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眸色甚是平静地看向秦宁,仿若对她的怀疑根本视而不见。
萧奇明道:“苏大小姐的身上没有,不代表苏候府没有,小姑姑这般早地下定论,是不是太过草率了?”
萧奇明说得煞有其事,也不知是在被秦宁和苏华月拆穿他的意图后的垂死挣扎,还是真的觉得目前的案件还不明朗,必须再往深处查一些才能作数。
秦宁凝了萧奇明一眼,未能猜出他的真实意图,终究道:“也罢,本府尹便再搜搜苏大小姐的住处。”
按照查案的流程,既然苏华月有嫌疑,且被人举证手中有杀人的凶器——那特殊的夺命毒蝎,自然除了搜她身查毒蝎,住处也应当是查查的。
苏候在整个过程中听得一头雾水,听秦宁与萧奇明这般对话,他道:“不知大长公主在小女身上要搜些什么?本候的苏候府又有些什么?”
他到现在还不知道其中的端倪,自也听不懂他们说什么,之知道萧奇明与秦宁在苏华月身上找的东西,必然与今日的杀人案有关系,否则不会在秦宁搜了苏华月的身后,言语间便已排除了苏华月的嫌疑。
苏华月却是知道萧奇明与秦宁话中的意思,心中自然对此冷笑不已,但面上却是配合苏候的疑问一副疑惑的表情。
秦宁知道要想在苏候府搜些什么,最好还是要苏候的配合。
秦宁对苏候道:“苏候爷,您可上前看看那两具尸体,看看他们与旁的尸体是否有什么不同。”
秦宁虽与苏候在身份上是同辈,但苏候到底年长她许多,加之苏候这些年在战场的赫赫威名,秦宁也对苏候甚是尊重。
苏候听了秦宁的话,仍旧是一头雾水,但依旧依她之言行至尸体身旁,面不改色地瞧了那尸体几眼,道:“尸体面色青黑,是中毒而死。”
苏候府在边疆多年,见过不少战士马革裹尸,作为边疆某一方区域的最高将军,他也见过不少在阴谋毒杀下死去之人,自对中毒而死这种死法甚是熟悉,也并不会因两具尸体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秦宁听了苏候之言点了点头,又道:“苏侯爷有所不知,这两具尸体死法之奇,便奇在这中毒而死上。”
苏候听言仍是一头雾水,蹙了蹙眉道:“便是中毒而死,天下可下毒之人何其之多?莫非大长公主方才搜华月的身子,是在华月的身上搜毒药?大长公主,莫说方才你未搜到什么,便是搜到了,也不能因华月正巧有那毒药,便说这毒是华月下的!”
苏候并不是很关心这二人是如何中毒而死,因为自有人关心他们的死活,他如今更关心的,是怎么能说这二人是中毒而死,他们的死便一定与苏华月有关?还料定苏华月的身上藏有毒药?便是真有毒药又能说明什么?
秦宁听了苏候之言道:“旁的毒药或许不一定便有它固定的下毒之人,这二人所中的毒却不一定。”
苏候听言疑惑道:“大长公主这是何意?”
秦宁听言未直接回答,而是行向前去,掀起了那两名死者的裤脚,道:“苏候可来看看此处。”
苏候依言上前一步,只见被秦宁掀开的裤脚之下,两名死者肿胀无比的小腿上,两个淌着黑血的小伤口甚是引人注目。
但也不过是伤口显得有些引人注目罢了,苏候在沙场见过比这更恐怖的伤口多得多,不过都没这么奇怪的伤口。
只见这两人的两道小圆黑伤口皆是一模一样的样式,两个伤口间皆是隔着一样的距离,若是暗器所伤,理应不会达到这般整齐的距离才是,同时,若是暗器所伤,暗器在伤到四周的小腿时,应先击破外衣后,才能最终伤到外衣内的小腿肉,可方才苏候瞧了这两具尸体几眼,都未看到两人的裤脚有什么损害。
苏候因见其奇怪,见此也不由奇怪道:“这伤口是如何造成的?”
秦宁见苏候在见到伤口后这般表情,也知道他应当已经看出了伤口的不一般来。
秦宁道:“苏候爷可也觉得这伤口甚是奇怪?”
又道:“这伤口是被一种毒蝎咬后造成的,两名死者死前除了这两道奇怪的伤口外,便没有任何外伤,口腔内也未发现任何毒物的痕迹,换言之,这二名死者,是被毒蝎咬后毒死的。”
苏候听此不由蹙眉:“京城的毒蝎,竟是这般厉害了么?”
在边塞苏候也见过不少毒虫,那里的毒虫种类可比京城多得多,甚至苏候也曾被毒虫咬过,但是那些毒虫毒则毒矣,却是很少有毒素可直接致人死亡的毒虫,便是有,也不该叫人立即死亡,可眼前的这二人,伤口明显没有被治疗过的痕迹,应当是被毒蝎咬后不久,甚至来不及找大夫来治,便已经死了。
可莫说边境那种毒虫甚是横行的地方,毒性这般大的毒蝎都甚少,至少他在边境那般多年,极少遇到过,像京城这种人群聚集且毒蝎种类必然十分少的地方,怎还会有那般毒的毒蝎?
秦宁听言道:“毒蝎并不算厉害,但毒蝎钳子上带的毒厉害,操控毒蝎的人也厉害。”
纵使苏候见多识广,听到秦宁这话也是糊涂了:“大长公主这是何意?毒蝎钳子上带的毒不正是毒蝎的毒么?操控毒蝎的人?”又是一蹙眉,“本候可从未听说毒蝎还能有被人操控一说。”
秦宁听言道:“在今日之前,本府尹或许也不知道这世间竟能有操控毒蝎之事,但经过这次凶杀案候,本府尹却知道了。”
秦宁用的是知道与不知道,而非是信与不信,因为即便是操控毒蝎一事她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甚是稀奇,但她却是相信这世间有她所不能想到的事情发生的,因为做府尹的这几年里,经历的事情多了,她也有不次刷新过从前她的认知。
苏候听了秦宁之言,不解道:“大长公主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