没办法和他说话。”余光说完低下了头,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变成这样?仅仅是顾鑫死在自己面前吗?可是这是他咎由自取,自己到底在怕什么?怕顾鑫来索命吗?不,我是唯物主义者。怕魏期离开自己吗?不,感情是两个人共同维护的,一方不爱了,另一方强制是没有结果的。那自己到底在怕什么?余光想不明白,但最起码现在自己是想康复的,想康复就不能有隐瞒。
“医生,您想不想听听我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