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秋兰此时缓过了些声气,她知事情发展到如今地步,必然不能再牵扯到苏若芝头上。
她恨恨地一路剜了眼孟胜、苏华月、柳烟等人,又虚弱兮兮与可怜兮兮地对苏候道:“老爷,您怎么就不信妾身呢?妾身什么都没做过!”
“妾身不知道这些当票是哪来的,只是前些日子确实发现院中有一些首饰不见了,只怕是汀水院中有人手脚不干净。”
“这些银票,是妾身取来维持府中生计的啊!老爷去看看府中账册便可知!”
“妾身也不知这些银票怎么便出现在了这里。便是被人偷走了也不一定啊!求老爷明察!”
她不知道事情怎么发展到了这个地步!
本来以为万无一失、必会毁了苏华月的一件事,到如今竟成了人证物证皆在苏候面前指向她谋害苏华月这件事!
本便因苏候的回府,她小心地将对苏华月的陷害被放在了府外的清观进行,没想到还是栽了!
可她不能认输!
在苏候府,失去了苏候的信任,还被安上谋害苏华月的罪名,莫说她的主母位置必定没了,甚至性命,都虽是可能被苏候夺取!
方才苏候那没留半点余地的一踹便是很好的证明!
先前好好的苏候府,怎么会变成如今这副样子?
尤其是苏华月,她从前一直觉得她是好拿捏的软柿子、一直会被她拿捏的死死的!
如今物证她已经想了办法辩驳,后续苏候对物证的求证,她也必会将一切引导到她想引导的地方去。
那人证……
岑秋兰好似杀人般的目光射向孟胜。
这个贱人!买卖不成都有仁义在,何况他还收了她那么多钱,如今竟敢这么对她!
看她……
岑秋兰正恨恨地想着怎么将孟胜千刀万剐。
倒是孟胜,先岑秋兰一步对苏候道。
“侯爷,小的说的句句属实。苏候府守卫森严,并非小人轻易能进!”
又从袖中再取出一些东西,呈给苏候道:“再禀侯爷,不仅是这回,岑夫人还曾向小的买凶杀人,要害了苏大小姐的性命,这些信件,便是证据!”
壮实的孟胜仍是那副拽拽的地痞模样,对岑秋兰望向他的眼神一概不理。
又听再来一条买凶杀人,苏候接过孟胜手中的信,看完后,便是想要杀人的心都有!
岑秋兰在之前,便想要杀了苏华月!
苏候宛若要吃人的目光看向岑秋兰,将信件扔给岑秋兰,便是那柔软的纸,此时也化作了锋利的物件,划破了岑秋兰的皮肤。
苏候道:“毒妇!”
苏候的怒火已是全面迸发。
岑秋兰听孟胜竟将她先前买凶杀苏华月的事也给向苏候透露的出来,心中除了对苏候的极致害怕,还有对孟胜的恨。
岑秋兰看着地上那几封仍是以她的字迹所书的假信,颤声道:“老爷,这些信件…都是假的!妾身是冤枉的!”
苏若芝对岑秋兰先前找杀手杀苏华月之事是知道,现在见这般情况,也慌道:“爹,这些信不是真的!请爹爹明察!”
苏候怒道:“假的?好!你们便说是假的,本候便去查,待查明真相,本候看你们还有什么好说!毒妇,你竟歹毒至此!”
事情发展至如今,第二轮的信件被爆出,投毒之后再来一番杀人,自比第一轮的冲击要大,相同的解释,也不再变得那么可信。尽管,人证物证皆在,先前苏候便也不怎么信她。
今夜知晓了这般多的事情,苏候已不想再见到岑秋兰,怒道:“来人,将这个毒妇给本候送进顺天府!本候倒看看进了顺天府,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顺天府向来便是管各类案件之处。
岑秋兰见此自是慌了,入了顺天府,此事不是人尽皆知了么?顺天府也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她不能进去!
岑秋兰哭喊道:“老爷,妾身是冤枉的啊!妾身不进顺天府!”
又恨恨地指着孟胜道:“都是他,都是他陷害妾身!”
又道:“老爷,不管他如何冤枉妾身,若真如他所说,华月中的毒、华月差点害的命,便皆是由他所为!老爷,他才是害华月的凶手,妾身是被冤枉的!”
狗腿子!敢害她!她要让你先死!
还有,她不确定他会不会再多说些什么……
那是绝然不能被任何人知道的!
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竟会栽在孟胜手里!
苏候怒对向孟胜,杀意徒起,道:“他,也给本候一并抓入顺天府!”
即便此人指证了岑秋兰,他所做的事,也不可原谅!
下人听了苏候之言,入了屋内来,有人制住孟胜,有人制住岑秋兰。
孟胜并未反抗,被萧修澜抓住,再来苏侯府走一遭,做了那些事,他早已知道自己没有活命的可能。
别说苏华月这些事,进了顺天府,便是随便查出他其他的一件什么案子,于他而言都是死罪。
别说他一家人和一伙兄弟的命都握在萧修澜手中,便是霁哥的这个女人,他也早便看不顺眼。
岑秋兰则是淌出了泪水,拼命挣扎:“妾身冤枉!老爷,妾身冤枉!都是孟胜冤枉妾身!”
此时嘴角渗血、发饰凌乱、又狼狈挣扎的她,亦丝毫没了先前端出来的优雅。
柳烟在一旁看着这一切,几乎要笑出声来。
岑秋兰,她有预感,你此番,再没有翻身的可能!
苏华月则是冷目看着眼前的所有做戏者,包括柳烟。
苏若芝见这般,狠狠地将制住岑秋兰的下人推来,对苏候道:“爹爹,娘是冤枉的!事情还未清楚,您怎么能送她去顺天府呢!娘若被您这般冤枉、被送去顺天府,若芝也不活了!”
语罢,她作势便要去撞墙。
今日的事俨然已脱离她们的控制,是谁也没料到。
但她知道,岑秋兰不能被送去顺天府,那不是什么好地方!
见苏若芝这般,苏先自是去拦她。
但苏若芝仍是不甘示弱:“放开我!”
岑秋兰道:“老爷,您怎么能听信一个外人之言、而不信妾身的话!妾身为侯府兢兢累累了十数年啊!华月、华月必然也是误会了妾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