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山林,肃杀而幽深。
满山的枫叶被夜晚,又镀上了一层湿漉漉的暗色,冷月寒苍之下,泛着诡异的血色,哗哗作响。
隐在丛林树影里的一座孤零零的古庙,突然大门“吱扭扭”洞开,两个迅疾的身影一闪而入。
随后,寺门又被关上,里面透出的些许跳跃的光亮,又被隔绝开来。
这时,听见一个声音粗重问道:“三弟,四弟,师父交给你们的任务完成的怎样?”
随着“咕咚”一声,紧跟着,一阵比暗夜秋风还要凄冷的笑声荡起
“杀一个反贼算什么!他的人头就在这里,大师兄不妨验看!”
那人答应一声,扯过一只火把,凑到那个黑乎乎的圆球上,看了看,火光之下,血淋淋的人头,五官清晰可辨。
那人才点点头,扬起火把道:“此人正是反贼徐寿辉手下大将倪文俊!二位师弟这么快就完成了任务,果然不简单!”
那人又凄冷笑道:“承蒙巴斯巴大师兄夸奖!不过,既然师父让我们兄弟比试,一决高下!我们二人当然不敢不尽力!只是不知大哥和二哥你们的任务完成与否啊?”
跳跃的火光之下,只见那位大师兄肥硕的肩头盘缠着一只巨大的斑驳长影,在不断地蠕动,时而探出锥形的脑袋,从嘴里吐出长长的红色芯子,一对儿溜圆的小眼睛,泛着血色,熠熠闪烁着阴森的光芒。
“既然三弟四弟都如此用心,我们做哥哥的岂能落后?你看,那边你们的二哥,已经准备好了,正等你们回来血祭呢!呵呵”
说罢,巴斯巴一张大脸在火光里抖动着,脸上的一条条弯曲的蛇纹像是复活了,在蜿蜒蠕动。
这时,就听见旁边一个声音惊惧的大声叫道: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杀我全家?”
只听一人幽幽道:
“我们西域灵使兄弟就是为了杀你们这些反贼而来的!今天不光要杀你们,本灵使还要喝你的血呢!”
话毕,刀光风卷,那个人的一条手臂已经被齐齐斩落。
那人在对方的凄惨至极的叫声里,端起一只瓷碗在鲜血喷涌的断臂处,很快就接满了一碗血水。
扭头望着已经持着火把过来的另外三个人,端起血碗道:“你们可愿陪我尝一尝这反贼鲜血的味道?”
随着凄冷的笑声又起,那人眨着黑眼圈缠绕的双眼道:
“不用,不用,我们可受不了那个!还是二师兄你独享吧!不过,我却有一样宝贝与师兄弟们一起享用!”
说罢,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来,一层层打开,里面出现一个镶金嵌玉,光滑锃亮的碗状物来。
巴斯巴大师兄借着灯火看着
“虐天师弟,一只碗罢了!有什么宝贝的?”
虐天眨着阴气侧漏的眼睛,又凄惨笑道:
“大师兄,这可不是一般的碗,这个就是当年师父用宋朝皇帝的头颅打磨而成的那个酒器!这次随他老人家入大都,顺便又被我盗回来了!呵呵”
说罢,又从怀里取出一个牛皮制成的酒囊来,把酒斟上。
端着那个头颅骨做成的酒器,与那个端着一碗血水,带着骷髅面具的人,相互示意,随后各自仰脖一饮而尽。
喝罢,擦一擦嘴,道:“按说这个酒器与斩净师兄的鬼脸儿才相配呢!呵呵”
随后,又斟上酒,递给旁边的大师兄。
巴斯巴接过,感觉肩头上那斑驳的长影,骚动加剧。
也皱眉道:“斩净,那个人的叫声惊到我的妖宝了!”
骷髅面具后面传来幽幽一句
“这个简单!”
随后,一片冷光刀影闪过,惨叫声突止,一个圆滚滚的头颅已经砸在地上。
大师兄将酒喝尽,虐天又把酒斟上,他将酒递给自己旁边的一个始终一言不发,面色冷峻的人手里,才道:
“我和斩净,完成了任务,虐天和落风也完成了,这次只能算是一个平手!分不出胜负!看来,要想分出胜负,决定我们师兄弟,谁能成为御龙卫金卫的左右翼长,要靠下一个任务来决定了!”
落风已然一声不哼,虐天凄惨一笑道:“既然如此,师父可有任务吩咐我们吗?我杀得手痒,都停不下来了呢!呵呵”
二与西域灵使斗智
巴斯巴火光照耀之下的一张脸,蛇纹闪烁扭曲,显得异常狰狞。
他抚摸着磷光闪烁的妖宝的锥形小脑袋道:
“师父的任务已经下来了,不过与上次不同!这一次是让我们同时去杀一个人!谁先杀了他,谁就胜出!”
斩净幽幽道:“那人是谁?也配我们西域灵使四人同往!”
巴斯巴道:“此人可不一般!他,就是红巾军小明王!”
又是一个寂寥无声的夜晚,一弯残月之下,突然闪过两个黑影,在一栋栋巍峨高耸的房顶上,跳跃穿行。
不多时,已经到了一处高大巍峨的殿堂上面。
探头看看,见周围没有动静,二人才一左一右翻下飞檐,顺着廊柱悄无声息地滑落下去。
此时,殿堂的大门禁闭,彩窗里灯火如晕,隐隐还有人声。
二人相视了一下,其中一个转身来到窗户边上,把糊窗户的薄纱捅破,向里面看。
只见屋内镶着金边的透明纱帐低垂,床上正有一男一女在赤膊冲锋。
粗重的喘息夹杂着娇滴滴的吟哦,魅惑十足。
那人嘴角挂出一丝冷笑,转身到了门边,从背后取出一物,精光在暗夜里一闪,已经插入门缝,上下左右的摆动几下,那门已经慢慢的开了。
两个身影潜入房内。
随着“噗噗”两声轻响,床上的两个人已然沾连着倒在血泊之中。
其中一个凑到男子的脸上,仔细一看,脸上的喜色顿时凝结,他刚刚骂出一句
“妈的!弄错了!”
外面已经是杀声动天。
二人也不惊慌,各提着一具尸体来到门旁,一个在上,一个在下同时发力扔出,就在尸体悬空的同时,他们二人也一个在上一个在下,飞蹿而出。
那些兵士还没明白,二人已经逼到跟前。
窜在空中之人随着一声凄惨的笑,手里所持的弯弯曲曲的东西,暗夜寒光里,已经划过数人的咽喉,那些人还完全没有反应,就扔了武器,抓着血浆喷射的脖子倒了下去。
另一个身体落地,随即往前滚动,空空如也的手里,突地出现两把二尺多长的铁签,连续横扫的同时,那些兵士已经被刺断脚筋,纷纷倒地。
待后面的兵士呼喊着拥上前,只见门前台阶下面,除了几具尸体残肢和几个被割断了脚筋的兵士,蜷缩着哀嚎外,空空如也,再没有别的。
第二日夜,已然在血色尽染的枫叶掩映之下的古庙里。
巴斯巴抚摸着妖宝不断吐着红芯子的锥形小脑袋,望着对面的二人道:“你们昨天的情况如何?”
虐天用环绕着黑眼圈,阴气弥漫的眼睛看看旁边,紧促双眉的落风,才道:
“我们被骗了,床上的人根本不是他!”
巴斯巴点点头,道:“我们也没有追杀到他!”
虐天看看还在他脖子上不断盘缠的斑驳大蟒,道:“大师兄,你们有妖宝引路,难道也会错吗?”
巴斯巴有点沮丧,托起蟒蛇的锥形小脑袋,与它充满血色的小圆眼睛,对视了片刻才道:
“按说,我的妖宝乃是来自于身毒的灵物,可以辨别血气,千里追踪,可是在我们一路追过去的时候,那里根本就不是什么小明王,而是一个沾染了小明王血迹的替身!”
他旁边的斩净,骷髅面具点了几下,表示赞成,随后接着道:
“看来这小明王一定有所觉察,所以才会制作迷局,害得我们西域灵使四人都上当!”
虐天撇撇嘴,望着巴斯巴道:“看来这个小明王不太好对付!大师兄可有主意?”
巴斯巴道:“我们四人失利,本来一次失手也不算什么,只是师父那边催促,不能耽搁!我想我们的比赛暂时搁置,我们四人同心协力,一起配合,这样的话,小明王再狡猾也实难逃脱!”
小明王在西域灵使残杀了几位红巾军首领后,已经迅速接到了禀报。
他被脱脱围困,包围解开后,刚想过几天逍遥的日子,听到消息,本来还没当回事,一心继续玩乐。
而此事却引起了羽罗的怀疑,他疑心这件事情一定与脱脱有关,而那些人真正诛杀的目标,极有可能是小明王。
羽罗对贪图享乐的小明王不过是逢场作戏,并没有什么真感情可言,但她想要替伯颜报仇,还必须倚重于他,所以她必须时刻留心,防止小明王被杀。
她细细了解了那几位首领死时发生的情况,便在小明王不知情的情况下,暗自设置了圈套,引诱西域灵使上钩。
谁知她的办法还真就骗过了西域灵使,也救了小明王的命。
在刺杀事件发生之后,羽罗才把自己的安排告诉了小明王。
小明王这才知道是羽罗救了自己一命,因此对她不光是身体之欲,还增加了信任和钦佩。
几乎对她言听计从,形影不离。
虽然有了上次的教训,小明王意识到了危险,也增加了保卫,又听从羽罗的意思,设置了多处迷局。
但西域灵使四人联手,果然威力无比。
不论小明王怎样躲避,都会被反复追踪到,有两次还险一险毙命。
整日里疲于奔命,精神高度紧张的日子,让小明王苦不堪言。
没有多少天,小明王已经变得神情恍惚,面黄肌瘦。
再一味躲下去,要不多久,不被杀死,也已经被吓死。
小明王实在不想过这种惶惶不可终日的生活,干脆征召军中高手,把自己的宫殿密密包围起来。
自己带着羽罗住进深宫里,准备重启快乐无忧的生活。
而羽罗却并不这样想,她不愿意做这种被动挨打的缩头乌龟,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深秋时节的山林,萧瑟而又阴郁。
一股股风从密密匝匝的林木缝隙里穿过,带着轻微的呼啸,吹在人身上,已经分外的寒冷。
这时,一只雉鸡似乎受到了意外的惊吓,“噗噜噜”地飞起,随后,厚厚的落叶下面传来“沙沙”地声响,昏暗之中,一只野兔的身影从树叶下面跳了出来。
不等它逃走,一个巨大的长影,也随后窜出,搅起地面的落叶纷纷扬扬。
斑驳的身影在林中一晃,便“嘭!”的一口将跃在空中的野兔咬住。
身后不远,紧紧跟随的几个人影,只好停下。
其中一个带着骷髅面具的人转脸望着旁边的满脸蛇纹闪亮的人,牢骚道:
“大师兄,这妖宝进了山,一路子净逮兔子,逮鸟了,这也太耽误事了!你也不管管!”
另一个暗光之下,浑身散发着阴气的人发出凄惨笑声道:
“二师兄说得对!这妖宝进了山林,像回到了家,太兴奋了!这速度还不如我的寻宫鼠呢!呵呵”
巴斯巴瞅着还在咬着垂死挣扎,吱吱乱叫的兔子,身体不断扭动盘绕的惊悚斑驳的身影,满脸的蛇纹里都是笑意
“哈哈,妖宝本来就是在山林里长大,这深山老林才是它的家呢!兴奋一点也没啥!就是这个小明王也真够折腾的,竟然会躲到一个这么荒僻的深山里来!害的我们一路好找!”
这时,妖宝嘴里叼着野兔,又开始钻进枯叶中,蜿蜒向前游走,那几个人不再说话,随后跟上。
走了一柱香的光景,山林到了尽头,前面出现一处断崖。
眼见那条长影已经弯弯曲曲下到崖下去。
虐天到了崖边,探头看看,满脸的阴气变得更重了。
他回头看看身后的三个人
“这悬崖也太陡峭了,小明王怎么可能来这里呀?该不是妖宝闻到了母蟒蛇的味道,来幽会,带错路了吧?”
巴斯巴也过来,探头看看,只见下面雾气弥漫推拥,根本看不清楚。
随道:“估计是小明王被我们逼急了,才不得已躲到这里来了!放心吧,妖宝是不会带错路的!这区区断崖算得了什么!难道还能阻挡住我们吗?”
说罢,自己带头已经纵身而下。
另外三人也只能紧随其后。
几个人下到崖底,雾气蒸腾里,隐约可以分辨,此时的他们已经置身在一处四面环山的山谷中。
他们继续紧跟着前面,忽隐忽现的弯曲长影向前走。
没走多远,浓雾纷扰之中,现出一处房屋来,眼见着妖宝已经钻进门里去了。
斩净伸开双臂拦住几人,道:“此地四面环山,连一个出口都没有,小明王怎么可能会在这里!这分明是一处险地,我们不能进去,必须马上离开!”
说罢,正要回头。
却见妖宝又从门里急窜出来,直奔到巴斯巴身边,攀援在他脖颈上,开始瑟瑟发抖。
巴斯巴分外异样,突然听见房子里有清脆婉转的声音传出
“你们几个一心想诛杀我,今天本王就在这里等着你们呢!怎么又不敢进来了?”
巴斯巴满脸警惕,瞅着房门叫道:“你是什么人?西域灵使在此,还不赶紧出来见我!”
“什么灵使,不过是几个暗中下手的胆小鬼!有胆量进来说话!”
巴斯巴冷哼一声,正要迈步跨出,随着旁边风动,一个身影已经纵跃而出,人行半空,“呀!”的一声嘶鸣,单掌拍出,随之一股气旋滚动正撞在房门上。
“嘭!”的一声炸裂开。
一时间尘土木屑纷飞,那座房屋已经塌了半边。
巴斯巴望着满天的乱草纷纷扬扬,不由得喝彩
“三师弟的大力金刚掌果然独得师父真传!好得很啊!”
那人也不回答,身体往大门洞开的房内掠去。
就在他刚刚踏进屋内的一瞬间,身体突然下沉,他赶紧回撤,可已经来不及,被一股巨大的引力拖住,“呼”得吸了进去。
另外三个人也已经来到房门前,见情况不对,虐天已经将一物握在手里,凌空一道黑影将落风的腰缠住,用力想把他拉回来,谁知那绳子一头沉重无比,虐天也被拽得脚下无根,向门里飞。
三
这时,巴斯巴与斩净也赶紧上来将绳索拉住,他们的力道已经足够大,那绳子的速度迟滞了一下,随即一股更为巨大的力量凝聚在绳索上,三个人“呼”的一瞬间,都被吸入房子里去。
而那房体也随之坍塌,“轰隆隆”随着他们沉入漫漫深渊。
原来这里竟然是一个深不可测的螺旋状的风口。
羽罗特意选在这里,引诱他们到来,利用自然之力,不费吹灰之功,将他们都硬吸了进去。
几个身怀绝技的武功高手,在庞大的自然之力面前,显得如此渺小和微不足道,竟然连挣扎的能力都没有,只能听着耳边极速的风鸣,任凭身体旋转着飞速滑落。
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风鸣声减弱,巴斯巴感觉下落的速度也瞬间降了许多。
他急忙抓住时机,身体凌空侧移,“嘭!”的一声,周围黑乎乎的啥也看不见,身体正撞在旁边的石壁上,痛得他险一险又坠落下去,他赶紧同时出手,将崖壁扣住,肥硕的身体才算贴着湿漉漉的崖壁停下来。
他开始喊叫其余的三个人,这时就在他的身下位置,有一簇火光闪亮,一个人喘吁吁地叫道:
“大师兄,你趴在那里干啥?还不下来!”
巴斯巴往下看看,只见就在自己下方不足五尺的地方,出现一个突兀的平台,虐天正举着一簇火,三个人都抬头瞅着还死死扒着石壁的巴斯巴。
巴斯巴这才长出一口气,松开手跳下。
几个人喘息了一会儿,往四下里看看,刚刚的一丝侥幸又云飞雾散。
原来他们所处的位置只是一个半腰位置,上不见影,下不见底。
几个人不觉又发起愁来,不知怎能出去。
只有虐天举着一簇豆粒大小的纸捻子火,仔细查看背后的山壁。
此时的斩净心情极差,见他走来走去,心里烦躁,训斥道:
“虐天,你瞎看啥呢?这里可是石壁,难道还藏着什么古墓葬不成?”
虐天悲戚地一笑道:“兄弟我的老本行,习惯了,你们先歇着,我看看!”
说罢,又从背上抽出一物,对着石壁到处敲打。
其余几个人都累的不轻,也不管他,靠在岩壁上,都昏昏睡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听见有人尖叫,吓得三个人同时蹦起来,正看见虐天一脸阴气里透着兴奋,手指着一处叫道:
“几位哥哥,这里是空的,很可能有出路!”
三个人听了都兴奋起来,不敢怠慢,一个个施展手段,或砍或翘,想打通山壁。
可是累了半天,石壁被削下几层,还是不见打通,三个人又累又急。
虐天过去,拿着手里的一把特制的半圆形的小铲子,在上面细细敲击,细细听。
这才指着一处道:“这里最薄,我估计用三师兄的大力金刚掌三两掌就可以震开了!”
落风刚才也帮着挖掘,累的不轻,见大家都看着自己,这时也不说话,走到墙壁前,双臂回环,运功发力,突然“呀”的一声喊,双掌拍出。
随之一股风旋涌动,直抵到石壁上,然后“嘭!”的一声炸开,一时间气浪翻腾,虐天手里的火折子“噗”的灭了,耳边又听见一声“呀”的喊叫,等他重新点亮了火折子,落风已经没了踪迹。
原来他急于打开石壁,用力过猛,一股反力把他硬生生推下了石台,坠入深渊去了。
三个人冲着下面喊了半天,也没有回音,情知凶多吉少,心情都沉重下来。
再看那石壁还完好地耸在那里,似乎没有啥变化。
虐天又用手里的铁铲子乱敲,过后也有些灰心。
看着他们道:“石壁只是有些松动,还是打不开!如果再有大力金刚掌一掌,就足矣震开,可是……唉!”
巴斯巴气得上去对着石壁飞踹,双腿几乎震断了也没有动静,他只好一瘸一拐退到一边,斩净抽出自己以鬼脸儿做护手,刀身两侧生出翅膀的外形怪异的单刀,风声搅动对着石壁猛砍,火星四溅,他手臂震得发麻,也已然没有效果,他也泄了气,走到旁边靠墙坐下,呼呼喘气。
虐天却不甘心,拿着手中的铁铲“当,当”地乱敲,斩净气道:“我们都不行,你敲有个啥用!”
就在这时,巴斯巴脖颈里的大蟒突然有了反应,它迅速从巴斯巴身上下来,游走到石壁下面,一条红色的芯子发出“嘶嘶”的声音,不断地探索。
不多久,虐天突然听见有一声沉闷的巨响传来,好像就在石壁的背后。
他惊惧间,急忙向旁边躲闪,刚刚闪开,随着又是一声闷响,那石壁已经“轰”然倒塌,化作无数碎石四散迸射。
虐天若迟疑半步必死无疑。
就在他暗自庆幸的一瞬,随着一道奇异的光亮透出,一个庞大至极的长影已经从炫白的光亮里游走出来,三个人顿时都吓傻了。
斩净反应最快,亮出手中鬼脸儿闪烁的长刀就要冲上,却看见妖宝已经快速移动过去,与那条比它还要粗长几倍的大蟒缠绕交织在一起,显得分外亲热。
这时,虐天急忙示意斩净勿动,自己也惊道:
“这,这难道就是传说里的墓葬守护者,敛丧尸蛇吗?这也太大了!若真的是,这墓葬至少也有千年了!哈哈,我要进去看看!”
巴斯巴与斩净来不及喊他,虐天已经从两条大蟒的旁边钻了进去。
顿时,他的惊喜无比的叫声从里面传出
“哈哈!师父与我寻找几十年的大宋皇帝赵炅的永熙陵地宫入口,竟然藏在天穴里!真是狡猾啊!”
说罢,又叫道:“二位师兄,哈哈,我们发财了!到处都是宝藏!富可敌国啊!你们快进来啊!”
巴斯巴和斩净还没来得及进入,那条缠绕着妖宝的巨蟒却突然转身,瞪着血色的圆眼往里面窜去。
随之,里面传来虐天的叫喊
“哎呀,哎呀,救命!救命!”
巴斯巴冲进里面,只见在数盏千年不灭的长明灯的灯火照射下,堆积如山的各种金属器物反射着点点金光,绕眼生华,把整个室内映照的一片通亮。
就在一个已经被翘开的棺椁边,那条长约数丈的无上巨蟒正将虐天缠住,张开大嘴,长牙闪亮,即将把他吞噬掉。
而虐天身子被缠住,只能伸出一只手臂举着手里的铁铲顶住蟒蛇的大口,不让它往下落。
巴斯巴可以听见蟒蛇收缩肌肉的“吱吱”声,也能听见虐天筋骨被压缩时发出的“卡卡”声。
巴斯巴急忙奔上,来抓住大蟒的尾部,想把它撕扯开。
那蟒蛇蛇尾一抖,就如天神舞动的长鞭,一下就把他甩出到外面,差一点坠落平台。
他起身又要去救虐天,谁知妖宝却瞪着眼睛将他挡住。
他吼它无用,气得想扒拉开它,妖宝却始终不让,把他死死挡在外面。
就在巴斯巴焦急又无奈之时,只见一个人影已经窜入,随即屋内刀光烁烁,鬼影重重,往巨蟒袭去。
斩净的大刀乃是刀中血鬼。
刀柄比普通刀长,便于双手持刀,护手乃是用真人头顶骨做成,阴森之势可知。
刀身比一般的刀要长出半尺,最奇怪的是在刀身两边耸着两只侧翼,可以上下扇动,也是锋利无比。
因此,此刀名曰:双翼鬼刀。
斩净一刀砍下,一匹马也必然拦腰截断,其威力绝不次于百战之王的陌刀。
而在斩净这样的高手手中,双翼鬼刀的威力就更是不可想象。
然而他连续劈砍了几刀,那只巨蟒的身体竟然并没有损伤,它只是一阵疼痛抽搐,迅疾转头去咬斩净。
斩净知道它厉害,施展脚下的手段,围着大蟒的脖子来回打转,大蟒连续咬了几口,都不曾伤到他,就在稍稍停顿的一瞬间,斩净已经一个纵跃窜出老高,双翼鬼刀搅起一片灿烂光影,“噗”的一声,插入了巨蟒的血色的圆眼里,一时间,紫黑色的液体射出,巨蟒疼得浑身抽搐着,连连摆头,又对着斩净狠狠咬去。
斩净赶紧闪开,巨蟒痛的发疯一样对他攻击,只是斩净身法了得,而巨蟒又瞎了一只眼睛,视线障碍,很难伤到他。
就在巨蟒为了咬他,把头甩到一侧的同时,斩净又高高跃起,化刀为剑,直插入巨蟒锥形脑袋的头顶心,随着天灵盖碎骨折裂的声音,一股白花花的脑*浆伴着黑紫色的血水涌出,巨蟒“嘭”的一声,砸在地上,身体也慢慢松弛。
斩净刚想去拉扯已经昏死过去的虐天,突然背后又是一股腥风扑来。
他正想舞刀回头,只听有人大喝一声
“师弟,不可!”
他急忙又收刀侧闪,这才见巴斯巴已经抓住了妖宝的小脑袋。妖宝还在甩动尾巴,挣扎欲扑。
斩净收刀,将虐天从大蟒还在抽搐的身体里,拉出来。
喊了半天,虐天也不醒。
只得冲着巴斯巴叫道:“大师兄,看来虐天是醒不过来了!这满屋的财宝可就都是我们的啦!哈哈”
这时,虐天突然蹦了起来
“想得美!这都是我的!我的!”
随即,三个人相视都哈哈大笑起来
......