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羽正想过去与鬼侠和张士诚见礼,张士信却已经扒拉开众人跑上了平台,指着肃羽叫道:“肃羽,你怎么把赤火神君那个杀人放火的凶犯给放走了?”
肃羽冷冷看看他,又望着已经走到自己身边的张士诚,抱拳行礼道:
“赤火神君做事鲁莽,但他也是事出有因!他们东海四岛同为一门,他与阎罗祖师关系最是亲密,听说她被人所害,一时气愤,才闯下大祸,还惊扰了王爷!他即是我的属下,肃羽不敢护短,愿意承担所有罪责!但凭诚王处罚!”
张士信叫道:“肃羽,你少来这一套!你的属下烧了我的府邸,杀了我许多下人,我看就是你指使的!我要你血债血偿!”
说罢,就要举着手中刀来杀肃羽。
肃羽只是站立没动,这时,人影起落,“当啷”一声,张士信的大刀已经被雁翅透甲椎给生猛地磕出。
张士信大怒,又要举刀去劈鬼侠,却听一个宏亮如钟的声音喝道:“三弟,住手!不得无理!”
张士信这才气呼呼收住刀,正要说话,被张士诚摆手制止道:
“三弟,若非他们二人,本王此时就已经没命了!你不可对他们无理!至于你的府邸,由我来重新给你盖!死去的下人也由我出钱抚恤就是!此事,你也不要责怪肃羽,与你自己也有关系!你不可再生事!还是赶紧处理府里的事情去吧!”
张士信听罢,也不敢再说,只是狠狠瞅一眼肃羽和鬼侠,含恨而去。
张士诚见他已走,又过来拉着肃羽道:“今日之险,真是我生平未有啊!还要多谢肃羽贤弟及时救我啊!”
肃羽见张士诚如此,也心存感激,又躬身施礼道:“肃羽约束属下不力,哪里有什么功劳!多蒙王爷宽宏大量!肃羽感佩!他日,王爷若有用到肃羽之时,肃羽必当舍命相助!”
张士诚又是哈哈大笑,一边拉着肃羽,一边拉着鬼侠,感慨道:“张士诚戎马一生,能得二位忠贞之士为友,此生足矣!”
肃羽出城后,天色已然未明,而赤火神君已经率领手下红头矮人回到了本部。
而陆蕴儿情知此地已经是是非之地,因此早早准备,待肃羽回来,立即传令,连夜开拔,返回青州。
他们一行人马走了不到七八十里,随着身后急促的銮铃声响,一匹骏马已经疾驰而来。
那人到了队伍前方,才急急拉住缰绳,马蹄还在来回踩踏时,已经翻身跃下马背,健步来到肃羽与陆蕴儿马前,抱拳道:
“肃羽兄,蕴儿姑娘,别来无恙!白云飙奉师姐所托,特来有要事相告!”
肃羽与陆蕴儿因为天黑,所以并没有看清,听他自报家门,二人才都翻身下了坐骑,互相见礼。
肃羽见到他很是喜悦,急忙问道:“原来是你!当日,青州一别,我们已经好久不曾见过了!我听说天波水苑一战,你救下了二师叔祖走了,不知他老人家可好啊?”
小龙神叹口气道:“我师父他……伤重,已经过世了!”
肃羽听罢,神色也暗淡落寞下来,叹道:“唉!我还以为他老人家还活着呢!我师祖也过世了,如今,他们三兄弟就只剩下驱虎山神三师叔祖一人了!”
“是呀!我与师姐前些日子还去劝他来协助诚王呢,可是他不肯,如今他已经率领驱虎山庄投奔了陈友谅!但愿将来我们不要再与他战场相见!”
小龙神说罢,不住摇头。
这时,陆蕴儿插话道:“小龙神,是雨落姐姐让你来的?可有什么事吗?”
白云飙这才回过神来,急道:“哎呀,你看我见了你们只顾着说这个了!”
说罢,又压低声音道:“我师姐听到消息,说张士信不甘心,因此他联合二哥张士德已经在你们必经之路上设下一座大阵,正等着你们呢!我师姐怕你们吃亏,可是她又不方便来,所以让我赶来告诉你们!”
陆蕴儿一皱眉道:“大阵?什么大阵?”
小龙神从怀里取出一个纸筒来,把它打开。
陆蕴儿让点亮一只火把,自己举着凑到纸前。
只见上面弯弯曲曲地画着一副草图。
小龙神指着上面道:“这个阵叫做天覆地载阵,据说里面包含了风雨雷电等诸多小的阵法,威力无比!大将军张士德正是凭借此阵法,才能统领大周军队所向披靡!令诸侯丧胆!
他今天为你们摆下此阵,可见用心险恶,我师姐的意思呢!是想让你们改道回青州,这样虽说会远一些,但总比去冒险闯阵好!”
陆蕴儿低头瞅着那张图,看了一会儿,才抬脸冲着小龙神笑道:“你说得对,我们这就按照雨落姐姐的嘱托,改道绕行!你把这个图留下,赶紧回去和她说一声,这样,她也好放心!”
小龙神答应着,将图纸交给蕴儿,自己则与二位告辞,翻身上马而去。
待他消失在苍茫的夜色里,陆蕴儿却不急不慌地将火把交到肃羽手里,自己重新把图纸打开,细细看着。
肃羽有些不解,问道:“蕴儿,你不是说要改道吗?现在还不走,只管看它干嘛?”
陆蕴儿瞅着那张阵图,又看了一会儿,才抬起头来,一双眉目里星光闪闪笑道:
“羽哥哥,我刚才是骗他的,只是为了让雨落姐姐放心罢了!其实我压根就没打算改道!”
肃羽一愣,道:“可是花雨落说得也对呀,我们明知道前面有他们的什么大阵,不如绕道躲开,何必去自讨苦吃呢?”
陆蕴儿一笑道:“我刚刚想过了,这个道绕不得,否则,我们就真得上张士信兄弟的当了!”
肃羽看看她,有些不置可否。
陆蕴儿又道:“羽哥哥,你想想,张士信兄弟既然在此设阵等着我们,此事应该极为机密才对,雨落怎么会知道呢?这说明是他们故意想让雨落姐姐知道这件事情,然后告诉我们!”
肃羽已然有些不解,问道:“可是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陆蕴儿一指黑沉沉的前方道:“我们往青州只有这一条道路,如果绕道,会绕得很远,几乎要多走一倍的路程,而且还是小道,极其难走,这样的话,我们估计赶到青州要晚上好多天,我想这正是张士信兄弟所需要的!
这样,他们就可以轻轻松松出兵去攻打我们的地方了!估计等我们到了,他们也已经拿下青州多时了,到那时,再提前设伏,我们就会全军覆没了!”
肃羽这时才猛然醒悟,急道:“蕴儿你说得对!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
陆蕴儿笑道:“没有办法,只能去闯阵了!我刚刚看了一下他的阵法,虽然很厉害,但也并非无法可解!以前爹爹也曾经跟我说过白莲会的混元一气阵,比这个,可是复杂困难多了!”
说罢,又指着草图给肃羽看,一边看一边进行简单的讲解。
肃羽认真听着,默记于心。
讲罢,陆蕴儿这才与肃羽翻身上马。
不再摸黑潜行,而是吩咐手下迅速点燃所有火把,极速前进。
几万人的队伍,瞬间化作一条不见头围的火龙 ,穿越暗夜,照亮了苍穹,向前蜿蜒游走。
这时,正如陆蕴儿所判断的那样,张士信兄弟正率兵在前方路口等候,一旦确定了肃羽他们惧怕大阵而改道,他们便会立即开往青州。
当青州兵马火把四起,浩浩荡荡地向这边开来,张士德和张士信都有些吃惊,不过好在张士德已经做了两手准备,既然他们来了,那就擒贼擒王,先让他们体验一下自己的大阵威力也好!
想到此,张士德吩咐大部兵士隐蔽,自己则与张士信回到已经布置妥当的大阵中,等待他们到来。
不久,肃羽与陆蕴儿已经来到了亦是火光摇曳的大阵之前。
二人只当不知,吩咐人上前问对方是谁的队伍,为何在此挡道。
几名士兵刚刚喊过,就见对面大阵里人马涌动,本来还密密匝匝的队伍,瞬间让出一条道路来。
正中两队人马排开,各持火把,冲到队前,屹立不动,随后由两股人马正中,一匹战马缓缓而出。
待到了肃羽与陆蕴儿对面,才轻嘘一声,勒住马匹,冲着二人拱手道:“肃羽兄弟,陆蕴儿姑娘,在下张士德在此恭候二位多时了!”
肃羽也抱拳还礼,不等他说话,陆蕴儿却故作不知,调笑他道:
“嘿嘿,我说是谁呢,原来是张大将军啊!久闻大将军攻无不取,战无不胜,乃是百战良将!没成想还这么有礼貌呢!这么晚了还赶着来送我们,真是太客气啦!”
张士德只当她真的不知,随微微笑道:“你们大老远,兴师动众来助我们,如今回去,士德理应相送!不过,除此之外,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望肃羽兄弟万勿推辞!”
肃羽已经知道,也不拆穿,只道:“大将军有事请讲!”
陆蕴儿又笑吟吟插话道:“对呀!你说吧,不就是想请我们喝一杯离别酒嘛!这有什么好推辞的!你说吧,在哪里,我们一定奉陪!”
张士德摇摇头道:“离别酒嘛,自然有,不过在喝酒之前,还有一件事情想讨扰肃羽兄弟!”
说罢,侧身回指身后,道:“在我身后,有一方大阵,名曰:天覆地载阵,乃是我耗尽平生所学而创。
素问肃羽兄弟武功经高人传授,天下无双,所以,士德有意请肃羽兄弟入阵中一试,即可以显露肃羽兄弟的绝世身手,也可借机检验一下我这大阵的威力!不知,肃羽兄弟可否愿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